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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4章 名声越发差了
    姜殊暖在京中的名声越发差了。

    明明是她婚前失贞,侯府非但忍了,还给了她一口饭吃。

    她却不安于室,借侯府宴请幽王的机会,爬了幽王的床。

    仗着幽王的势,她恩将仇报,带着顺天府兵卒,公然上门砸了府门、抢了资财,逼着侯爷闹了和离,甚至打伤了定远侯唯一的儿子。

    更可恶的是,她竟然在枝条上下毒,令侯府少爷中毒昏迷,委实忒狠毒。

    这个女人的恶,简直罄竹难书。

    流言就是如此,不管事实如何,人们只选择自己想听的信。

    “定远侯真倒霉,娶了这么个不要脸的妻,当真是丢了祖宗十八代的颜面。”

    “非但自己受累,还害了自家的子嗣,绝对罪不可恕。”

    “姜氏还状告丽贵嫔,害得娘娘脱簪请罪,当场晕厥。”

    谢御史太太也听到了流言,但这回她决计不再轻信。

    这样一个秀外慧中、明艳生动的女子,如此疼爱自己的孩子,身上散发的浓浓的母爱之情,怎么可能会投毒孩子?

    至于笞打倒是有可能的,毕竟是侯爷不仁在前,不问青红皂白杖责了姜氏的儿子。

    为母则强,若她的孩子受了伤害,她也会拼尽全力保护,定也要让对方付出代价。

    所以,当她听说侯府告官,要追究姜殊暖投毒之责时,浅浅笑了笑,便丢开了。

    不想,公审当日,老四媳妇竟然提出要去公堂作证,证明的确是她的前大嫂,害了她的侄儿。

    谢太太蹙紧眉头,一声不吭地看着她。

    她深深叹气,这媳妇怎么这么傻?

    姜氏做下此事时,她根本不在侯府,如何能证明?

    偏老四还是她几个儿子中最聪明的,也是家族中最有前途的。

    她当真是悔青了肠子,深恨自己毁了儿子的一生。

    四少奶奶紧张咬着下唇,生怕婆母不答应她上堂。

    她无论如何也要亲眼去看姜氏的好戏。

    哥哥既拿出完美的证据,还怕定不了姜氏的罪?最差也要让她赔上大半个身家。

    可她提出要求后,婆母竟然一直板着脸地看着她,也不说同意,也不说不同意。

    直看得她心口提到了嗓子眼,才松了口,命人替她套了马车。

    她长舒一口气,着急忙慌地飞奔出了府,生怕婆母变卦,再次禁她的足。

    自打姜氏这个贱人抢了她的嫁妆,自己想去顺天府尹报官被阻,婆母便禁了她的足。

    夫君对她更为冷淡,原先来她院中的次数就少,如今竟再也不踏足她的院子。

    她出不去,夫君又不来,她竟过上了姜氏在侯府的日子,守起了活寡。

    因为夫君的不喜,让她本就寸步难行的日子,更加雪上加霜。

    她疑神疑鬼,总觉得几位嫂嫂,都在暗戳戳地看她笑话,那些下人都在背地里说她坏话。

    大嫂还故意跑到她面前来耀武扬威,说是见她院中连个像样的家具也没有,便从私库里寻出一套旧时的,让她先用着,待日后有了新货,再给她换上。

    她原就因失了嫁妆,愤恨得抬不起头,这下子更是忍无可忍。

    偏生她那个冷感到极致的夫君,对着大嫂一揖到底,千恩万谢,羞愤得她脸涨得通红,只能冲着大嫂屈膝一礼。

    当真是奇耻大辱啊,她有生以来,何曾受过这屈辱?

    古人说得好,【不为五斗米折腰】,她也不想折腰,可妯娌们就是不肯放过她。

    这个送家具,那个送衣衫、送吃食,简直将她视为乞丐。

    她为此日日以泪洗面,直到母亲来信,让她做好准备,一起入宫面见丽贵嫔,婆母这才解了她的禁足。

    她忍下一口气,时刻想着逆风翻盘。

    姜氏那个贱人,偷人了还能活得风生水起,凭什么她不行?

    终于,她等到了机会。

    哥哥说想到报复姜氏的法子了,说绝对能将她钉在耻辱柱上,若姜氏想活命,必须付出代价,并请她公审时一同上堂相助。

    她立刻动心了,想也没想,便让前来禀报她的侯府下人,回去告诉哥哥,她一定会到。

    她太穷了,不仅想分一杯羹,还想借机带回罪人,断她腿毁她容,成为给自己赚钱的工具。

    眼看着大房的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她的心就像放在火上烤,片刻不得安宁。

    可她怎么也料不到,这个女人在幽王心目中的地位,竟这样高,甚至为了她,不惜动用特权,生生威逼官爷直接判侯府流放三千里。

    她也被毫不容情地投入了大牢。

    消息传到谢家时,谢太太反倒很平静。

    【多行不义必自毙】,侯府恶事做得多了,连老天也看不下去了。

    偏老四媳妇勘不破,还小气地怪上了接济她的妯娌,简直不知所谓。

    谢太太并不同情侯府的遭遇,若非他们做了恶事,怎么可能受此恶报?

    但侯府三姑奶奶毕竟是老四的媳妇,如若她放任不管,丢的也是谢家的脸面。

    她想了想,还是命人去府衙,将老四媳妇接回来。

    正当她吩咐下人时,谢御史回来了,一听到她说的事,立刻阻止。

    “谁也别去接,让她坐牢。”

    谢太太吃惊地看着谢御史,后者叹了口气,“你可知,今日公堂上发生何事?”

    谢御史将公堂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老妻。

    “那侯府大少爷之所以会中毒,根本不是姜氏下的手,而是侯爷亲自下令毒害的,就是为了诬陷姜氏,好从她那里获得赔偿。

    虎毒尚且不食子啊,定远侯竟然这么狠毒,咱们同这样的人家成了亲家,别说荣耀,不被带累,已经是上上大吉了。”

    谢太太闻言大惊失色,犹如吃了只苍蝇般恶心。

    她从老四媳妇的表现,能隐约看出侯府的真面目,根本不像他们表现出来的那样宽厚大气。

    可她根本料想不到,对方竟然狠毒至斯,难怪幽王给主审官施了压。

    这种恶人就应该早些赶出京都为妙。

    “明知是错的,便要拨乱反正,这样的媳妇,难道还要留着过年吗?

    小四是咱们家最有前程的一个,今年秋闱下场,定然能大获全胜。

    你就忍心让他此生享受不到夫妻恩爱、母慈子孝的幸福生活?”

    谢御史的话像一柄巨斧,狠狠地砍在她的心上。

    她也想小四幸福,但若小四的幸福,要建立在一个女子受苦的基础上,她实在有些不忍心。

    谢御史冷笑,“哼,你不忍心?她可曾理解你的心情、懂得妯娌们的善心?关心过阖府上下的幸福?关心过小四的前程?

    为人妻子,无法尽心侍奉夫君,孝悌兄弟、妯娌,这还能怪我们不成?”

    谢太太晓得自家夫君说的对。

    罢了,她不会主动找媳妇的错处,但若媳妇自己犯了错,就别怪她心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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