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容不得我放肆也放肆这么多回了,云若初,你还真是养了个好儿子!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警察局的人已经依法拘留了霍慕言和霍慕年,被带走的时候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柳如玉拉拽着警察的衣服,不甘心地跟着在外走。
“警官先生,别忘了多加一条袭警啊!”
路西决吊儿郎当地靠在门边看热闹,“这些人从前可没少奚落我这个废物呢,哎,前十年河东,后十年水沟,啧啧~”
他最喜欢干的事儿就是落井下石,屡试不爽啊!
柳如玉左脚绊了右脚,一个趔趄,差点撞翻了前面押人的警官。
路西决夸张地捂着嘴,“劫,劫狱?妈妈耶,老霍家出息了!”
“你闭嘴!”
霍老爷子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最后铁青地望着被押走的两个废物点心,再看看一旁被酒色掏空的混账玩意儿,两眼一黑,跟着晕了过去。
“爸!”
霍阳明一个滑跪扑到老爷子身边,什么宝贝还没说呢!
柳如玉扑了空,面朝地上摔了个狗啃泥,糊了一嘴血。
一家人整整齐齐被抬了出去。
溪园,总算是安静了。
路西决和顾行舟知趣地出去,带上了主楼的大门。
——
“云深,跪下!”
霍骁臣走到主位上坐下,长腿交叠着,眼里没有丝毫温度,波澜不惊。
山雨欲来。
檀溪见霍家人都走了,云若初还坦然地坐着喝茶,不由得替她捏了把汗。
霍骁臣不是可以拿捏的人。
云深扑通一声跪在正前方,“霍董,对不起。”
蓉姨慌忙从门口跑进来,“少爷,夫人也是为了你好,霍家不闹这一出迟早还有后招。”
蓉姨想的是,霍骁臣心软,对霍家人没有赶尽杀绝,对自己的母亲更加不可能做什么。
不过是权威受到挑衅,心情不好罢了。
“阿蓉,回来。”
云若初放下杯子,“怎么了?还心疼霍家人?你舍不得动手我替你动手!霍老爷子手上的股份本就是你的,还拖着到什么时候?”
蓉姨为难地望着母子两人,最后退回了云若初身边。
霍骁臣冷冷地望着坐在侧边沙发上仪容整齐,端庄高贵的女人,“我当你是他母亲我才百般容忍,手伸到我这里了,云家还想要什么?整个霍氏?”
“你放肆!”
云若初脸上有一丝慌乱,猛地拍了掌桌面,捂着胸口顺气。
“放肆又怎样?我容忍你许久了,你查溪儿的事儿,我把云芙亲自送到她跟前,怎么?还嫌不够?”
霍骁臣眼中并没有不忍,檀溪想拉拉他的衣袖提醒,望到他冰冷无波的眸子又松开了。
他们母子关系也很僵硬?
“你知道的,我不是他!”
望着云若初的眸子,霍骁臣清亮的嗓音中压抑着愠怒。
“好啊,好,这是连母亲都不认了,你外公说的不错,你就是条冰冷的毒蛇,怎么养都会反咬我们一口!”
“呵呵,我从未说过我要与你们有什么,不过是为了这具身体罢了,这些年为你在霍氏做的事情够多了,云家如今日进斗金还不满意?若是再敢得寸进尺,我不介意亲手断掉整个云家的命脉!”
霍骁臣神色紧绷,眸若寒冰,全身的气势释放,带着上位者不可侵犯的威压。
檀溪从没见过这样的他。
“我霍骁臣身边不留叛徒,从今天起带着你的人滚出溪园!”
端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霍骁臣转身,没给云若初一刻反驳的机会。
“你这个混账,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东西!你还我儿子!”
云若初气得拿起桌上的茶杯就朝着霍骁臣后背扔过去。
“嗯……”
“小心!”
檀溪来不及反应,杯子擦过她的手狠狠砸在了霍骁臣的右肩上。
他身上还有伤!
檀溪心中憋着怒气,再也忍不住,“云夫人,你明知道霍骁臣他受了伤,怎么还?”
“我的事用得着你一个外人来置喙?滚出去!”
云若初脸色阴沉,还从没有人敢当着她的面忤逆她。
霍骁臣转身,从身后将檀溪揽在怀里,她一侧脸就能看到他脖颈上暴起的青筋,他的怒意昭然若揭。
将檀溪的脸轻轻摆正,直视着云若初,霍骁臣掷地有声地说,“外人,给我看清楚了,这是我霍骁臣的夫人,我未来孩子的母亲,整个溪园的女主人!”
哐当,檀溪抬手间身上霍骁臣的大衣微微掀开领口,从脖子里牵出了之前霍骁臣给的暗器。
蛇型尾戒。
云若初莫名觉得这个图案有些熟悉,一时也想不起来。
“我不会承认的!”
云若初愣了几秒,立马夺回主权,“你能在霍氏站稳脚跟,你外公,你舅舅都出了不少力,你这是要卸磨杀驴?云家就算不如霍家,也不是籍籍无名,你说捏扁就捏扁的。”
“那就拭目以待!送客!”
霍骁臣强势地揽着檀溪上楼,不愿再多说。
檀溪走在楼梯上,有些好奇地回望向会客厅。
云若初一脸复杂地望着这边,眼中有不舍,有心疼,有挣扎。
檀溪不知道她是怎么看出来这么多情绪的,这双眼睛她好想见过。
母亲去世前也是这样,痴痴地望着她。
也许,她也并不是那么残酷的一位母亲,不然她为什么连夜带了霍老爷子上山来截人?
如果云家真的想吞并霍氏,这时候该是云家人跟着上来才是。
檀溪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在我身边还能走神想其他人,溪儿这是想气死我直接继承我的遗产?”
霍骁臣拉着檀溪进了房门,径直走向内间的大床,檀溪一把抓住了他的袖子,顿住了脚步。
抿着唇,她知道现在的霍骁臣还在盛怒中,这时候激怒他没有任何好处。
不知道怎么开口,本来她可以就这样冷着性子直接穿过长廊去花厅,带着乔知鸢她们离开。
但是这一刻,她有点心疼他。
富可敌国的霍先生,人人畏惧的霍董,杀伐果断的霍家掌权人。
没有人记得他只是霍骁臣,没有人心疼他。
如果她也走了,是不是跟她们一样,落井下石,是个只能同富贵不能共甘苦的肤浅女人?
心中的小恶魔不停地提醒她:你就是个普通人,通往豪门的路尽是荆棘,也许最后她会遍体鳞伤,死无葬身之地。
但是在心底最柔软的一片净土里藏着她微微萌芽的爱意。
想要朝他伸出手,长成可以为他遮风挡雨的参天大树。
“溪儿,伤口裂开了,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