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丘郡城门大开,在城外的朔北军早已经整装待发,各自脸上带着口罩,手中拿着一小瓶不知是何东西。
虽说仅是风寒弥漫,但毕竟已经在这座城中蔓延这么久的时间,终究要做出一些保护措施。
秦汉此刻站在城楼上,等待着自己这支军队过境,又望向身边的黄兴路,问道:“那张子华两人,黄大人打算如何处置?”
“回殿下,下官已经将那两人关押进大牢,并且已经修书一封,向陛下和朝廷呈报了此事,按照大秦律法,这二人为祸一方,不仅导致了一城百姓人心惶惶,并且还让王爷行军出了岔子,这些事情追究下来,这两人人头定然不保,甚至可能连及家人。”
“明白了。”秦汉颔首,处置他们的事情与自己无关,他们既然做出这等事,便早该有这种结果的觉悟。
“殿下!我们该启程了!”城楼下,靳行季兴奋的挥舞着手臂。
“马上到!”秦汉与身边的黄兴路颔首示意,自顾自走下城楼。
“咚!”
“咚!”
“咚!”
铠甲在身,步调趋于稳定,在地面上踩出一个个巨大的声响。
七百多人的队伍经过街道,自然要引起陈丘郡内百姓们的注意,虽说每家每户都在经受着疫病的困扰,却仍有不少人推开窗户想看看外面的情况。
有胆子大的探出个脑袋,轻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又要打仗了吗?怎么军队又开始出现了?”
以往每次打仗,大秦派出的军队都将经过陈丘郡,自然这次也不例外。
听到有人询问,前面的靳行季一脸兴奋回应道:“我们是朔王军!前面领头的是我们王爷,专门带领军队前往北方的边关戍守的!”
“竟然还有王爷要去边关守疆土?那地方可不是用来享受的。”有百姓忍不住叹气。
却见靳行季满脸骄傲,“我们王爷可不是来享受的人!这次既然前往边关,就定然是为了守护边疆,让我们朔王军的军旗,插满北莽鞑子的每一座城池!”
这些话,自然是秦汉这一路走过来鼓励他的话,如今倒是原封不动让他搬到了这里。
城里的百姓们听着这些话,倒很有兴趣,如若不是如今陈丘郡的境况如此,他们定然要纷纷上街,为这朔北军送行一番。
……
大秦皇城,隆皇身披大氅坐在龙椅上,一脸冷漠的盯着手中一封密信。
“哼!这一个小小的郡守还真是胆大包天,竟然敢做出此等篡逆之事!”
“传朕口语,陈丘郡此次所有涉案者,夷其三族,在城内中央枭首示众!”
“是,微臣这就回信给黄兴路,由他来处理此事。”大殿中央,户部尚书跪得笔直,好事没有赶上自己,但是这封从北方来的密信倒是好巧不巧的落到了他手中。
隆皇将手中的密信放在桌子上,沉声喝道:“朕的儿子刚刚离京,如今都还没有到达苍州地界便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这群地方官真是给朕丢了大面子!”
周围众人闻言,顿时被这位陛下的声音吓得战战兢兢,纷纷跪倒在地。
“陛下,我大秦富裕辽阔,负责治理一方的官员多了,难免会有一两个差错。”黄公公赶忙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在朕治下的大秦,还有不少这等龌龊之事存在?若是如此,我大秦岂不处处都是这不平之事?”隆皇紧皱着眉头,脸色极差。
现如今捣鼓出来的事情,让这位皇帝也不禁开始细想,秦汉在离开皇城之前跟自己说过的那些监察地方官员的措施,是不是可以提上议程了?
想到这些事情,隆皇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吩咐下去,让朝中所有上朝的官员给朕草拟一份决议,此事是关乎如何地方官员,乃至朝廷命官的监督监督管理措施。”
“让那帮人给朕好好想,明日早朝之事,朕就要看到他们上书的决议,朕要一个一个的看,另外,让秦烈和秦绍也做好准备,朕要看看他们两人作何看法。”
此时,皇城另一侧,三皇子巨大华丽的府邸内,秦烈翘着二郎腿坐在一张巨大案几的边上。
秦汉在陈丘郡所经历的那些事情他自然也知道了,正是因此,这位大皇子才来到了三弟的府上。
捏着手中的一颗葡萄,秦烈两个眉毛都拧到了一起,不禁叹气道:
“这怎么什么事情都让老九这小子碰上了?本殿下都已经吩咐了王骑虎,让他在北疆准备一出好戏,现如今所有的准备都已经做好了,却单单缺少了他这位最重要的人。”
“所以呢,你今日过来我府上,难道只是为了告诉我,交由北方边地的密信已经成功送达?”秦绍一脸冷意,他这府邸内可以欢迎许多人,但就是这秦烈让他觉得反感。
“当然不是,皇兄过来找你,那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同你商量的。”秦烈突然变了一张脸,深吸一口气之后说道:
“皇兄今日前来,是为了南岭行宫的事情,你也知道,每年这时候父皇都要率领百官前往南岭猎场,今年布置行宫的任务又落到了咱们兄弟的头上,这事情要是办不好,你我两人恐怕都吃不了兜着走。”
“不过一次打猎而已,哪有那么多讲究?”秦绍随便翻着手中一块令牌,半点不给秦烈面子:
“此事是皇兄你自己向父皇请缨,连礼部的人都没抢过你,结果到头来,你……”
他这边话没说完,便忽然听到府邸之外传来黄公公的声音,“圣旨到!请三皇子速速前来接旨!”
听着这话,饶是秦烈都赶忙将腿收了回来。
等到这两人并排来到黄公公面前时,这位太监总管都不禁轻疑一声。
“两位殿下既然都在,也就省的老奴再跑一遍了,陛下口谕,要求两位皇子针对监察地方官员的事情,各自给出一个章程。”
“此事陛下极其重视,还望两位皇子多费费心思。”
听着这些话,秦烈眉毛又皱到了一起,“这怎么突然间又要对监察的事情下手?此前不是专门的监察使一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