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越自从董卓占据雒阳之后,就渐渐无心世事。
他现在唯一目标,就是杀死董卓,报答先帝的知遇之恩。
上次刺杀失败后,跟着刘隅号召天下英雄出兵勤王。
他本以为凭着各路诸侯的同心协力,必然能把董卓斩于马下。
谁知道,结果却不尽如意。
董卓西入长安后,王越更是没有了精神。
各路诸侯,已经分崩离析,各自回到自己的属地,刘隅此时实力低微,如果攻击董卓,根本没有任何胜算。
尽管表面上,他表现的有些云淡风轻,可心中还是有几分惆怅。
要不,他也不会天天拿着破葫芦拼命喝酒,酒就算再好喝,天天喝,时时喝,就算是琼浆玉液,也会失了味道。
直到今天见到刘隅的这套军体拳,又重新勾起他一腔热血,王越知道,这股热血不会延续很长时间,但总是让他在无趣的日子中,有了一份期待。
没有希望的日子,是痛苦的,王越很熟悉这种感觉,在春猎刺杀董卓失败后,王越每日呆坐在那些新坟之上,面无表情。
他很想说话,可无论他说什么,那些熟悉的声音,再也没有在他耳边响起。
酒醉后,他似乎看到无数的身影又重新来了他身边。
他们一起饮酒,一起高谈,一起畅想,一起欢呼……
酒醒后,所有的一切都恢复平静,依旧孤身一人,依旧形单影只,孤单的王越瘫坐在新坟上,泪水弥漫了他的双眼。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王越把酒葫芦挂在腰间,开始出拳。
他的拳还是军体拳,但和刚才刘隅打的军体拳,有所不同。
拳法如风,简单高猛,同时又不失实用性。
“王师果然武艺超群,这套拳法若是流行在军中,必然会使军队势力大增。”刘隅满是兴奋,他虽然武艺很弱,但这段时间身边站立都是这个时代,最顶尖的高手,他的眼光也无形中提升了不少。
王越摇头,对自己刚才那套拳,并不是太满意。他想了半天,实在想不出,其他的招式。这套拳虽然不是最完美的,但已经是他最高水平的展现。想着自己改进拳法,就如此困难,真不知道当初创立军体拳的那位高人是何身份?
“那位教你拳法的高人,才是真正的厉害。老夫到自己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说完,悠悠长叹,能总结出这套拳法的人,一定是久经沙场,在杀戮间有所感悟,才创造的这套拳。
王越有些不甘心,他又向刘隅细细询问了那位高人的相貌,住处。
言辞间还透露,等董卓的事情了却,他就去拜访高人。
看着王越满脸赤诚,刘隅知道此时王越对高人的崇拜,正应了那句俗语。
刘隅没办法,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把军体拳的真正来历说出来,就算他坦然说出来,谁会相信,搞不好,会被王越一剑斩杀,回头还要说一句,妖孽找死。
刘隅只能满口胡诌,高人一身白衣,须发皆白,面容俊朗,飘逸不凡,总之一句话,怎么不可捉摸怎么来。
至于住处吗?高人都是浪迹天涯,四海为家。神龙见首不见尾,主打的就是一个神秘,要不怎么能叫高人呢。一直待在一个地方不动弹的,那是什么?不论前世还是今生,都是奴隶,一个房奴,一个家奴。
高人的风范,并没有让王越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他更加失落了,拿起酒葫芦喝了几口酒,嘴里嘟囔道:“如此高人,却不能相见,真是人生一大憾事。”
不理会王越的无病呻吟,刘隅现在关心的是,把这套拳尽快传给兵卒。
刘隅把自己的想法说给王越时,王越直接给他翻了个白眼。
真把老夫当成街头耍把式的了,为了碎银几两,在谁面前都是笑脸相迎,耍上一段拳。
看你手下这些兵卒,呆头呆脑的,一看就是不太聪明的样子。这套拳法,简单易学。可要真正掌握精要,发挥出拳法的威力,同样不是一朝之功。
王越环顾四周,见陈到站在旁边,一脸期盼的看着自己。
陈到的武艺,王越见过,在平原县城,陈到和张飞有一场比试,别看张飞五大三粗,看着挺威猛,比试中也没有占到任何便宜。
小小年纪,能把武功练到如此境界,也算有些天赋,那老夫就把这套拳,传授给他吧,这样,就省的老夫在此展示了。
王越向陈到挥手,示意他过来。
陈到走到近前,躬身行礼。
王越淡淡说道:“老夫看你天赋还凑合,军体拳就传授给你,有你教给士卒。”
陈到自幼习武,听到的多是誉美之词。
“叔至天赋不凡,武艺高强,小小年纪,就如此了得,长大必然能扬名立万。”
誉美之词,诸如此类。
如今第一次听到天赋还凑合的话,陈到感觉怪怪的,但他也不敢有怨言,自从他知道王越的身份后,就一直对他尊敬有加。他知道王越的武艺有多惊人。或许战场厮杀,以命相搏,王越因为体力的原因,可能不是天下第一,也要论武学技巧,王越毫无疑问是顶尖的存在。
“叔至,这套拳我只打一遍。你看仔细了。”
说完,王越把军体拳打了一遍。
他打的并不快,毕竟只有一遍,他会尽量把能展示的点,都展示出来。
陈到看的很仔细,唯恐一不小心,就会漏掉一些细节。
这套拳主打的就是一个字,简单。一会功夫,王越就打完了这套拳。
他回身收拳,一句话也没有说,径直向外走去。
陈到武艺不俗,看的也仔细,但要掌握一套拳法的精要显然没有这么快。
见陈到面露疑惑。刘隅把自己前世的记忆说给陈到听,陈到听得两眼放光。
自己刚才苦思半天不解的疑点,竟然让主公三言两语,就解决了。
“主公你确定不是隐藏在世间的绝世高手?”
“低调,低调,就算叔至你知道,也不要到处说,你也知道我一向都不慕虚名。”
见陈到已经悟得拳法的精髓,刘隅心中大定。
他开始谋划另外一件事。
走回房间,开始写字,片刻功夫,一封书信已成。
“把这封信送去长安。”
甲士领命,躬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