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人也要做几件好事吧。”
林姗姗和乔宇针锋相对,斗嘴已经习惯,脱口而出。
“有你这样求人的吗。”
乔宇被气得翻了个白眼,这女人,都什么时候了,还嘴硬。
“你帮还是不帮。”
林姗姗的脸色虎下来,一种面对乔宇特有的不服和倔强,还有点恼火。
乔宇:“……”
两个人针锋相对习惯了,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甚至什么时候开始,什么原因,乔宇都忘记了。
这世上很多人天生就是对头似的。
关键乔宇还真拿她没办法,气得甩开林姗姗,大步向前走。
“你去哪?”
林姗姗嘴硬,但还是担心乔宇一走了之,急忙快走几步,拉住乔宇的胳膊。
“放手。”乔宇瞪着林姗姗:“男女拉拉扯扯,你就不怕人家笑话。”
“我不管。”
林姗姗紧抱着乔宇的胳膊,就像抓住救命稻草,抱得乔宇都有点尴尬。
旁边,李大有咧着嘴笑,露出几颗大门牙。
“放手啊。”乔宇吼起来。
“就不放。”
林姗姗抱得更紧,噘着嘴。
“我总得到现场看看吧。”乔宇哭笑不得:“又不是我们俩的事,可以就地解决,在这拉扯算什么回事。”
原来不是要逃跑。
林姗姗这才反应过来,一下子甩开乔宇的胳膊,脸颊羞红。
但事情紧急,顾不得害羞,急忙快步走在前面:“跟我来。”
青阳河绕风华村而过,有一段隔在大刘村和风华村中间,连通两个村的小桥就架在上面。
小桥下游,田地之间一处河面上,一艘小渔船正飘着,靠近对岸大刘村的一边,刚下过大雨,河面比平时宽了很多。
水流湍急,小渔船摇摇晃晃,缆绳拴在对岸一棵柳树上。
船上,大刘村联防队队长花二,光着上半身,肌肉凸起,气势汹汹。
在他身边站着个瘦个子中年人,乔宇认识,是花二的大哥花跃。
两个人嘴里都叼着烟,眼睛瞥着这边。
两边河岸上都站满了人,对面,大刘村村长马启书也在,身边站着李二歪。
这边,夏建秋站在最前,身边是夏翠莲,在夏翠莲身边站着一对老夫妻,林姗姗的公公婆婆。
“花二,你别太过份,把林姗姗家的船还回来。”
石莲花正在叫喊,嗓门很大:“那是林姗姗养家糊口的家伙事,全家都靠渔船补贴家用呢。”
“她家怎么活,关我屁事。”花二挥舞着胳膊,大声回应:“船是我捡到的,就这么还回去,不可能,乖乖的,给钱。”
“钱没问题。”石莲花也挥舞着手:“她家手头暂时困难,慢慢给你。”
“屁,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花二大声吼起来:“船还回去,你们一翻脸,我向谁要去。”
“绝对不会翻脸,我们不是那种人。”石莲花高声叫道:“我可以向你保证。”
“你拿什么保证。”花二翻了个白眼:“把你卖了也不值几个钱,都老女人了,赔给我也不稀罕。”
石莲花二十几岁,又没孩子,其实正青春貌美,女人最好的年纪。
但因为经常和大刘村争吵,花二对石莲花有点反感。
说话难免难听一些。
“你他妈说什么呢,你全家才是老女人。”
好话不行,石莲花立即大声骂起来,手叉腰。
“石莲花,说话别带上别人。”对面,一位小姑娘不高兴了,显然和花二是一家人,尖声嚷着。
“我就说了,怎么着。”石莲花自然不会示弱:“有本事你过来,我们单挑。”
“有本事你过来。”
对面有几个人大声叫,手指着石莲花。
双方立即隔着河,对骂起来。
乔宇走到近前,石莲花才住口。
对方也停下来,两岸的人都看向乔宇。
现在,乔宇是名人,说话有份量。
大家也都知道,今天的事,还得乔宇。
“具体怎么回事?”乔宇站到夏翠莲身边,轻声问。
“昨天风雨大,林姗姗家渔船拴在树上,缆绳被磨断,顺流而下,不知怎么就被花二无意中捡到。”
“然后呢?”
“他要钱。”
“船很值钱,人家捡到,要点报酬也是应该。”
乔宇倒是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这船是林姗姗娘家陪嫁的,值几个钱。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在村里,有艘渔船,平时抓点鱼,补贴家用,生活还是过得去。
林姗姗男人这半年都在外做工,家里全靠这船。
乔宇认为,给点钱了事,大不了多抓点鱼补起来。
平心而论,人家花二在河中捞到渔船,也有风险。
“缺钱的话,我先垫上。”
乔宇瞥了一眼林姗姗的婆婆,不担心林姗姗家不还给自己。
同时,让林姗姗家破点财也不心疼,甚至有点快感。
谁让林姗姗和她婆婆说自己不是好人的。
“还是乔宇大气。”
乔宇声音很大,渔船上,花二也听得清楚,大声嚷起来;“破点财,大家都开心,这破船我可没兴趣。”
“不行。”夏翠莲在一旁轻轻摇头。
“怎么就不行?”
乔宇有点不解。
“花二要得太多。”
“多少?”
“三千。”
“什么?”乔宇差点跳起来。
这船新的也就是五千多,这已经不是狮子大张口,而是敲诈了。
难怪双方僵持。
乔宇感觉自己还是草率了,夏建秋在,怎么会没想到花钱消灾。
是对方贪得无厌。
“花二。”乔宇平复一下心情,大声说道:“乡里乡亲,闹闹就可以了,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别太过分,给你几百,我请你喝酒,可不可以。”
乔宇完全是商量语气,息事宁人,甚至脸上还带着点微笑。
乔宇现在是名人,而且也是有名的凶狠。
他的低头,是有点面子的。
花二明显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身后岸上的马启书。
马启书仰脸向天。
花二把嘴里的烟头扔进水里,一咬牙:“乔宇,这事,没得商量。三千,少一分也不行。”
“三千太多。”乔宇摇了摇头:“一千,不能再多了。”
“我说了,一分不少。”花二用力挥手,语气坚决。
“玛德,你敬酒不吃吃罚酒。”乔宇也不再客气,脸一冷:“要是一分不给呢。”
“你试试看。”花二拿出一把砍刀:“不给钱,我就砍断缆绳,让船继续飘,撞坏撞沉拉倒,反正我也没损失。”
说着,花二拿着刀,对着缆绳比划几下。
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