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夜倾水眸灼灼。
仰头痴痴朝迟寂的方向看去,嘴角的笑痕怎样都抑制不住。
因为她知道,他能说出那句话,就证明她成功了大半。
大小姐眯了眯眼,貌似有些不满。如果她没记错——
才多久,半个月而已。
看来,这段不伦不类的关系结束的要比她想的早许多。
迟寂本就心口发闷,又被她淋淋的笑音弄的浑身发躁,手机中又不断传来被反杀的声音。
他整个人又燥又怒,压着声“你笑什么?”
“没笑什么。”夜倾答道,并没有给出解释,而是从沙发上起身,勾出一段细腰,突然话锋一转“哥哥,有饭吗?我饿了。”
迟寂“……。”
少年愤愤瞪人,忍着耳垂的红,喉口压抑沉闷的挤出一个字。“有。”
夜倾没接话,转身去了厨房。
*
不知何时,窗外浮动飞扬的雪花停止飘扬。只有浓浓一片漆黑。
暗沉的天,一颗繁星都无。
夜倾躺在床上,她冬天一向怕冷,再加上之前熬夜作画,心理又不正常,她睡眠质量一向极差。
她在暗色中瞳孔睁的大大的。
现在几点了,她没有概念。可能是下午晕倒睡的时间太长,她现在并不困。
璀璨夺目的眼睛在黑夜中熠熠生辉。如一只伺机而动,不知何时就会给人致命一击的困兽。
突然“嘶嘶嘶”声响起。
夜倾下意识朝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
是门的位置。
起初,她以为是风声,但随着一阵轻缓脚步声走近。
她才醒神。
是有人在推门。并且朝她床边的方向走近。
是谁?
但随着似有似无清浅呼吸的凑近。
她知道是谁了。
对于他的到来,大小姐属实不懂。或许连迟寂自己也搞不懂,大半夜凌晨两点不睡觉,偷摸跑到一个姑娘房间。
跟贼一样。
迟寂起初只是站着,毕竟梦中的旖旎场景属实有些折磨人,他不知是自己单身太久的缘故还是见色起意了。
搞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从不做梦的他,后来梦里全是她。
起初只是抱抱的,被她占便宜,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主动的那一方就变成他了。
今夜更甚。
冷水澡都冲了三次了,但一点用都没有,最后无奈,又像是投降,他来到了她房间。
此刻更是如一个梁上君子一般在暗夜中窥伺。
黑夜中,他什么都看不到。
夜倾同样,她闭着眼,想看看他具体想干什么?
迟寂看不到她的脸,但又不敢开灯,像是被引诱了般——微微俯身。
唇停留在她上方处几厘米位置。
两人湿热的呼吸交换——
迟寂突然一惊,醒神了。立马起身。
觉得自己真是疯了,他刚刚竟然想偷亲她。
偷亲!!
偷亲她。
少年烦躁的揉了揉黑发,越想越烦。
他好像真的被她勾引到了。
夜倾也不知道他在那里站了多久。迟寂觉得头发都被自己挠掉不少。
所有的问题归咎到两个问题。
亲还是不亲。
他要是偷亲,那未免太过不要脸,但又一想,从一开始她占了他那么多便宜。
他就算偷亲一次,也就是礼尚往来。
而且就一次,就一次。
似是心魔压抑太久,迟寂忍着“砰砰”杂乱无章的心跳。
慢慢俯身。
两人的位置越来越近,他寻着热气的方向……
一枚滚烫又是带着颤抖的吻落在……她鼻尖。
这个吻并没有停留太久,只单单触之即离。
快到夜倾以为是错觉。
直到略显急促的脚步声走远和伴随着一阵稍大的关门声响起。
她才知道刚才的一切都不是梦。
他真的吻了她。
迟寂吻了她。
还是偷吻。
一向对一切毫不在乎,运筹帷幄的大小姐难得第一次大脑停止运转,卡顿。
只隔着黑夜愣愣瞪大眼睛。浓密的睫毛扑抖。胸腔内的心脏搏动的频率加快,血液逆流而上,但又与之前要晕倒的模样完全不同。
心脏逐渐发烫变热,像是点起一簇灼烫又炙热的焰火,烧得人五脏六腑都空落。
夜倾抬手不舒服的揉了揉心口。脑子有些乱……所以——
他是什么意思?
爱上她了?
但未免太快了,半个月时间而已,他的心似乎太过容易。
这一夜,夜倾被这件事弄的心口发闷,自然失眠了。
迟寂那边同样。
他活了十九年,从小到大追他的人不在少数,这还是第一次被一个人勾的挠心挠肺,竟然偷摸去做了梁上君子。
果不其然,第二天。
两人都顶着个黑眼圈坐在桌边吃饭。
好在苏溪并没有注意到。只是一个劲的给夜倾夹菜“倾倾,多吃点,长肉,你太瘦了。”
夜倾情绪不高“谢谢阿姨。”
“都这么长时间了,还这么见外啊!阿姨昨天想过了,要是你真的找不到家人也不强求,阿姨很喜欢你,小寂也很喜欢你,以后你就安心住在家里,给阿姨当女儿。”
夜倾眼睛弯成月牙儿,点头的话还没说出口,桌子对面的迟寂就像触雷了一般。
又像是被捅到心事,顷刻间炸了——
“谁说老子喜欢她的?别胡说八道。”
苏溪本就心脏不好了,被突然的高音吓了一跳。
夜倾自然察觉出苏溪的不舒服,急促起身走到女人身后拍了拍她的背。
“阿姨,放缓呼吸。别着急。”
迟寂显然也看到母亲的不对劲“妈,对不起,难受的厉害吗?”
苏溪剧烈喘了几口,才感觉那股难受的劲消退。
本想骂两句迟寂,又看到少年那着急的模样,还是没舍得骂他。
“好了,我没事,吃饭吧!”
夜倾扫到苏溪乌青发白的唇瓣,一股不好的预感升上来。
苏溪的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阿姨,要去医院看看吗?要不然我不放心。”
对上女孩满是愁容满面的模样,苏溪心口发软,拍了拍女孩的手。“不用,阿姨对自己的身体很熟悉,老毛病,没事的。”
但一旁的少年还是垂着头,满脸悔恨。
“好了,小寂,我的身体我很清楚,不用担心的。”
少年动作轻柔的拍了拍他的背,也不知信了没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