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倾僵了瞬,听话的抬手接过。
披上。
他的外套很大,披在身上,味道严丝密缝的渗入。
如同被他整个禁锢在怀中。
夜倾僵了瞬,有些不自在,但又很快恢复正常。
昏暗的夜幕浓重,连为数不多的繁星都渐渐隐匿,飘来几朵厚重的阴云。
迟寂看了眼手机,实在忍不住爆了声粗口,“艹,你这都什么弟,人都失踪了这么久,几个小时都不见人。”
他耐着脾气又打了个电话过去。
但还是显示无人接听。
迟寂眉头皱的更深,又抬眸扫了眼越发暗无天日的天际。
临冬,天气本就转变的快。
几乎没给人思考的时间,淅淅沥沥的雨滴便顺势砸下。
且带着愈演愈烈的趋势。
“下雨了。”小姑娘声音弱弱的,发丝沾染了不少水渍,透彻明亮的眼眸直直看着他。
是在问他,该怎么办?
迟寂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
毕竟她的眼神属实很难不让人想歪。
炽热,滚烫,恍如整个世界只有你。
“上车。”他动作很快,长腿利落跨过摩托车,“先找个地方躲雨。”
夜倾慢半拍的嗯了声。
听话的坐到他后面,这应该是夜倾近十八年来第一次坐摩托车。
很新奇的感觉。
准确来说,来到这,见到他,经历的所有事都新奇。
是她之前从没有见过的。
她好奇的同时,又带着一丝迫切的渴望接下来的事情。
雨水砸在人身上,并不好受。
迟寂开的很快,凉风混杂着雨水齐齐袭来。
夜倾哆嗦的厉害。
似是冷极了,小姑娘顾不得别的,两条软软的手臂大胆的顺着他腰封绕上去。
如藤蔓一般越来越紧。
迟寂一僵。
握摩托车炳的手腕一抖。声音微哑“你抱老子干嘛?”
雨水染着女孩身上特有的香味,丝丝入骨。
“好冷。”她像是不知羞的似的,脸蛋贴在他紧致的后背上,蹭了蹭。
手臂缠的更紧。
迟寂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喉结微动。
淌水的耳垂微烫“别抱得那么紧。”
夜倾没理。
闭上眼睛,感受着雨滴顺着脸颊坠落的感觉。
睫毛轻颤。
她喜欢雨水砸在身上的感觉,要给人一种洗涤污秽的感觉。
但迟寂就没那么好了,明明雨水是刺骨的冷的,他却跟整个人要烧起来一样。
浑身哪哪都热。
尤其是腰腹位置更甚。
女孩软弱无骨的手腕,轻轻触碰,若即若离的痒感,让人无法忽视。
他也是第一次知道骑摩托车也能这么折磨人。
但显然这雨并没有消退的迹象。
二十分钟后,摩托车停在了一家民宿前。
两人都好不到哪里去。
湿漉漉的雨水顺着衣角滴落,浑身湿透。
“下车。”水汽混杂着热气,他声音哑透,有些听不真切。
“好。”
她很乖的照做。
安静跟在他身后。
将人领回家肯定不可能,在民宿暂住一晚,是迟寂暂且能想到的最好办法。
“先进去吧!”
她乖顺的应了声,唇瓣发抖泛白。
少年身高腿长,步子很大,等迈出去老远,迟寂才注意到身后的小姑娘都落后一大截。
他身上的黑色卫衣贴在紧实的腰肌上,隐隐勾出点纹理腹肌。
额前的发丝滴水,半遮住狭长锋利是黑眸。
他眸色动荡,刚想说什么,话又止在喉咙。
湿哒哒的衣服贴在女孩腰身,勾勒出她纤细瘦弱的腰身。
明明是瘦,但又格外……引人注目。
他别扭的别过视线。
无奈转身,朝她走来。
夜倾站在原地,看着他越走越近,朦胧迷离的五官越来越清晰。
这种有人朝她走来的感觉,新奇又陌生。是她之前从没有经历过的。
夜倾不舒服的揉了揉心口。
“能不能走快点。雨没淋够。”
并不算友善的语气。
她懵懂抬眸,隔着水幕看他。
雨丝将她本就漂亮的眼睛映的更加剔透的如琉璃般璀璨。
迟寂被这眼神晃到,没好气的转身“走快点。”
“嗯。”
下一刻,在他没反应过来的瞬间,她亲昵牵上他的手。
软棉的指骨略带强势的插进他五指间。
传说中的十指紧扣。
夜倾也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动作僵硬又生涩。
迟寂就更是如触雷了一般,想抽回,但又被她死死牵着。
动不了。
“别以为老子今天心情好了,你就可以得寸进尺了啊。”
威胁又恐吓的语调。
垂着眼睫的小姑娘漫不经心的抿唇,但开口的话照样温软乖巧“牵着,就不会走丢。”
迟寂话音一缩。
没接话。
又看了看她湿透的模样,只能咬咬牙,由着她牵。
暗自发誓,明天一定要将人给送走,管她失忆还是智障。
他要是再多管一次,他就是狗。
折腾了许久,才进到民宿。
这个点来住店的人还不少,排了十几分钟才等到。
迟寂本垂着眼,但周围似有似无的视线打量。
他忽视不了。
等抬眸的时候,他才发现那些视线并不是看他,而是他旁边一言不发,瑟瑟发抖的小姑娘。
在酒吧混迹那么长时间,那种眼神他再熟悉不过。
那些男人的心思他也懂。
夜倾虽然不懂,但赤露露的视线注视,大小姐很不喜欢。
她纯澈干净的眼眸微抬,染水的雅黑眼睫煽动。
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看过去。
嘴角勾出一道浅浅的笑。
潋滟生辉。
偷看几人被看的脸红。
迟寂嘴角一抽,一口气咽在喉咙里。
不上不下的感觉。
她到底知不知道那代表什么?
握着她指骨的手腕稍稍用力,夜倾痛呼一声。
“疼。”
委屈巴巴的可怜模样。
“疼死你。”
夜倾垂眸偷偷瞪他一眼,发誓一定要报复回来。
等夜倾还想将那几人模样记住的时候,迟寂已经强势的跟她换了位置。
少年身躯很大,彻底遮挡那几抹让人恶心反胃的注视。
又过了五分钟,迟寂才从前台手里接过房卡,领着她上楼。
可能是年代久远,昏暗的走廊灯光忽明忽暗。
冷风一吹,少女手腕缩的更厉害。
迟寂怔了怔,才意识到。
艹,竟然让她牵了这么久。
“松手,还想牵多久。”
“好。”
她很乖。
给民宿开了门,进屋。
夜倾不动声色的皱眉,偷偷看了眼屋里的情况。
设施一般,卫生情况未知。
她有些从心底的拒绝。
迟寂将屋内的空调打开,热气吹进,透来一阵热气。
“你今天先住这。我走了。”
话音刚落。女孩动作顺势滞了滞,怯生生掀眸,借着屋内的光,水凌凌的眸定在他脸上。
她唇微张,似是想去抓他的衣角又怕他拒绝“我一个人害怕。”
“怕什么?”似笑非笑的语气“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陡然,他凑近。视线直直的凝在她脸上,越凑越近。
灼热的呼吸洒在她脸上,夜倾抿唇。
垂在腿侧的手微缩。
话里有话她自然懂。迎着她水光潋滟的眼眸,迟寂将未尽的后半句话补充完整“还是说你在隐瞒什么。”
试探,从未停止。
忽地,她垫脚,粉唇微开,撞上他打量的黑眸,照样是稚气未脱模样“我听不懂哥哥在说什么?我在这里谁都不认识,只认识你,我害怕。”
哥哥两个字一出。
迟寂眸光越发晦暗不明,声音犹如裹着沙粒,带着一丝阴郁危险的压迫感。
他指尖微动撩起她略湿的一束发丝“谁叫你叫哥哥的。我可没有这样告诉你。”
对上他试探的黑眸,她照样坦荡。
“是医院那个哥哥,他告诉我要问你和他都叫哥哥。”
迟寂眸光一闪。
没接话,径直往门口走。
没在去看身后人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