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上。
“犀角鲁莽了,怎么动不动的屠城,唉!”
龙泽笑着叹息一声,没有丝毫的埋怨。
一旁的杨渡则是一脸的严肃。
龙泽问道:“让你看个军校报名表,你看半天,怎么苦大仇深的。”
杨渡摇摇头说道:“龙帅,您将李宗圈起来,是想重点培养他,海军却是缺乏大将统帅。但……”
龙泽正赞同呢,杨渡就来了个转折。
“但我想,李宗怕是察觉到了我的安排,此人不简单啊!”
龙泽微微一笑:“你们怎么想,我不管,但不要伤了和气,你也要接受有人比你聪明,人外有人。”
杨渡点点头,没有说什么,龙泽知道杨渡性格如此,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报告龙帅,前方前线了。”
龙泽转头看向窗外。
一望无际的火车轨道两侧,皆是搬运长木箱子和麻袋的苦力,四周士兵持枪督促。
杨渡起身说道:“龙帅,到站了。”
龙泽摆摆手:“让李九良来见我。”
不一会,车站外,等候许久的第八步兵师少将师长孙连成,第九步兵师少将师长李九良,第十步兵师少将师长龙武,第11摩托师少将师长龙岳,第12重装步兵师少将师长薛万彻看向下车之人。
杨渡环视一圈,行礼后:“李师长,龙帅单独召见。”
李九良整理戎装,快步上前走向车厢。
龙泽眼神向外看着车外。
“龙帅!”
龙泽招招手,指了指一旁桌子上的一本文件。
李九良不明所以,快步走去,翻开文件,没看两行,他就后脊发凉,急忙大喊:“龙帅,这诬陷啊,诬陷啊,末将……!”
“诬陷吗?”龙泽审视的眼神看来。
李九良当即就跪倒在地,冷哼直流:“末将一时糊涂,末将该死,末将该死!”
“起来!”
龙泽一把扫掉桌上的茶碗,打翻在地,吓的李九良跪着退让了几步。
李九良不敢忤逆,急忙起身:“龙帅,末将……”
李九良整理了军装,说道:“龙帅,我第九师的弟兄们给您丢人了。”
“不仅仅是丢人,你看看车外,看看,有一个晋阳百姓帮着我们运输物资吗?我们从出滇以来,第一次需要军队看押着运输物资。”
李九良惭愧,但他腰板挺直道:“龙帅,我的错,我买单,我第九师的错,我第九师买单,绝不连累龙帅和大汉。”
龙泽内心咯噔一下,无奈的摇头,淡淡开口道:“你是沐总的人,我给你们第九师一个体面,文件名单上的军官和士兵,全部阵前处死。”
“龙帅,不可啊,这些都是跟着我们从大里城出来的生死兄弟啊,是我糊涂,我愿意一力承担。”
“你承担,你怎么承担,晋阳百姓民心尽失,他们宁可跟着老西死守晋阳,无惧无畏。你花着这个钱,你心安吗?”龙泽冰冷眼神看去,李九良眼里全是决绝。
“打江山容易,坐江山难。整个晋阳的百姓在骂我龙泽祖宗了!纵兵掳掠官兵商勾结,你看看你们还是军人了吗?”
李九良低下头去:“龙帅,您不用多说了,弟兄们跟随您南征北战,天下太平了,就想着舒服舒服几天。我们也没有迫害小百姓,都是些商人矿场老板啊……”
龙泽摆摆手,打断了他的开口。
晋阳之地,是老西经营许久之地,不仅与民休息,大力发展教育、商业、军工,创办学堂、女子学校等利民之举,民心所向。
李九良奉命在晋省驻军,训练整编部队,原本计划里,李九良的第九师是要整编起4个晋军师出来,但至老西反叛前都没有完成。
龙泽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无暇顾及这边,李九良部下将领“跑马圈地”,打着创建建设兵团和协助地方创办矿产企业的名义,大肆敛财和侵占资产。
老西全部看在眼里,他也不认可龙泽这支军队能干什么。
其中也有龙泽的有意为之,龙泽将老西束缚在中央任职,在给地方安排官员时,大量重用滇省的官员,目的也是大力开发矿产。
但坏就坏在,人心难测,李九良和这些官员们,在就没有监管的情况下野蛮发展,没有抵御住大晋商们的糖衣炮弹,被拉下水。
有军队的支持,晋商们肆无忌惮的开始强拆强占小商人矿产,这些小商人就是告到京城去,官官相护下,只能找到老西。
老西好言相劝 ,但被李九良奚落一顿。
这也是老西反叛的原因之一。
其中老西反叛,龙泽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大军开过去碾压就行了,但直到一个老汉风餐露宿不敢上火车,一路走到京城。
他代表晋省几千个村子,就是所谓的“煤矿商人”,抱着死就死的态度和决心,决心去京城要找龙泽。
多番打听下,就找到了恭王府。
也就是被沐莲得知。
也就有了赤坂丽子向龙泽说情,让龙泽去看沐莲一眼,龙泽在看着万民血书的那一刻,人都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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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汉只有两个女儿,老汉自己有点头脑,祖上留下点山地,里面挖出了煤矿,恰逢又赶上长安工业区建设,老汉挣的盆满钵满。
但就被人惦记上了,接下来就是官商勾结,又是官兵勾结,老汉两女上女子学校的女儿被人侵犯,女儿不堪受辱一个投井,一个上吊。
老汉所在村子的全部的煤矿也将被人强行占走,老汉就凭着心口不甘心的一口气,委曲求全屈服保命,一路饿了乞讨吃野草,不敢走大路,一路小路来的京城。
龙泽说完全部过程,将桌子上,一件缝制在衣服里面的白布,印着血指头的“万民血书”,拿给在地掩面痛哭起来的李九良。
“这就是你为难小商人,勾结大商人的理由。可晋阳到处都是想要发财暴富的平民百姓,这些人就是你口中的小商人。”
龙泽多余的话不想再说了,他也反省自己,对于底层官员他可能照顾不到,但李九良他又是豪宅又是汽车美女的,钱也是大把大把的给,他为什么同流合污,他想不明白。
“九良!”
一声清甜的女声,让李九良猛的抬头。
沐莲就在车厢的门口,一身旗袍款款而立,长叹一声:“你是我最早挖掘的思政委员,这些年我们滇省确实一波三折出了点问题,但你不应该迷了心智啊。”
“沐总!”李九良更加羞愧难当。
龙泽扶起李九良,也叹一声:“告诉将士们,他们的妻女老小,我龙泽给他们送终,体面的走吧!”
沐莲也此刻红了眼眶,擦了一把眼泪,转过身,背对李九良。
李九良重重的给沐莲磕头:“沐总,我的第一口饱饭是您给的,我爹说过让我讲良心,跟着您gm,我李九良再次谢过沐总您的一饭之恩。”
说完,李九良起身给龙泽敬礼后,就果断转身离开。
“呜呜……”
沐莲一头抱在龙泽怀里,哭的稀里哗啦,一个自己的同志腐败掉,如今要去死,她也是人心肉长的。
龙泽轻拍着沐莲后背:“不哭,集团和思政委员的工作,你抓起来吧。”
龙泽此刻内心也不好受。
李九良跟着他打过张敬尧,打过土匪,跟着他转战缅州,跟着他从最艰难的时期过来的,这些将领不是兄弟更胜兄弟。
但如今到了他决择的时候,取舍的时候,这些兄弟们总是能替他着想。
民心和兄弟情义面前,龙泽做选择。
保住李九良,晋阳百姓民心尽失。
保住晋阳民心,李九良就必须死。
龙泽给他选择,李九良选择最体面的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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