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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9章 六年前的箭矢再一次出现
    厢房的门打开,姜殊暖火急火燎地跑出来。

    在院子里玩的年儿已快她一步,蹬蹬蹬地跑上前,一把抱住幽王,亲昵地喊道,“父王!”

    说来奇怪,年儿竟一点不怕幽王。

    哪怕此刻幽王的脸色沉得吓人,年儿竟似浑然未觉般,依旧上前撒娇。

    “乖,本王同你娘亲有话说,你同肖达去前院练字。”

    年儿乖顺地点头,回身同姜殊暖挥手道别,接着上前拉住肖达的手,头也不回地出了院子。

    姜殊暖眼见儿子如此依赖幽王,心里百感交集,恭敬地向幽王行了万福礼,语气颇为镇定,“不知王爷驾到,妾身有失远迎,还望爷恕罪。”

    不待幽王喊起,她便站直了身子,神情自若地说,“王爷,您饿了吗?妾身熬了汤,要不要端一碗给您?”

    全然没有背后说人闲话的愧疚感,只是甜美的笑容里带着三分紧张。

    幽王原先气得七窍冒烟,一见她笑吟吟、甜丝丝的模样,气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松开了身侧握拳的手,“也好!”

    说罢,便跨步进了门。

    徒留颇有些吃惊的姜殊暖和目瞪口呆的下人。

    幽王,这也太好说话了吧?!

    屋里,嬷嬷和帛书恭恭敬敬地跪着,一股股寒意止不住地从脊背深处向上漫延,冷得打颤,勉强控制住身形,全然没有刚才和姜殊暖说话时的气势。

    人后胆大,真正面对幽王时,她们这才觉出厉害。

    幽王岂是她们可以嚼舌根的?太可怕了,他虽不打不骂,却比打骂更令人心慌。

    只单单一个眼神,便压力山大。

    她俩打定主意,吃一堑长一智,日后再也不能打趣幽王。

    幽王掀袍坐下,不动声色地看着两人。

    嬷嬷和帛书大气不敢出,生怕幽王追究她们刚刚说的话。

    岂料,幽王只是平静地问道,“可愿留下伺候?”

    帛书立刻欣喜若狂地猛磕头,“要的!要的!只要能留下伺候少东家,奴婢愿肝脑涂地。求王爷开恩,让奴婢留下。”

    嬷嬷也没了脾气,少东家在哪,她在哪!她哪能不愿意留下?

    “奴婢也愿意留下。”

    “好,退下吧,让绿珠给你们安排住处。”

    两人一前一后地出了门,连头都不抬地跟着绿珠下去了。

    姜殊暖一脸震惊,只一句话,幽王便降服了她的人?

    怡菲院的下人不大识时务,再一次高声禀报,“王爷,太妃想见您,请您去一次。”

    不一会儿,屋里传出幽王冷硬的声音,“拖下去,赏十军棍。”

    黑暗中走出两人,不由分说地拽着人便走,全然不顾对方委屈地求饶声。

    紧接着,幽王踱步走了出来,“本王去去就来,回来再喝汤。”

    说完,便大步离开了。

    姜殊暖眼见着幽王离开,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早就汗湿了,原来她也只是强装镇定而已。

    同时,升起一股劫后余生的诧异感:自己主仆三人说了这么过分的话,他竟然毫不计较?却偏偏杖责一个通传的下人?

    姜殊暖越来越看不明白幽王!

    唉,想不明白的事情便不想了,她转身去了小厨房。

    幽王说回来喝汤,她索性再多做几个菜,填了他的胃,好叫他发不出火来。

    怡菲院里,太妃端坐上首,慈爱地看着大步而来的幽王。

    “王爷,前儿太后娘娘赏赐了新茶,咱们母子俩一起品鉴品鉴。”

    太妃态度极为温和。

    幽王抱拳一礼,随意地坐于下首,“娘娘若喜爱这茶,儿臣再去宫中讨要!”

    太妃啐他,“哪能如此厚脸皮子?太后那里统共一斤,已是分了一半到哀家这里,哪能贪得无厌?”

    幽王不置可否,太妃也就转了话题,“今儿叫你来,是想问一问你带回府的那名女子。”

    太妃边说边打量着幽王的神色,不放过脸部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

    可惜,幽王神色丝毫未变,倒叫她看不清了。

    太妃语重心长地说,“到底是女子,脸皮子薄,便是有些想法,也不会轻易说出来。王爷得多顾念着些,你这样不明不白地拘着人,倒叫她日后无法自处。

    毕竟是和离过,名声本就受了损。不若商量着纳入房中,给个侧妃的身份,府中还未有正妃,她的日子也差不了。”

    太妃故意提到侧妃之位,不过是为了试探幽王。

    侧妃,已是一个平民女子能达到的最高位置。

    像姜氏这样婚前失贞,婚后和离的女子,照理根本进不了幽王府,便是进来了,也只能算是通房,更何况还带着个父不详的孩子。

    能给侧妃之位,已是祖坟冒青烟了。

    幽王依旧不动声色,端起茶碗,掀开茶盖,撇了撇浮沫,浅浅地喝了一口,泰然自若地放下茶碗,这才看着太妃,淡然道,“娘娘放心,此事本王自会处置。”

    太妃的笑意更深,“王爷打小是个有主意的!先帝总是说哀家教子有方,可王爷哪是哀家教导的?

    哀家不过白担了母妃的名头,略照顾下你的衣食起居,旁的也没什么了。

    今日提这一嘴,倒并非为着王爷,实打实是为那女子着想。

    她不好明着开口,哀家寻思着寻常女子的心思,替她开这个口,倒并非为了干涉王爷的事。”

    太妃的话点到即止。

    幽王浅浅一笑,起身抱拳一礼,“多谢母娘娘!本王自有决断,亏不了她!”

    话说到此,太妃晓得幽王已无心继续话题。

    她赶紧开口,“惠妍母亲病重,传信来让她回府侍疾。她一个姑娘家,哀家不放心,王爷若是有空,可否送其归家?”

    幽王应了声,这等举手之劳的小事,他不介意帮忙。

    姜殊暖左等右等,并没有等到幽王。

    直到晚膳时分,肖达送回年儿,她这才知道,幽王出府了。

    肖达转告幽王的叮嘱,让姜殊暖准备明日进宫,她当即点头应是。

    皇上册封她为一品护国夫人,她的确应该入宫谢恩。

    她不甚在意地笑了笑,忽略了心中一缕莫名的失落,与年儿两人摆了膳。

    两人快乐地用了膳,她又哄了年儿入睡,这才回到厢房,想到近期发生的一系列事,像做梦一般,有种不真实的恍惚感。

    幽王原以为送陈惠妍归家,是件极简单的事,岂料竟在半道上遇上了刺客。

    “突!”的一声,利矢射入马车厢,车内坐着的陈惠妍发出害怕的惨叫声。

    幽王眉头一皱,冷声下令,“追!”

    队伍中一支小分队便顺着箭矢射来的方向,飞快地急驰而去。

    幽王拔下车厢上的箭矢一看,眸光顿时紧缩,这支箭,他认得,与六年前沾着三日醉射向他的那支箭,是同款!

    他等了六年的人,终于再次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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