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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6章 不和离便入狱
    王淮神色莫名。

    他原本以为侯夫人在胡闹,可当他发现,星一手中的嫁妆单子,长得足以绕侯府一圈时,这才发现,自己想得简单了。

    再看到整个东院被搬空的模样,更为震惊。

    万万料不到,侯府竟是用侯夫人的嫁妆养活的?

    不免有些同情眼前这位夫人。

    可同情归同情,他却不想真出事。

    一听到老夫人不行了,他的心便是一慌,自己不过是幽王派来的道具,主要起威慑的作用。

    不想老夫人当真被吓住,若是因此魂魄出了体,那罪过可大了。

    他欲言又止,心里打起了退堂鼓,可他更不敢得罪幽王啊,不得不硬着头皮,跟着往上房行去。

    来到上房,屋里已经哭声一片。

    “老夫人,您醒醒啊,您千万别吓奴婢啊。侯爷马上就来了,您一定要挺住啊!”

    “星一,去把脉。”

    星一掀帘而入,手刚搭上老夫人的脉搏,便觉得手下一颤。

    他心中有数,口中喃喃自语,“既是不行了,那便用我师门秘法,取出老夫人魂魄,养成凶鬼吧,日后也能为我所用。”

    话音刚落,老夫人已悠悠转醒,睁开了眼睛。

    “夫人,老夫人醒了,已无大碍。”星一恭敬地禀报。

    屋里除了姜殊暖,均舒了口气。

    只有姜殊暖晓得,这老夫人身体有多好。

    这么多年,用她嫁妆买来的补品,像流水一样进了她的肚子,哪里是说晕倒就会晕倒的?

    分明就是在演戏。

    “来呀,老夫人既然醒来,那咱们便开始吧,将屋里的东西通通搬上马车。”

    随着姜殊暖的话音,老夫人那边已经干嚎了起来,“天杀的恶女啊,咱们侯府当年同情你,哪怕你婚前失贞,仍给了你一条活路,还让你生下孽种,你竟如此回馈我们,是想逼老婆子去死吗?”

    老夫人边嚎哭边偷眼打量眼前的人,见一个大官模样的人蹙着眉头瞥了眼姜殊暖,顿时觉得有了底气。

    “老侯爷,您开眼看看啊,您亲自挑选的儿媳,如今怎么对待侯府一大家子?竟带着顺天府上门,打、砸、抢,简直和土匪没有两样啊。”

    随着老夫人的斥责声,王淮的脸刷得红了。

    幽王的命令,当真令他没脸。

    哪怕侯府的确是用夫人的嫁妆养活,那也可以好聚好散,坐下来谈,何必闹成这样?

    可他哪里晓得,姜殊暖已是死过一回的人了。

    若非上天眷顾,她哪里还能重活一世?

    白得的这一世,若是不能好好报仇,岂非辜负了上天的厚爱?

    “老夫人,我婚前遇歹人,洞房花烛之夜并未欺瞒侯爷,据实相告。原本侯爷想写下休书,被您阻止了,图的便是我的嫁妆。”

    老夫人一噎,哪怕晓得她说的没错,但被她这么当众揭露出来,面上到底不好看。

    “哼,你一个罪妇,侯府未将你浸猪笼,已该感恩戴德!”

    “老夫人,婚后三日,侯爷便迎了外室入门,当晚娶作平妻,七个月后产下大少爷。侯爷先不安于室,难道不该浸猪笼吗?”

    “胡扯!”老夫人大怒,这天下,哪有男子浸猪笼的?

    王淮慢慢听出不对来了。

    原来,侯爷在成婚前便有了外室?

    当下瞧着侯爷的眼神便锐利了起来。

    “老夫人,您口口声声侯府如何规矩,可外室堂而皇之地入门,还是个青楼妓子,这便是侯府的规矩吗?”

    一听这话,人人摇起了头。

    这侯府也忒不像话了,哪有人将青楼妓子抬为平妻的?

    老夫人瑟缩地往后躲了躲,猛地见到躲在人后的侯爷,立刻高声叫嚷,“儿啊,你好好教训教训这婆娘,竟打劫到为娘屋里来了,你还不快阻止她?”

    可侯爷哪敢上前?老夫人越是叫嚷,他吓得越是往后缩。

    说话间,二夫人怀里抱着大少爷,直冲了进来。

    “母亲,救命啊,救救您的大孙子。”

    老夫人一见宝贝孙子鲜血淋漓的双腿,大惊失色,忙不迭地让小丫头去找府医。

    眼见乱得不成样子了,姜殊暖依然淡定地指挥着兵卒,有序地搬空了整个上房。

    直到府医前来,替大少爷治了伤,老夫人这才发现整个上房早就一片狼藉。

    顿时又不依不饶地号哭起来,可她再哭也无人应声。

    姜殊暖带队去了私库房,不过一会儿,便将里面的东西清空了。

    王淮终于松了口气,侯夫人拿回自己的东西,自己的差事终于办好了吧!

    岂料这位夫人一转身,一把揪住侯爷,“定远侯,当初修缮祠堂的银钱,亦是我的嫁妆。怎么着,自己吃软饭不算,还拉着祖宗们一起吃?”

    王淮瞪大双目,天,侯夫人这嘴皮子,太利索,骂人不带半个脏字,却句句鞭辟入里,刺得人心肝脾胃肾都疼了起来。

    定远侯被气得额角青筋暴起。

    这个死女人,早该掐死她,不该留着她到今日。

    “你待如何?”侯爷强装镇定地问。

    “简单,拿银钱来赔。”姜殊暖淡然道,她不怕他不肯,顺天府尹还在呢。

    侯爷气得跳起来,“凭什么?”

    “凭什么?”姜殊暖一脸诧异,瞪大眸子理所当然地道,“就凭顺天府尹王大人在主持公道呀!”

    被点名的王淮一怔,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又被侯夫人摆了一道,再一次做了威慑人的工具。

    他索性眼观鼻、鼻观心,既然是道具,不说话也无妨。

    侯爷被姜殊暖堵得一噎,竟连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好,”他咬牙切齿,一字一字从牙缝中挤出声音,“赔你五千银,这总可以了吧。”

    姜殊暖圆睁杏眼,“侯府的祖宗祠堂只值五千银?还是说,侯爷根本没有将祖宗们放在心上?”

    “你要多少?”

    “万金,少一个子儿,都不行!”

    这么些年,侯府从她嫁妆铺子里得的利,差不多就是这个数,几个侯府主子手中的银钱拼凑一下,定然能拿出来。

    侯爷头脑一晕!万金!!!这是要掏空他的节奏啊!

    他想拒绝,可一见到顺天府尹那张滴得出水来的脸,拒绝的话刚要冲出口,便缩了回去。

    万般无奈,只得掏空私藏,又取出老夫人藏在院中老槐树下的银票,一股脑儿全部给了姜殊暖。

    “还差两千两,罢了,我心善,便送给侯爷了。”

    此话一出,满屋子的人倒抽一口凉气。

    侯夫人当真狠啊!

    姜殊暖清点了银票,塞进袖笼里,又从怀里掏出一份文书,递给了定远侯。

    “侯爷,好聚好散,签和离书吧。”

    定远侯展开一看,顿时大怒,三下两下撕了和离书,他怎么可能签下和离书?

    他还指着等顺天府尹离开后,再将嫁妆夺回来呢,怎么可能答应和离?

    “侯爷,你若好好地签呢,咱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你若不签呢,顺天府尹王大人不介意将你押入大牢,先吃个几日牢饭,再签和离书!”

    言毕,又掏出一份和离书,递到了定远侯跟前,气得他脸都绿了。

    王淮大惊,不和离便入狱,这是哪家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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