卡尔曼差点憋不住笑...
不对，卡尔曼嘴角好不容易颤抖，有些不自然地变成无奈的叹气。
“是我的错，这么大的事我确实要和你们商量一下，但我始终认为联盟是我们坚定的战友，我家霍老弟发表的《论金币本质》大家都看了吧，要我说啊，我们还是对接一下他们的副脑系统...”
“停！“
牛图图抬手，这回他的表情是真的变得严肃了。
“这事我们已经讨论过无数遍了，没得商量，部落的自主权决不能交予他人的手中！！！”
牛图图等高层当然看了霍恩发表的论文，但在场的所有人即使知道论文中所说的东西很可能是真的，但让他们就此把命脉交到联盟那里，是不可能的！
当然也有人说了，把命脉交到老系统手上或许更危险。
但不好意思，兽人普遍认为两者并没有区别...
卡尔曼不由苦笑。
“为什么要分你我呢？明明大家都有同一个梦想...”
“大酋长，我个人赞同您的想法，但请原谅我，我被咱们军队推举为民意代表，我的所言所行都代表着咱们军队的意愿，所以请大酋长您不要轻易做出违背人民的决定！“
牛图图神情坚决，明晃晃拿人民来压自家大酋长，但凡卡尔曼是个刚愎自用的领导，牛图图几乎百分百事后被穿小鞋。
是的，他们争吵过无数遍了。
牛图图说过，他代表的不是他自己，而是代表着广大兽人。
兽人终归不管是生活习性，还是外貌，都和人类甚至精灵大相径庭。
以现如今的状况，根本不是联盟接不接纳他们兽人的问题，而是兽人不接受人类！
不说兽人曾经被数千年前人类帝国打败，然后被迫迁移北境的事情。
那对兽人来说只是成王败寇，他们能接受堂堂正正的战败。
但兽人不能接受三千多年前，大批人类倒戈血族这个恶魔族群！
是人类的推波助澜才导致这颗星球在持续恶化，大量生灵灭却，就连元素都在消散死亡。
这在信奉萨满教的兽人眼中，是不可被原谅的。
兽人认为人类是这个世界的叛徒，即使被灭绝也是活该！
什么?你说联盟里还有精灵？
这玩意不是早就灭绝了吗？
又蹦跶出来还和人类搞到一块，我看也是个从犯！
这就是不明真相的土着兽人内心中的真实想法。
由于兽人里文盲占了绝大多数，而且脾气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
即使卡尔曼的兽人建筑图鉴里有提高他们智商的建筑（六阶兽人建筑灵魂归宿，能批量生产兽人巫医，萨满，类比霍恩的知识古树），也是一样的。
兽人这个种群认死理，即使卡尔曼多次解释也没有用。
具体对话如下。
卡尔曼：“我说了很多次了，你们穿的用的，其实都是我跟大陆南边的翡翠联盟交易来的，他们和曾经的人类不一样！”
众兽人经过自己的理解翻译：“伟大的大酋长如同神明一般，沟通数万里之遥的邪恶人类，怀着无限的善心企图感化那些邪恶的族群，不计前嫌与其平等交易。
然而大酋长还是太过年轻天真，不明白人类这个种族底子藏着多少贪婪，他们甚至为了利益出卖灵魂。
大酋长可以天真，但我们普通兽人必须保持足够警惕，不能被人类的糖衣炮弹所迷惑。”
这就是大多兽人的想法，包括许多牛皮人心的玩家也是这么认为的。
然而这次牛图图低估了卡尔曼的决心。
“图图，或许你们认为我天真也好，老实也罢，这些都不重要”
“我信任霍老弟就像我信任你一样，我并不认为霍老弟会害咱们。”
“所以，这次恐怕我不能答应你们了，我以大酋长的身份命令北原部落的民众，即时起全力配合对接副脑系统的工作，如有冥顽不灵者...”
卡尔曼咬了咬牙，似乎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卡尔曼身上，就连卡尔曼的父亲斯拉木大长老都不知何时睁开了眼，锐利地死死盯着卡尔曼的背影。
“如有冥顽不灵者，处以流...”
听到这，众人眼神中免不了露出一丝失望，果然自家大酋长还是太仁慈了...
然而卡尔曼咬了咬牙改变了主意。
“不，贬为苦工，发配矿场采矿！”
“另外，苍狼部落若是有人再来骚扰我们的矿场，就不要再留情面了，格杀勿论！”
众人一愣，随即狂喜。
斯拉木大长老更是直接拍案而起。
“太好了，卡尔曼你终于不再软弱了！”
斯拉木作为卡尔曼的“便宜父亲”，太清楚自家儿子的性格了。
说好听点是仁慈，说难听点就是软弱！
这种性格当个普通酋长都够呛。
但没办法，谁叫卡尔曼是他仅剩的唯一的那个儿子呢，其余儿子不是早年在寒冷的冬天夭折，就是死在战场上。
偏偏卡尔曼被先祖看中（卡尔曼的托词），能从先祖那得来各种神奇的建筑。（兽人之神也是先祖）
更是有系统这么神奇的东西，这足以弥补一些性格带来的缺陷。
如今卡尔曼这个大酋长当得越来越有模有样了，先是带领北原部落持续壮大，后来更是打败了统治草原数千年的苍狼部落，这在斯拉木看来是不可思议的。
但随着时间推移，斯拉木发现作为一位领导人卡尔曼不够强硬的性格还是一个重大的缺陷，对此斯拉木更忧虑了。
他就怕卡尔曼哪天因为自己的这个性格，拉着整个北原部落吃大亏，尤其是现在这种家底越来越厚的时候。
然而，就在今天，卡尔曼却做出了以往完全不同的决定，这让他们看到了希望。
就连牛图图此时都一改严肃，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卡尔曼有些懵圈，这什么情况？
似乎看出了卡尔曼的疑惑，牛图图开口道。
“草原的规矩，强者为尊！”
“大酋长，部落从来只需要一个声音，一个清晰的声音！”
“您放心，内部的其他杂音我会把他们压下去，保证您的意志得以顺利执行！”
说话间，牛图图的眼睛异常明亮，眼底闪耀着是一个名为“决心”的东西。
没错了，他们高层所有人都知道卡尔曼的决策绝对是正确的，但如果卡尔曼都没有决心，那么很可能接下来也会因为部落内部反对的声音而犹豫不决。
而同样，卡尔曼也是个有股牛劲之人，既然下定决心做出改变，自然不会因为压力朝令夕改。
“图图还不用你小子去当这恶人，有老夫在，谁敢造次？”
斯拉木站了起来，拍了拍牛图图的肩膀，疼得图图都呲牙了，差点没把他拍跪下。
“小斯拉木，你当我们这些老家伙们都死了吗？我们虽然年纪大了点，但说话还是有点用的。”
坐在斯拉木旁边的老牛头人须发花白，脸上也多有皱纹，这是族中的二长老多米特里，同样是接近九阶的存在。
而且还是一位特殊的牛头人萨满（又称灵魂行者），具有复活战死牛头人的能力，同时掌握草原上珍贵的范围性驱散魔法和让整个军团分摊伤害的“灵魂锁链”。
而像这样的老牛头人坐在卡尔曼后面的，足足有五个，或强或弱都是七阶到八阶的存在。
他们有些是战士，有些是萨满。
这些老牛头人之所以有现在这个实力，很大原因还是卡尔曼的兽人建筑系统给力。
就如霍恩的战争古树一样，兽人的兽人兵营同样能在范围内加快兽人战士的修炼速度。
再加诸如牛头人图腾，灵魂归宿之类的高阶兽人建筑辅助，原先只有六阶或者七阶的长老们，弱的突飞猛进，强的更进一步，纷纷来到了高阶职业者的行列。
在所有新手村村长里，相对于别人的地狱开局，卡尔曼无疑是开局最为顺利的。
作为本次事件中心的卡尔曼也慢慢醒悟过来。
“自己貌似被做局了？”
卡尔曼望向四周，有即使他犯了无数错误也依然耐心教导自己的族中长辈们，也有把后背交给对方的战友们，更有为他殚精竭虑毫无怨言的兄弟们。
他们望向自己的目光是那么真挚，充满了信任。
摇摆不定的内心也真正开始坚硬了起来。
他不能辜负大家的信任！
此刻他似乎真正开始懂得怎么当好一个合格的大酋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