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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9章 传言不可信
    一大早,鸟儿叽叽喳喳地鸣叫。

    幽王卜一醒来,便发现胸口压着一只软糯的小脚,每个脚趾小小巧巧的,却又圆鼓鼓、胖墩墩,煞是可爱。

    年儿睡相不好,睡着睡着,头脚倒了个个儿,小脑袋拱到他腰间去了,小脚丫子则是明晃晃地升到他眼前。

    他小心翼翼地移开小脚丫子,蹑手蹑脚移下床,来到屋外叮嘱肖达。

    “派人去姜府说一声,他们的小少爷在王府。”

    说罢,便去净房洗漱。

    肖达乐癫癫地安排人去传话,自己则亲自去厨房吩咐,早上做些软糯的糕点,方便孩子克化。

    待他回到书房,悄悄地往里间探头,发现小少爷醒了,正迷糊地揉着眼睛,一副不知身处何方的呆萌样,当真可爱极了!

    “年少爷,您醒了?愚伺候您更衣梳洗,来,愚抱您去。”

    肖达伸出手,抱着年儿去了净房,和幽王一大一小隔着净房的门对视,聪明的年儿咧开嘴冲幽王一笑,“王爷早安!”

    终于不再叫大坏蛋了!

    “不是说要做本王的儿子吗?”

    年儿怔住,不知如何回话。

    肖达立刻在他耳边提醒,“叫父王!”

    “父王!”

    年儿爽快地喊人,只要大坏蛋同意救娘亲,就是要他叫老祖宗,也是可以的。

    幽王点点头,转过头时,嘴角不经意地扯出一抹笑意。

    用过早膳,年儿跟着幽王去功房练了一套操。

    幽王见他有模有样的架势,耐心地纠正他的动作。

    教的人认真、学的人用心,简直看迷了肖达的眼,又转过头,悄悄地抹着泪。

    一套拳打下来,年儿出了一身汗,幽王吩咐人烧热水,安排年儿沐浴。

    昨晚,幽王连夜让人敲开成衣铺子的门,强买了几身小孩衣衫。

    伺候年儿的下人,想脱去他的衣衫,调皮的年儿不依,跑东跑西,下人在后面追得急,年儿却笑得欢。

    幽王无奈,亲自出手给年儿脱去衣衫。

    年儿皱着眉头,虽不乐意,却也听话地没再乱跑。

    “王爷,您几时去救娘亲?您不会说话不算话吧,那我也要反悔,不做您儿子了。”

    年儿气鼓鼓的,满心满眼都是娘亲。

    “叫父王!”

    “父王!”

    “乖,沐浴后就去!”

    得了保证的年儿,立刻非常配合,巴不得立刻沐浴完,立时出发救娘亲。

    水气迷蒙的净房里,幽王看着年儿尾骨处的朱砂痣,胸膛处升起一股灼热之感。

    爷俩收拾妥当,坐上马车,出发去救人。

    姜家昨晚亮了一晚上的灯。

    天刚蒙蒙亮,派出去寻人的家丁都回来了,管家强打精神问消息,个个垂头丧气地摇头。

    管家顿时捶胸顿足,“少东家,老奴该死,弄丢了小少爷,这可怎么办啊?”

    内院里,嬷嬷和帛书也是一夜未眠。

    一大早,公鸡刚刚扯开喉咙报晓,她们便急冲冲地赶到前院问消息,人还未到,便听到管家的哭声,顿时如坠冰窟,眼泪扑簌簌地掉。

    “这可怎么好?少东家好不容易和离,刚过上几日安生日子,小少爷却丢了,这可怎么办啊?”

    几人围在一起,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坏了,”管家狠狠地扇了自己一耳光,急出一脑门子冷汗,“小少爷该不会自己去寻人了吧。”

    嬷嬷一听,立即劲追问管家怎么回事。

    管家这才后悔地说,昨儿上晌,年少爷一个劲要他套车,说是要去一个地方,那里有个人能救少东家。

    可那时少东家刚刚被衙门带走,他哪有心思搭理,匆匆送入正院了事。

    “难不成,年少爷自己寻去了?”

    嬷嬷急得掉泪,“你好好想想,年少爷可说了要去哪里?”

    管家拼命回忆,突然“啊”的一声,“对了,我想起来了,年少爷要去幽王府,他说要去找幽王救娘亲。”

    嬷嬷的心瞬间沉入谷底!坏了!

    姜府在西城,远着皇城根,而幽王府在京中最好的地界,那里聚集着权贵的府邸。

    两府之间横跨整个京都,哪是个五岁的孩子能去成的?

    嬷嬷急得团团转,还是帛书冷静地说,“嬷嬷,咱们赶紧去幽王府问问,兴许年少爷真的去了那里。”

    管家立刻应声,“对,对,对,咱们去,立刻去!”

    说完,踉踉跄跄地跑去套车。

    就在这个时候,传来叩门声。

    管家听到声音,立刻打开小门,一个侍从模样的人出现在府外,对方抱拳一礼,“府上可姓姜?”

    管家立刻点头,“正是!”

    来人再次抱拳一礼,“小的乃幽王府下人,我家王爷让我传信,你家小少爷在王爷府上,一切平安,尔等切勿担心。”

    说罢,再次抱拳,转身驾马离开。

    管家一听这话,顿露喜色,干脆地抹了把眼泪,长长地舒了口气。

    还好,老天保佑,年少爷没出事,否则他不得后悔死?

    嬷嬷与帛书听到了响动,赶了过来,正巧听到来人的话,也激动得热泪盈眶,担忧了一日一夜的心,终于彻底放下。

    可下一秒,管家又担心起姜殊暖来,“少东家的事怎么办?幽王会不会行行好,顺手一起办了?”

    嬷嬷活了过来,狠狠白了管家一眼,再不理会,带着帛书回了内院。

    既然幽王出手了,少东家定然平安无事!还要他们着什么急?赶紧回去补眠,待少东家回来,事情才多哩!

    衙门里,巡城御史柳大人提审了姜殊暖。

    姜殊暖担心年儿,也是一夜未眠。

    这小家伙自打出生后,从未离开过自己。自己关在府衙,他不知会不会吵闹,有没有好好用膳?会不会睡得安稳?

    衙役打开牢门,押她去公堂受审。

    她整了整衣衫,刚刚迈出步又顿住,想了想,从荷包里掏出黄龙玉佩,珍而重之地挂在腰际,再次用手抚了抚玉佩,这才在差役冷硬的瞪视中上了堂。

    公堂上,定远侯一脸阴沉地站着,死.死地看着她走近,浑身上下散发着戾气。

    他的边上站着侯府三姑奶奶,同样咬牙切齿地看着她,那眼神愤恨无比,巴不得从她身上咬块肉下来。

    姜殊暖泰然自若,恭敬地上堂,向公堂上的柳大人行了万福礼,便静静地站立一旁,嘴角噙着淡然的浅笑,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全然不像是在公堂上,而是在自家迎客的厅堂里。

    柳大人打量姜殊暖,见她发丝不乱、衣衫齐整,气定神闲,胸有成竹的模样,心中冷哼。

    一个小商贩之女,还假模假样的,只怕是心里怕得要命,面上假装镇定而已。

    师爷见柳大人还糊涂着,不免着急,立刻附身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柳大人的眉峰微微蹙起。

    师爷的话,他一个字也不信。

    不过一个前侯夫人,小商贩之女,贱民而已,有什么可怕的?

    他的确听说了顺天府尹帮着她,抢回嫁妆、主持和离的事。

    但流言就是流言,难免有夸大其辞的成分。

    堂堂顺天府尹,怎么可能管人家夫妻和离的事?

    况且,眼睛见到的都当不得真,何况是道听途说的呢?

    商户女得幽王青睐?幽王是何许人?多少京都贵女皆不在他眼中,会为一个和离妇人动心?

    传言只是传言,未经证实之前,他无法相信幽王当真会为此女做到这个地步。

    哪怕谣言是真,幽王于她,也不过是一时的新鲜感,岂能长久?待新鲜感一过,只怕幽王就丢开手了。

    想到这,他心中顿时大安。

    侯爷到门上求他,他不帮衬着点,委实说不过去。

    不管怎样,必得压一压商女的气焰,打散她眸底的淡然自信,逼着她赔偿,他的口袋不也顺势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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