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倾看着他局促的模样，难得第一次，大小姐眼中流露出几分发自真心的笑。
浅淡笑意柔和潋滟。
果不其然，只要他心情不好，她就开心。
“先生，结账。”服务员又催了遍。
不知什么时候，夜倾已经走到他身边，女孩睁圆一双水眸，语气刻意的向下压，照样是惹人心怜的模样。
“哥哥是没钱吗？”
迟寂“……。”
少年咬咬牙，蓦地有一种想一拳打死自己的冲动。
在酒吧驻唱混迹那么长时间，不可否认，十几万他手里也有。
但若要一下子全拿出来，以后母亲的病怎么办？
这种时候，他自然不会为了所谓的面子去逞强。
也是现在，他才知道，以往他嗤之以鼻的给喜欢的女孩买件衣服都买不起，绝非空穴来风。
夜倾自然不会放过博他心动的机会，细长冷白的指尖扯住他的袖角，通情达理道“哥哥，衣服，我们不要了，我不喜欢了。”
迟寂一愣，侧眸看着女孩垂眉掩目的模样，第一次，自责的情绪往上升。
愧疚又觉得无能为力。
具体是什么时候被小姑娘拽着袖子扯出来的，迟寂已经记不清了。
只觉得一阵暖风吹过，温热的光洒在身上。给她纤长的睫毛镀上了一层淡淡的薄光。
“抱歉。”这是他从大门出来说的第一句话。
“不用对不起的，哥哥。”小姑娘眼睛弯成月牙形状，像没有脾气似的“况且哥哥本来就不欠我什么。”
“没有觉得……”。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女孩凌凌柔音打断。
“不会啊，衣服哪里有哥哥重要，而且只要跟哥哥待在一起，我可以永远不穿漂亮衣服的。”
迟寂怔愣看了几秒。
疏地，笑了。
将站在他面前的小姑娘抱进怀里，低笑出声“我原来还有这种功能”。
“当然呀！”骄傲又自信的语调。
“好。”迟寂将人抱的更紧，心脏位置贴着女孩的胸口。
杂乱无章的心跳像是要突破胸膛。
女孩嘴角笑意更深。
离当初她定下的两个月只有不到三周时间了。
她不会失手的。
许久，就在夜倾以为跳不会再提这件事的时候，他开口了，微磁的声音散在暖风中。
“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拿给你，这种功能情况不会再有。”
夜倾呆滞了几秒，眼睫微颤。
接着，同频的心跳像是某种隐晦。
南城的雪来的快，走的也快。地上薄薄的淡雪已经不见当初痕迹。
但雪化水的时候，明显更冷。
几分钟后，迟寂将人松开“走，带你再去个地方。”
最后到家的时候，大小姐屋内放了数十件衣服。
挂满整个衣柜。
但出奇的都是白色。
*
夜色暮霭，墨与黑肆意碰撞。
夜倾坐在二楼卡座，掀起眼皮看着在舞台中央拿着话筒唱歌的少年。
头顶一抹紫色调灯光，映在他优越又禁欲的身材上，半边稍显的冷白锁骨泛着光。
少年身影欣长，侧颜线条落拓的完美锋利，冷白的指骨扣着黑色话筒，相得益彰到极致。
不可否认，不管看过多少次，她都不得不承认，她还是会走神。
为他的脸，为他的声音，还有那种令人琢磨不透的蛊惑感。
每次唱歌时，他身上那种冷而淡漠的氛围将他整个人衬的更加难以高攀，但又冲突的莫名让人想往上扑。
似有所感。
隔着稍远的距离，两人目光相撞。
迟寂嘴角扯出一抹肆意邪魅的笑，台下瞬间尖叫响彻云霄。
且带着如雷贯耳的趋势，夜倾本不喜欢太吵的氛围，如今竟也逐渐适应。
毕竟台上的人有多大吸引力，她再熟悉不过。
磁性撩人的声音传遍酒吧每一个角落……
舞厅内的尖叫就没有停止过。
两分钟后，歌尽。
少年站在璀璨斑驳的灯光下，换了个手拿话筒，清了清嗓子。
或许有的人就是有能力，让所有的人的注意力不由自主的落在他身上。
迟寂就是。
少年清嗓的瞬间，燥乱的酒吧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视线凝在他身上。
迟寂朝二楼的方向看了眼，掀起眼皮，“，送给你。”
少年开口的时候，视线若有若无的扫过二楼。
扫过她。
夜倾自然不傻。
女孩怔怔看着，心口发麻，与血液逆流翻涌的模样神似又不同。
所以——这首歌，是唱给她的。
话落，独特的令人脸红心跳的声线不疾不徐的穿透每一个人的耳廓……
音乐振动的频率与她心脏共振。
*
“喜欢吗？”
“什么？”她呆呆的看着将自己抱在怀中的人，还没回神。
少年挑眉一笑“刚才的歌。”
“喜欢。”这句话倒是真心的，为数不多的真心。
毕竟没有人不喜欢独一无二的东西。
“哥哥给我写的？”
“对，昨天熬夜写的，第一次。”
“那我是那个例外。”
迟寂黑黝黝的瞳仁中绽出几分笑，嘴角上扬时，颇有一种颠倒众生的感觉。
没忍住，他低头在女孩嘴角吻了下。“对，你是那个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