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心愿?”
几乎没有给自己思考的时间,他就问出声。
话一出口,迟寂就后悔了。
急切改口,解释显得荒诞无稽“毕竟是最后一次见面了……你的要求,我都会尽量满足,也希望你真的可以说到做到…从今天开始,不要再缠着我。”
“好。哥哥,你放心。”
女孩怯生生的抬眼,用那双漂亮的眼睛看他,一眨不眨的。
迟寂被看的心神不定,眸子里的晦暗的情绪的越发深邃阴暗。
有些难堪的快速抽回视线
不敢再看。
只是隐藏在高领黑色毛衣下的喉结轻轻滚动几下。
他不得不得承认……
每次被那样的眼神看到。他都会不经意又控制不住的想到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无数次放肆的缠吻她时,她的模样。
一般那个时候,她就乖顺的躺着,用这双亮如繁星的眼眸看他。
“行,最好是这样。”
夜倾照旧敛着柔软的笑,就如没有脾气似的……与那夜她偏激到近乎病态的性格完全不符。
整个人就如被夺舍了一般。
让他越发看不透。
“哥哥,现在我可以说我的心愿了吗?”不知何时,她突然凑近。
两人的位置被拉到极近,女孩热烈的气息喷洒在下颚位置。
炽热滚烫的触感。
如被一道酥酥麻麻的电流挠过。
几乎是下意识的瞬间,他脖子一缩,带着口罩的唇蹭到她额头。
触感很快,但两人都是一僵。
心跳频率骤然升起。
“抱歉。”迟寂先出声道歉,浓如羽翼的睫毛垂下来。眼神越发深邃阴暗。
他几乎立马后退两步,与她彻底拉开距离。“别凑那么近。不合适。”
夜倾刚冒出的悸动又被他一句话彻底摧毁,心口痛了两分。
等再次抬眼的时候又恢复了那一副恬静柔和的模样。
精致俏丽的眉眼挂着笑,她柔声道“我最后的心愿就是希望哥哥再带我玩一圈赛车,行吗?”
眸光柔软澄澈,怯怯看他。
迟寂愣了下,垂下眼“换一个,我已经三年没玩过赛车了。”
空气几乎静下来,没有人再说话。
三年是两人之间永远跨不过去的沟壑,始终隔在两人之间。
跨越不去。
夜倾用三年时间,认清了她对他的爱。而迟寂也用三年时间学会了收敛和压抑。
两人对立站着,各怀心事的视线撞上。迟寂不禁用舌尖顶了一下上颚。
有些恼。
他讨厌这种无时无刻都会想到她的过程。
但夜倾这次也是铁了心的,没再给他反驳的机会。
“哥哥刚才还说要最后一次,答应我所有的要求呢?现在就反悔了。”
明明还是软的没有脾气的音质,但迟寂还是能从中看出她压的极深的高傲与戾气。
少年自嘲一笑。
她还是她,不会变,也永远不可能会变。
所以……现在伪装成这副模样,是什么目的,他不懂,也没心思去探知。
“没反悔,也不会反悔,只要是我说过的话,我都会做到,绝对不会像……。”
后半句未尽的话,两人自然都清楚。
夜倾心中的苦楚更深,几乎是瞬间,泪水就模糊了她的视线,女孩一副委屈的模样,细声细气的开始低头道歉“之前…我确实对不起哥哥,但……我发誓以后不会了。”
少年声色照旧冷漠“你以后的事应该不关我的事,也不用跟我说。”
女孩微微哽咽两声“好。我知道了。”
迟寂看不得她掉眼泪的模样,迈开长腿直接往停车的地方去“不是要赛车?”
“嗯。”她小跑着跟在他身后。
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夜倾觉得自己步速并没有减慢,但还是能到达跟他并排。
或许,习惯真的是一件可怕的事。
夜倾走在他旁边,嘴角不自觉扯出几分笑。
忘掉她,不可能的事。
“选一辆吧!”迟寂摘下口罩,塞进口袋。
夜倾视线在排的浩浩荡荡的一众赛车中扫视一圈。
没什么喜欢的。
“哥哥选吧!我不懂。”
迟寂打着尽早结束的态度,没拒绝,随手指了辆黑车。
“就这辆吧!”
“好。”夜倾没什么意见。
毕竟赛车本就不是她的真实目的,跟他待在一起才是她今天打算的。
夜倾跟在他旁边,上了车。
抬手准备系安全带的瞬间,一只骨节分明分明的手伸过来。
两人都是一顿。
迟寂脸色一沉。
平静开口“习惯”。
冷淡又荒谬的解释还是让夜倾心一沉。
习惯。
分开三年他跟谁养成的习惯。
一瞬间,夜倾觉得她压了这么长时间的疯狂就要控制不住了。
嫉妒,不甘,与压抑的苦楚让她整个人缩在一起。
浑身发抖。
迟寂自然察觉出她的反常,“不舒服?”
“没有。”她摇头。
没敢去看他的眼睛。
她怕自己控制不住他的独占眼神。
“开车吧!”
迟寂应了声,脚踩油门。
引擎发动的声音此起彼伏。
一路上两人基本没有过多的交谈,一人目视前方,一人正襟危坐。
如同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而迟寂的车更是开的前所未有的慢,与以往在不管是在舞台上肆意张扬,还是在赛车场上万众瞩目的人大相径庭。
他变了很多。
由内而外彻底的蜕变。
“哥哥,三年过的好吗?”夜倾先开口,打破了死寂一般的静。
迟寂扶着方向盘的手稍顿了下。“很好。”
“那就行。”
紧接着,又是一阵无言。
隔了一分钟,夜倾继续
“难道哥哥不想知道我过的好不好?”
“不想。”他照旧冷漠无情。
“但我想让告诉哥哥我的近况。”几乎没有给迟寂拒绝的机会,女孩粉唇微开,一字一句。“这三年我过的一点都不好,我很想哥哥,无时无刻的想……每天都想,发疯了一样……。”
“够了!夜倾。”迟寂咬牙,“不要忘记你来这里是干什么的,现在再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吗?”
“过去的为什么不能让他过去。”
夜倾被他如冰似雪的声惊到,未尽的话瞬间停住。
夜倾端坐着,任由顺着车窗边沿吹进的风撩起她长发。
像抓不到手里的风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