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暖阳灼目。
透过旁边的扶树枝叶,清亮如新,凉风轻轻吹过,头顶阳光恰到好处的带来几分暖意。
两人的影子缩短,重叠成一个角。
迟寂将手机塞进口袋,声线微凉,“要是……。”
话音未尽。
他停下。
迟寂犹豫几秒,看到那双漂亮的眼睛,他下意识将她当成那个小骗子。
但……那刚电话的交流,让他无非再将眼前的人当成她。
她们好像并不是一个人。
而且还没什么关系。
迟寂没法往其他方面想,毕竟,他不是自恋的人,也无法去想有人会为了骗他,故意搞这么大一场局。
如此兴师动众的。
而且以他对那个小骗子的了解,她应当不会是会压制这么久的。她吗?有仇当场就报了。
“哥哥。”小姑娘怯生生的开口,抬眼安静看他。
她看人的时候很认真,那双潋滟璀璨的眸里只有你。
与她,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听到声音,他回神。
叹了口气,又隐约带着步步紧逼的态度“要是找不到你的家人,你打算怎么办?”
住他家肯定不可能,他养活自己都够呛,再多一个人。
一起喝西北风吗?
夜倾唇角一抿,绮丽的眼眸扯出几分黯然。
如夜空下的星顷刻失去光芒般,让人莫名心疼。
“我……不知道。”
她垂下眼,发丝垂下遮住眼睛。
没人看到大小姐嘴角勾出的那份浅笑。
夜倾嘴角弧度越来越大,她知道他上钩了。
在他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就上钩了。
所以——接下来,就是想方设法让他爱上她。
迟寂没接话,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小姑娘现在变成这副模样,确实跟他有丝丝缕缕的关系。
艹,他暗骂一声。
要是当时不骑那个破摩托,也不会把她吓傻。
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他才意识到她好像也一天没吃饭了。
“走,带你去吃饭。”
“好。”
摩托车在疾驰中撕裂了空气。
“别抱老……我。”
“但是我好害怕呀。”
一路下来迟寂觉得自己口舌发干,比在台上唱一晚上歌还累。
身后的人跟听不懂话的似的,两条绵软的手臂不但从头到尾没有松懈过,反而越缠越紧。
到后面,整个人更是牢牢贴着他。
隔着不厚的布料,体温蔓延,渗透,背后的触感无法忽视。
他挣脱了几下,没用。
慢慢的。
迟寂腰线勾起,根本不敢动,喉间凸起艰难的上下滚动几圈。
紧绷的指尖越握越紧。
“下车,赶紧下车,去吃饭。”
夜倾垂着眼睫,很乖的应了声,他通红的耳尖自然没躲过她的视线。
大小姐轻嗤一声,觉得新奇,才抱了下,就脸红了。
也太没用了吧!
迟寂带她进了一家之前总来的面店。还没进门,油炸声,叫喊声便传出来。
各种花样的味道散进鼻腔。
夜倾一怔。细腻柔美的眼尾微皱。
这是她之前从没闻过的味道,刺鼻的同时带着点厌。
“进去啊。”迟寂催了声,他走在她身后差一步的位置。
依稀可辨的耳根红印下了不少。
“好。”
他娴熟的叫了两碗面,走到里屋角落的木桌旁坐好。
“老子……不对……坐。”
迟寂咬了咬牙后根,羞恼的同时带着几分怒。
艹,因为这个小傻子,他现在连一句脏话都不敢说了。
夜倾没动,眉目蹙的更紧。
视线直直的凝在木凳上,发黄的凳子看起来年代久远,油渍,破坏的边角,让夜倾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怎么不坐?”迟寂抬眼,不冷不热的看她。
“哥哥。”她低声唤了声。
这两个字被她拖的很长,带着少女独特的温软,仔细听还依稀带着几分撒娇意味。
迟寂非常没出息的又被她叫脸红了。
艹,为啥她能发出这种……声音。
“你……别这么叫。”
“我……。”小姑娘头低的很迟寂看不见她的眼。
“这椅子很脏,我不想坐。会把衣服弄脏。”
迟寂“?”
“所以——。”少年似笑非笑的看她。
“所以……哥哥能不能帮我擦一下。”
迟寂没接话,垂眸抿了口水。染着水渍的唇瓣莫名性感。“想的美。爱坐不坐爱吃不吃。”
最后大小姐还是忍着嫌恶,拿着纸巾擦了好几遍,才坐下。
似是真的饿了,这两天的第一顿饭,咽进口中,竟觉得味道出奇的好。
迟寂饭量不大,吃了几口,后喝了几口水,就已饱腹。
本想抽根烟,又想到面前的小傻子学习技能一绝,要是他抽,她要跟着学怎么办?
无奈又将烟掐了。
他还没来得及郁闷,一个电话便打过来。
夜倾抿了几口汤汁,依稀只听到几个字眼。
救场。
挂了电话,夜倾便看到迟寂眉眼隆着一层阴霾。“吃完了吗?”
并不算好的语气。
“好了。”
“走吧!先带你去个地方,然后晚上再去看那个人到底是不是你弟。”
后半句出口的,迟寂心里也没底,只是抱着几分希望。
“好。”
半个小时后,摩托车停在酒吧门口。
夜倾一愣,又很快恢复正常。
他要唱歌。
迟寂领着她进了酒吧,交错忽明的灯光辉映。
“你找个地方坐下,记住别动。”
这地方迟寂再熟悉不过,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小傻子现在智商不高,又长的那么漂亮,被欺负了估计都没地方哭。
“好。”她很乖。“哥哥,放心,我保证不乱动。”
才怪。
“行,等会就带你去。”
迟寂迈开腿,进了后台,夜倾找到地方安静坐下。
大小姐视线肆无忌惮的在酒吧内扫视一圈。
这是她第二次来这里,挺奇怪的,还都是因为他。
她没来得及细想,舞台中央一抹紫光打下。
杂乱的人群瞬间安静。所有人的视线都凝在那抹似真似幻的影子上。
夜倾瞳孔一缩。
兴奋因子直冲大脑。
少年一手握着话筒,他难得穿了一件燕尾服,勾出性感的身躯,燕尾服白色内心搭勾出隐约可见的腹肌。
灯光挥洒变换间,他转身。
修长的食指扶了扶额间,深邃眉眼愈发冷冽。
夜倾看入神了,不知是不是错觉,她觉得心脏波动的频率快了许多。
不可否认,他好像天生就是为舞台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