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电话的人，正是曾小晶。

    韶韶连声质问，“赵柯的手机会怎么在你手里？他人呢？为什么是你接的电话？”

    曾小晶轻声笑了，“咿，是韶韶姐啊？赵珂哥哥手机就放在床边啊， 我看有电话，就帮他接啦，这么晚了，你找赵柯哥哥有事吗？他刚去洗澡啦，或者等会我让他回你？”

    韶韶听到这话，面色憋地通红，她还要说话，静和从韶韶手中抽出手机，直接挂断。

    把手机放下后，静和摁住了韶韶的肩膀，她一字一顿地认真说道：“韶韶，我们，不可自取其辱。”

    韶韶抬头，刚哭完的眼睛，快要肿成两个桃子，带着十成十地不甘心。

    韶韶睁大眼睛问静和，“静和，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明明他之前还给我打电话，说让我从阆中回来，大家一起见面，把事情说清楚。可我回来几天了，他一直不联系我。原来，是因为他家里，早就已经住进别人了吗？”

    静和叹口气，“韶韶，你要是想哭，那继续哭完了，我们再讨论。现在我去给你拿冰块，记着，你们已经分开，他赵柯半夜在做什么，和这一刻的你，其实并没有关系。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需要互相留点体面。”

    韶韶听到静和的话，眼泪又落了下来，“静和，我不要！我不接受，他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做？我绝不会原谅他，绝对不会！”

    这个城市地凌晨，依然有些地方灯火通明。

    在城市地另一端，赵柯终于从洗手间里，翻出了一盒创可贴来。

    他把创可贴递给曾小晶，温声道：“都说了，让你不用来我家做饭，我楼下叫个外卖很方便的。你看你，三个菜折腾四小时的，最后洗水果还能把手切了，多麻烦。这么晚了，我赶紧给你打个车吧，到家了就和我说一声，估计到家就得一点了吧，路上多注意安全。”

    曾小晶眼带祈求，“赵柯哥，现在都这么晚了，我一个人回去也害怕嘛，要么我就在你家沙发上，将就一宿好啦？就一宿！我保证明天早上，在你醒来之前，我就已经乖乖离开啦！”

    赵柯态度温和，但语气坚定道：“不可以的。”

    曾小晶的眼里，忽然就蒙上了一层水雾。

    她语气温软地说道：“赵柯哥，我只是想要留下来，陪陪你罢了，明明那天晚上......"

    赵柯的面色忽然就有些冷了下来，半晌，他叹了口气，依旧温声说道：“小晶，那天晚上，真的只是个误会，我们就让它过去吧。如果因为这件事，给你造成了困扰，我向你道歉。只是，我们......不能让这个误会，再延续了。”

    曾小晶听到这里，一大滴眼泪，从眼角无声滑落。

    可是，她依然听话地点了点头，只是，暗暗地用大拇指掐紧了手心。

    这一夜的星光，格外璀璨，申市甚少有这样晴朗地夏夜。

    把家里库存的最后一包纸巾都用完后，韶韶终于窝在静和怀里，沉沉睡去。

    静和一下又一下，轻轻地拍着韶韶的后背，她的指尖，能清晰地摸到韶韶薄瘦背上，一节一节的脊椎骨。

    韶韶是心大，但是不代表这一颗心，钝一点，就不会痛。

    静和忽然有点内疚，内疚于自己当初的马虎大意。

    她本以为，在韶韶的世界里，赵柯除了是一个不错的对象，大概隐约也带着一个模糊的影子。

    而那个影子里，或许还有另外一些人的样子。毕竟，人人都有过去，人人都有不得已。

    原来，赵柯在她心里这样重要。是她先入为主了，她应该先问一问韶韶。

    年少的她们，曾经相互依偎着取暖，给予彼此信心和勇气，原本以为成年后，一切都会发生改变，能够变得越来越好，时光也将修补好她们内心的空洞，令她们强大，远离所有伤害。

    但，少年的梦，毕竟只是个梦。

    她们把这一切，都想象的太过单纯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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