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月泽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只是一睁开眼,脑仁就疼得厉害。
“头好疼……”
月泽全身绵软无力,躺在床上不想动。可他还有事要做,月泽揉着太阳穴慢慢坐了起来。
屋内一片空荡,月云诺不知何时起了,竟不在屋内。
他刚下床,双腿一软,便不受控制的跪了下去,紧接着喉咙一痒,月泽扶着床边剧烈咳嗽。
好半晌才止住咳嗽,捂住嘴的手里多了一摊刺目的红。
月泽皱眉,难道身体上还有什么内伤还没好吗?
屋外忽然传来脚步声,月泽连忙翻身坐在床上。
月云诺提着一个食盒,掀开帘子走了进去,看见坐在床边的月泽,脸上一喜,快步上前。
“哥,你醒了,感觉怎么样?乔姐说你心中郁结,昨日又着了风,染了寒疾。”月云诺关切道。
“我没事,现在什么时辰了。”
月泽不着痕迹的将手往身后一放。
“刚到午时。哥,你快下来,我从伙房拿了点饭菜,吃完后你还得喝药。”月云诺一边说着,一边向桌子边走去。
“好,我这就来。”月泽悄悄地将手往被子里一擦,然后起身将被子叠了叠。
那边月云诺将菜摆的差不多了,又从里面端出一碗黑漆漆的药,“乔姐说你这几天得吃的清淡一点,不能吃太多甜的。”
“糯糯,都会管我了。”
月泽坐在桌边,接过月云诺递来的筷子。
“乔姐让我盯着你,她说你从小就不喜吃药。”月云诺顿了一下,吐槽道:“多大的人了还怕苦,我都不怕。”
“可药好苦,一点都不好吃。”月泽夹了一筷子菜给他,随口答道。
“再苦也得喝,我可答应了乔姐,要亲眼看见你喝完。”
“哦。”
月泽吃饭的动作一顿,喉咙里隐隐发痒,他猛地端起桌上的药,喝了下去。
月泽豪爽的举动,看得月云诺目瞪口呆,他从小就没见过月泽吃药,从月秋乔那听说他不喜吃药,还想着要不要哄哄。
不过好像只有小孩子吃药才需要哄,哥哥这么大的人哄他好像有点奇怪。
要是自己哄他吃药,这个画面好奇怪。月云诺连忙摇头,摇散脑海中奇怪的画面
“有点渴。”月泽解释道。
月云诺倒了一杯茶,用灵力温了递给月泽。
这碗药效果不错,刚下腹,月泽浑身发热,喉咙也不痒了。
他接过月云诺递来的茶,一饮而下,冲淡口中苦味。
可这药效果也不好,吃到最后,月泽喉咙痒的越发厉害,口中弥漫着丝丝血腥味。他拼命压抑住喉咙里想咳的冲动,嘴中的食物和着血咽了下去。
这边月云诺已经吃好了,见他放下碗筷,便随手将他的碗筷放在食盒中,催促他去床上道:“乔姐说你多休息,吃完药就早点睡,我晚点再来看你。”
月泽浅笑着轻轻的应了一声,看着收拾碗筷的月云诺,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他的糯糯还这么小,却要这么懂事。
“哥,我走了。”
月云诺提着食盒与他告别。
月泽微微点头。
待他走后,月泽听不见脚步声,捂着嘴压抑的咳嗽起来。
这一次,月泽咳的比上一次更严重,他咳的脸色通红,咳得眼角带泪,嘴里疯狂涌出的血根本捂都捂不住,顺着白皙的手腕滴落在床上,血腥味也随着在这室内弥漫而开。
过了好久好久,月泽才止住咳嗽。
他将手搭在手腕上,自己给自己把脉。
随即皱起了眉,手下的脉相平稳有力,不像有内伤的样子,但他为什么不停的咳血。
月泽心中疑惑,将自己收拾一番,出了门。他得去乔姐那里看看,弄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
月族医帐。
一路走来,月泽看见许多人在咳嗽。
他还未走到月族医帐,便听见里面传来阵阵惊天动地的咳嗽声。
月泽皱着眉头,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屋内,月秋乔正忙着给伤员换药,躺在床上的伤员咳的厉害。
“乔姐。”月泽喊道。
“阿泽?找我有事?”月秋乔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又低下头忙着手中的事。
“嗯。”月泽轻声应道,他的目光扫过正在咳嗽的人,问道:“他们咳了多久?”
“有两三天了。”
月秋乔头也不抬的回了一句。
月泽随意挑了一个正在咳嗽的人,手搭在他的腕上,把起脉来。
手下之人的脉相与自己不同,浮而无力,虚而沉继,从脉相上看确实是风寒之症。
他又换了一个人,脉相却也是风寒之症。
难道是他把错了吗?
月泽的心沉了下去,他又换了一个人把脉,眼中猛地一沉,手下之人的脉相与自己如出一辙,他连忙问道:“最近可有咳血?”
“没有。”那人摇摇头道。
“那可有什么不适?”月泽再次追问道。
那人回想了片刻,开口道:“除了咳,好像就没有什么不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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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知道了,多谢。”
两人的对话,在一旁忙的月秋乔自然听见,她手下的动作一顿,随后快了起来。
待给这人包扎好,月秋乔对着跟在他身边的女孩道:“玲珑,他们几个交给你了。”
“好的,乔姐。”
月玲珑接过月秋乔递过来的药具点了点头。
月秋乔抬头看向月泽,道:“阿泽,跟我来。”
说着,转身走向药帐。
“阿泽,找我有什么事?”
“嗯。”月泽坐在她的对面,将自己的右手放在了桌子上。
他的袖子半挽着,露出线条结实漂亮的手臂,白皙的腕间带着条玄绳,顺着他的动作显露出来。
玄色的细绳,还带了个刻着平安顺遂的小金坠子,十分可爱,跟他的气质一点都不搭。
但他戴上之后,又觉得好像还挺适合的。
这是宣凌允给他的,说是在人族有祈求平安的意味。
“我的脉相有些奇怪,平稳有力,却咳咳咳……”
说着,月泽就轻咳了几声,唇边溢出丝丝鲜血。
月秋乔迅速将自己的两根手指搭在了月泽的手腕上。
瞬间,她的面色一沉。
月泽的脉相如他所说一般平稳有力,甚至比普通人的脉相还要强健几分。
不该会咳嗽啊!
月秋乔心中有疑,起身拿起月泽的另一只手,目光微凝。
两道牙印躺在手腕位置,十分扎眼。
她不动声色的继续拿着月泽的手把起脉来,越诊断她的脸色越难看。
她得到的结果无二变化。
月泽的身体因为有那股强大的雷电之力,他们的灵力灵识无法进入,更深层次的检查根本做不了。
看着月秋乔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月泽的心忍不住往下沉了沉。
半晌,月秋乔才放开月泽的手腕,叹了一口气道:“你的症状我没见过,我得查一下医书。”
“好。”月泽顿了顿,又道:“我刚才在外面帮他们把脉,有些人的脉相与我相同,乔姐还需注意一下。春季回暖,疫病易行。”
“好,我知道了。”她从药架上拿下一个小瓶子,递给月泽道:“止咳。”
他来此怕不止是来告诉自己这件事。
“多谢乔姐。”月泽接过药瓶,道:“糯糯和族中那边,还麻烦乔姐告知一声。”
如今月泽身患疾病,军中灵修者有同他一样之人,他也不知这是疫还是不是疫,传染性严不严重,月泽不敢赌,只能自我先进行隔离。
族中之事,乔姐和三爷爷他们能处理好。
他简单的和月秋乔聊了几句,便起身回去,路上突然听见有人喊自己。
他寻声望去,只见一身黑衣的男女站在他回营必经的路上。
“还记得我吗?”女孩笑问道。
月泽皱了皱眉,仔细回想,不确定地喊道:“小黎姐?朴师兄?”
“你还记得我。”
易黎笑着快步走到他身边。
“阿泽,好久不见。”易朴笑道。
“你们怎么下山来了?”月泽好奇问道。
据他所知,易家封山许久,族中子弟轻易不许下山,他也许久未见过祖母。
“姑奶奶让我们下山保护你。”易黎道。
月泽闻言一愣,想起来那严肃的脸庞,目光柔和了下去,轻声道:“让她老人家担心了。”
易黎抿唇笑笑,从空间纳戒中取出一枚白色玉戒递给月泽,“这是姑奶奶让我们带给你的,里面是一些药材和粮食。”
紧接着,她又拿出一个玉盒递给月泽,“这个是我的一点心意。”
“这个,给你,防御用。”易朴也递出一个长木盒。
月泽眼中闪过一丝感激,接过他们递来东西,感谢道:“谢谢。”
月泽身子虚弱,两人也不敢和他多聊,送完东西后,便催促他回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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