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江宴给孩子取名为‘念苏’,他并没有为难阿凡,只是让人时刻盯着他的行踪,试图找到沐苏苏的线索。
但事实并没有那么的理想,萧江宴依旧没能得到半点有用的信息,仿佛有什么在刻意隐藏沐苏苏的讯息。
萧江宴黑着脸看着送上来的汇报,分神处理着桌上的奏折,还不忘一胳膊肘将即将爬下床的娃娃给扭拐个弯。
猝不及防被转弯的小念苏并没有感受到什么不对,还十分欢喜地接着往前爬,十分的兴致勃勃。
大总管虽然对这个来历不明的小皇子有所疑惑,但结果还是喜闻乐见的,至少有了孩子,这宫里也多了几分热闹气氛。
不过并非萧江宴乐意自己带孩子,委实是这小屁孩格外爱哭,哭得十分任性,想哭就哭根本猝不及防,嚎啕大哭直到送到萧江宴身边才会破涕为笑。
在这方面就连阿凡都是无法企及的,明明萧江宴对孩子一直都是冷脸,偏偏孩子就是爱待在他身边,赖着不肯走。
或许这就是血缘的力量,即使小主子从未见过萧江宴,但小家伙第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父亲,对其格外亲近。
皇宫有专门的
人照料小皇子,对于皇帝认可的小皇子,宫里的人都没敢轻视,毕竟这可是唯一一个能在皇帝寝宫放肆的人。
小念苏十分有活力,总会时不时朝着萧江宴喊着,“咿呀。”
即使没有得到过回应,但他就是孜孜不倦,甚至很喜欢爬到萧江宴身上,要是太久没有搭理他就会开始瘪着小嘴掉金豆子,盛满水花的杏眸满是委屈。
“哇呜、咿、啊、”小念苏可怜地朝着萧江宴的方向展开手臂,任人看了都不舍得漠视。
萧江宴就不自觉想到了小苏苏,那个趴在阳台上看着大门来往车辆的小姑娘,那眼里的期盼是想要得到父母的关注和宠爱。
再是冷硬的心也不由地放柔,萧江宴迈着大长腿抱起孩子,那皱包子的小脸立刻露出小脸,脸上还未干的泪痕顺着脸颊滴落他的手背。
“莫要哭。”萧江宴的声音干巴巴的,小家伙却十分给面子的‘咯咯咯’直笑,格外地好哄。
一旁的大总管看到这一幕,满是褶皱的老脸笑出了菊花样式,但下一秒他的笑意就顿住了。
一股子难以遮掩的异味蔓延开来,大总管眼皮子直跳,有种十分不好
的预感。
首当其冲的萧江宴冷着脸毫不犹豫将小屁股塞到一边的宫女手里,“臭死了,带他下去清洗干净。”
马上就有宫女上来收拾宫殿,即使没有沾染到床单也还是全部换洗了一遍,驱散味道点上熏香。
宫女勤勤恳恳地应下,看着小皇子的眉眼却是格外温柔的,小皇子还不知道自己被嫌弃了,在她怀里笑得眉眼弯弯,就像个治愈的小天使。
这确实是个小天使,他们的陛下近来状态都好上很多了,肉眼可见的,以前就像是行尸走肉,现在看起来总算是有了几分血肉,多亏了这孩子。
“咯咯咯”的笑声越来越远,稚嫩而清脆的就像一股希望。
萧江宴抬眸看向天际,这是他们的羁绊,他的苏苏拼命带到世上的,怎么还不舍得回来。
天地割裂又似乎紧紧想连着,地平线随着太阳的升起将光芒普照大地。
沐苏苏是被婴孩的哭声吵醒了,或许是因为灵体越来越淡的缘故,她开始陷入沉睡,她会躲在小江宴的玉佩里温养。
再一次出现的时候小江宴已经凭借着才智成为尚书宫最聪慧的一个,每每功课都是上佳,只是他
却从未被皇帝考较过功课,甚至都见面都是稀少的。
萧江宴并不在意这些,刘嫔妃的示好对他并没有任何用处。
“这是刘嫔妃送过来的糕点。”侍从说道。
小江宴没有抬眸,只是淡淡地说道,“赏你了。”
小侍从觉得自己最近吃得小脸都圆润了一圈了,不过他不敢拒绝,在屋子里吃完后带着空碟子出去交差,十分克制地打了个饱嗝。
沐苏苏不动声色地打量了萧江宴,她这一觉睡得格外地长,一转眼小江宴拔高了不少,已然是少年英姿,看似消瘦的身板实则十分结实。
“长大不少了。”沐苏苏凑到小江宴跟前,笑着说道。
神情冷漠沉稳的小江宴手里的毛笔蓦然划下重重地一道,溅落的墨汁毁了一整画,而他目光迥然地看着沐苏苏的身影,深邃的眸子幽暗晦涩。
屋子里的侍从还是头一回见到自家主子这般失态,还没回过神就被打发出发了,他们关上门后面面相觑,不敢多加议论只能用眼神交流一番,而后规矩地做着分内事情。
“你没事。”小江宴猛地站起来,来到沐苏苏跟前。
沐苏苏已经忘了她上一回怎
么突然没了意识,好像她也是听到了什么声音,“我没事,就是睡了一觉。”
她其实是被哭声吵醒的,只是她张望了许久,这安静的书房就只有小江宴一个未成年人,哪里有什么婴孩,仿佛是错觉,却又真实地让她揪心。
“我回来了不开心吗?”沐苏苏看着小江宴一脸复杂的情绪,挑眉问道。
萧江宴垂眸看着依旧是虚体的沐苏苏,“你没有回到自己的身体?”
沐苏苏摇头,“还不到时候,我说了会一直陪着你的,没说谎吧。”
听到这话,萧江宴抬眸认真地看着沐苏苏,克制地伸手去触碰她的手,“我信你,我一直都在等你,你离开了三年。”
沐苏苏有些恍惚看着越发有成熟的江宴,与印象中的人越来越重合,让她总有种时光错乱的既视感。
她也没想到这一下竟然过去了三年,小江宴变了很多,但他们却没有半点陌生感,庭院的秋千依旧保留着甚至日常都有打理。
“不,我一直都在你身边,就在这个玉佩里。”沐苏苏笑着指着萧江宴的贴身玉佩,“随身跟着你呢,就是错过了三年的时间,倒是有些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