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幽王想也不想,直接拒绝,“大皇子年少有为,定能安邦平天下。”
康宗叹息了一声,他如何不知皇儿才能出众、品性过人?只是,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他等不到皇儿长大了。
稚子继位,恐天下动荡。
“皇弟,大辉看着繁华安定,但周边各国虎视眈眈,一有机会便趁势而起。皇儿还小,如何掌控时局?
朕担心他年小无法服众啊!一旦帝弱臣强,皇权就会旁落,届时内忧外患,大辉危已!
朕忧心的是这天下,是江山社稷,是黎民百姓啊!”
康宗声嘶力竭地说完,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
幽王大急,上前扶住他,却被康宗一把拉住手臂,眼睛因急切而泛红,“皇弟,你若不肯继位,也必须担起家国天下的重责大任。朕会下旨,册封你为摄政王,辅佐幼帝登基,你,万不可再拒绝。”
幽王见康宗的眼里写满了担忧,犹豫了片刻,终于点了头。
宁华宫里,太后端坐上首,左右两侧坐着太妃与皇后。
太后与皇后神情端凝,脸上并无多少喜色。
坐了没一会儿,皇后便提出告退,“母后,灶上熬着陛下的药,臣妾不放心,须得亲自去看顾,先告退了。”
太后叹了口气,点了点头,皇后向着两位行了万福礼后,急匆匆退下了。
太妃感动得说,“皇后当真贤惠,全心全意照料陛下。”
太后叹息一声,“话虽如此,但人的精力毕竟有限。她顾得了这头,顾不了别的,于宫务上不免疏失了些。”
太妃微微一笑,“娘娘,有您在,宫里再怎么着,也乱不了!”
“宫务倒还是小事,哀家这把老骨头还能顶两天,只是可怜了大皇子,父皇病重,连母后的心也不在他身上。”
帝后情深,原是好事,可大皇子是皇儿唯一的子嗣,皇后也太不经心了。
皇后坐着软轿,提着刚熬好的药,亲自到上书房,盯着皇上喝药。
幽王见帝后情深,便退了出来。
他闲步在宫里逛着,不知不觉遇到了去凤怡宫请安的大皇子。
大皇子一脸寥落,见到他恭敬地行了礼,“皇叔安好!”
幽王放缓了语气,“大皇子是去给皇后请安?”
七八岁的孩子,已有了老成持重的味道。
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皇叔,侄儿已去过凤怡宫,母后不在,侄儿回书房念书去了。”
说完,恭敬地行了一礼后告退。
望着大皇子寂寥的背影,和身后稀稀拉拉跟着的几个宫人,幽王的眉心蹙了起来。
大皇子还小,皇嫂又一心扑在皇上的身上,疏忽了大皇子。
寻个时机,他必须提醒一下皇嫂,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皇兄仅此一子,必须护其周全。
想了想,他对着空气冷声吩咐,“星二,星三,你们从今日开始跟着大皇子,务必护其周全。”
不远处的松树上,嗵地一声掉下一颗松果。
幽王回京,皇上心情愉悦,宫宴时多用了不少,太后、皇后都跟着开心起来,一家子欢乐地吃了席,幽王和太妃这才告辞出宫。
漱芳宫里,丽贵嫔用了膳、漱了口,歪在贵妃榻上闭目养神。
“娘娘,宫宴结束了,幽王和太妃已经出宫了。”大宫人喜儿进来禀报。
丽贵嫔睁开眼,黑眸里浮浮沉沉,看不出情绪,“皇后呢?”
“皇后还是老样子,一心扑在皇上身上,见皇上多用了几筷子,也高兴地多用了些。”
“谁问你这些,皇后近日可曾见过大皇子?”
喜儿摇头,“未曾,大皇子今日又去拜见皇后,依然没有见到皇后。”
丽贵嫔神色莫名,右手悄悄抚上了自己的肚子,“这世上哪有不爱孩子的母亲呢?”
喜儿一怔,丽贵嫔竟为皇后说话?倒是难得。
幽王回到府中,沐浴更衣后,燃了支香,伏案写了会儿字。
写着写着,眼前便浮现出昨晚的情景。甜到发腻的娇吟,凝脂般的肌肤,纤柔到一折就断的腰肢……一幕幕像潮水般蜂拥而至,他的身子又热了起来,燥热感令他心神不宁。
从未有女人,令他如此念念不忘。
他不由恼怒,这女人对他下了什么蛊,才一次就令他欲罢不能。
他答应定远侯的邀约,只因为老侯爷是真正的英雄,看在老侯爷的面上,他赴了约,也想看看如今的侯爷是怎样的人物,若继承了老侯爷一二分风骨,顺势提携一下也不是什么大事。
岂料,如今的定远侯竟如此不要脸。
才见面,便明里暗里问他讨要官职,甚至将他锁在了厢房,引他上自己妻的床。
他原本怒不可遏,想立刻拂袖而去。可突然的一道娇吟,令他鬼使神差掀开了床帘……就此一发不可收拾。
他是正常的男人,既然床上的女人引起了他的兴趣,他也不愿委屈自己,当即受用了。
原本等她醒来,公式化问清要求后,自己便抽身离开,从此山高水长,两不相欠。
出乎他意料的是,这个女人提出要他助其和离。
如此离经叛道的要求,从这个女人口中说出,竟那么自然顺畅。
他真想劈开她脑子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明明可以借此机会,助夫君攀上实权,却偏偏要和离?
她既然要和离,又何必上他的床?
真是个令他看不明白的女人。
还有那个孩子……他眸光一暗,沉声喊道,“肖达!”
肖达守在门口,听到王爷叫他,立刻推门而入。
“去查一查,那个女人和孩子的情况,务必详实。”
肖达一惊,还从未有哪个女人令王爷如此上心。
可一想到那个硬气的奶娃娃,受了苦也忍着泪水的样子,和那张怒目而视的小脸,他的眸光亮了起来,立刻激动地行礼退下后,将任务安排下去。
夜晚,当他正准备下值时,星一跑来找他了。
“星一,你不是留在侯府了吗?怎么的回来了?”
星一抿着嘴不说话,犹豫了再三,才吞吞吐吐地说,“那个小奶娃五岁了,他……的尾骨上,长着一颗米粒大小的莲状朱砂痣。”
肖达双眼蓦地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