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飞跃同学,我希望你在即将到来的秋季校园运动会上,也拿出刚刚冲刺的速度,好让全体师生大开眼界!”老师严厉道。
尽管训话的不是自己的班主任,但作为学生,祁飞跃还是敬畏老师的,立马端正了姿态。
“学长又是来找我的?”乔芸樱刚刚已经和祁飞跃对上眼神了,知道这人是冲自己来的,也就不和他客气,直接点破道:“不知道这次是为了什么事?”
老师已经听出了这里头的名堂,抱着教案等祁飞跃的回答。
祁飞跃被盯得有点心慌,突然灵光一闪,就在老师面前把刚刚对小跟班说的那番话,又重复了一遍。
老师听完直皱眉。
乔芸樱更是费了老劲才忍住笑意,“我对泥石流的预判,更主要还是基于报纸上的报道,而不是一面之词。如果你认为你家里人在玄学领域特别拔尖,那你怎么不想想,这一次他为什么没有算到会发生危险呢?”
祁飞跃没料到替二叔讨回公道的方式,会从实际行动变成动嘴皮子。
他在这方面又不擅长,被乔芸樱这么反问,就只有干瞪眼的份。
可是毕竟周围还有人看着呢!
他要是现在落了下风,岂不是也丢
了二叔的脸?
祁飞跃当机立断,底气十足的说道:“我二叔也是算出来了的!”
“哦?是吗?”老师板起面孔,十分不悦的问道:“既然你二叔知道,那他有为保护村民的生命安全做什么吗?他也像林校长、乔同学他们那样,为了给大家警示,或者抢救大家而付出过什么努力吗?”
祁飞跃彻底哑了。
这下,他可真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
泥石流发生之后,村里修公路的计划暂时停了下来。
修路要费钱,之前工钱都发了一千多块出去,结果泥石流一盖,白做工。
大家都很心疼这些白花的银子,但是也没办法,男人们又回归了农田,安心耕地。
祁飞跃到处丢他二叔人的事情,被孩子们从学校传回了家里,又陆续传到了家家户户。
祁家二叔身子弱,小命常年靠药汤吊着,所以祁家的农活他顾不上。
然而,祁家其他人都要务农啊。
事情传开后,祁家人三天两头就会在田间地头听见笑声。
“祁家可真厉害,预言的本事没有,马后炮却是一把好手!”
“可不是么,眼红别人拿了奖状呗,凑也要凑上去试试能不能分点进自己口袋!”
祁飞跃成了祁家的公敌,谁见他都是白眼相迎,他爸更是为这事打了他两回!
祁飞跃气得几天没去上学,还是他亲弟弟祁飞翔实在看不下去了,出言劝道:“哥,你再这样下去,别人都要说你是被乔芸樱欺负怕了。”
祁飞跃听了这话就来气,可是奈何祁飞翔是家里的宠儿,是祁家唯一一个读书好的人,他要是敢揍他弟弟,他爸妈会马上给他来个男女混合双打。
所以祁飞跃气哼哼的,只能装作没听见祁飞翔的话。
“你不会真怕乔芸樱吧?”祁飞翔似笑非笑的追问道。
“谁怕那个死胖子了!”祁飞跃反驳道,但飘忽的眼神出卖了他的心。
他确实有点怵她。
是因为最近这几回碰上乔芸樱,他都没什么好果子吃。
他觉得这女的太狡猾了,总给他挖坑!
“哥,她给你挖坑,你就挖个坑,还给她。”祁飞翔停下了手里写作业的笔,认真出主意,“谁会想到,自己天天必经的路上突然冒出个陷阱?”
陷阱?
这主意听着不错,可其实也没那么容易。
祁飞跃烦躁的扔开一个刚扭好的稻草把子,撇嘴说:“她天天跟那个黑牛形影不离的,我倒是想给她
挖坑,可她也没机会往里跳啊。”
“这好办。我想办法把黑牛支开。”祁飞翔笑了笑,“你得想好,在什么地方挖个坑,才保证她一定掉进去。哥,乔芸樱这种人,你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她会真以为我们祁家人好欺负的。”
被弟弟三句两句一说,祁飞跃真的动心了。
他确实得给乔芸樱一个教训!
不然他以后还怎么抬头做人?
祁飞跃这就丢开院子里没有扭完的草把子,准备拎着铁锹立马就上山去。
“哥,今天太晚了,还是明天去吧。”祁飞翔一边叫住他,一边忍不住在心里怨念这大哥是哥猪脑子。
天马上就要黑了,他往山上跑,待会儿要急死家里人啊?
“而且你一个人挖,也挖不快,要是被别人看见了,岂不是打草惊蛇了?明天你找初十跟你一起去,他对山里熟,说不定还能帮你找个好位置。”祁飞翔建议道。
祁飞跃嗤笑,“他?我可不指望。那小子的心从来就没向着咱家过,靠谁都比靠他有谱。”
好巧不巧的,他说这话时,被议论者本人恰巧从外头回来。
他身上那件旧得已经看不出原色了的条纹衫,沾了不少灰尘,他的后脑勺上还挂
了一片半黄不黄的枯叶,显然是刚刚从林子里回来。
祁初十冷冷的看了一眼没说他半句好话的祁飞跃,默然回了自己的小屋。
“嘿,祁初十你给我站住!你那什么眼神!”祁飞跃抡袖子就要追上去。
祁飞翔一把将他拽住,“算了,哥。”
“算什么算!”祁飞跃憋闷好几天了,正愁没有地方撒气,祁初十明显就是一个很好的出气筒!
“我要是不好好揍这小子一顿,连他都能骑到我头上来拉屎放屁了!”祁飞跃甩开弟弟的手,追向祁初十。
祁家在村子里算是人丁兴旺的一家。
祁飞跃的父亲那辈一共三兄弟,到他们这一辈嗖的就翻了倍。
祁飞跃有三个亲生弟弟,然后两个堂弟。
祁初十就是堂弟中的一个,是祁飞跃三叔的孩子。
可这个祁初十命特别不好。
他刚生下来,他妈就不见了。他爸为了去找他妈,深秋天气掉进了河里,一命呜呼。
当时二房媳妇徐秀兰刚生完孩子不到20天,祁家人就让徐秀兰把祁初十一起奶了,哪知道喂了不到两天,徐秀兰就堵奶了,胸口硬得跟石头似的,又疼又不出奶,还发起了高烧,家里兵荒马乱的,都急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