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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九章 报应
    一夜过去。

    次日天刚亮,慕岁宁顶着一对明显没能睡好的黑眼圈用着早膳,秦一便匆匆过来,“仓部主事悬梁了,公子请少夫人尽快过去!”

    “又是悬梁。”

    “死法与叶氏米庄的人一模一样。”秦一道。

    这不是自尽,是幕后之人对知情人的警告。

    慕岁宁脸色微微严肃几分,立即跟他一起出发。

    这位主事虽然官职不高,宅子却很是阔气,三进的宅院亭台楼阁林立,慕岁宁还未下马车,就看到了里面匆匆来往的仆人。

    “郡主。”

    秦一递上来一个帷纱帽,“公子吩咐,您行走在外还是小心为上。”

    慕岁宁点点头,接过这个及膝的帷纱帽戴好,才随秦一一道往里走去,穿过长廊不远,便是祁云宴临时辟出来给她看账簿的房间。

    慕岁宁进房间前,正好看到祁云宴在不远处跟几个拱手的锦衣卫交代什么,看那几个锦衣卫身形紧绷的模样也知道他们此刻的紧张小心。

    反观祁云宴,一身华丽的飞鱼服,神色冷峻而锋锐,犹如一柄染着鲜血的刀,跟温润又偶尔露出几分少年气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嫂嫂?”

    祁云宴察觉到慕岁宁的打量,侧身一笑,方才笼罩在他身上的锋芒顷刻消散。

    他略抬手一挥,那群锦衣卫便全部退下,他也朝她走来,“锦衣卫的人各个都出自世家,我这侯府不得宠的庶子若不严厉些,这些人恐怕不会听我吩咐行事,方才可是吓到嫂嫂了?”

    你骗鬼呢。

    但慕岁宁还是忍住打哈欠的冲动,安慰他,“庶子也不影响你建功立业,别瞎想。”

    祁云宴弯了弯眼眸,“账簿已经备好了,随我来。”

    祁云宴将她领到房间,看她飞快进入工作状态,才重新出去听那几个锦衣卫回话。

    慕岁宁做事很专心,等到一口气全部算完,才搁下笔,揉揉酸胀的手腕,抬眼看去,才见天色已经全黑了,房间里不知何时点满了蜡烛。

    “看完了?”

    祁云宴从外走来。

    慕岁宁将抄录的有问题的账目递给他,“这几笔都跟叶氏米庄的那有问题的账目有关,你看这里,赈灾期间,叶氏米庄的米价哄抬至一百四十文一斗,但仓部征调的叶氏的米粮价格却不到三十文一斗,那这中间的差额去了哪儿?”

    “不在叶氏,但也不在这主事手中。”

    祁云宴将查过的这两户的仓库情况跟慕岁宁说了,慕岁宁一听便知,银钱都落入了幕后之人的口袋。

    她轻抿起唇,“如今这位主事死了,线索是不是断了?”

    “嗯。”

    “那人胆子越发大了,天子脚下制造灭门惨案,连朝廷官员也说杀就杀。”

    “所以皇上才会让锦衣卫来查他。”

    若不是敏王太过心狠手辣,这东宫之位,只怕已经是他的了。

    “那现在怎么办?”慕岁宁努力思索着还有没有可以利用的证据,就听他道,“百密一疏,那位恐怕销毁了一切,也不敢笃定锦衣卫当真找不出一丝线索。”

    “所以,我们可以将计就计。”

    什么将计就计?

    慕岁宁正欲问他,便有锦衣卫赶来,“大人,已经找到了仓部主事留在小妾房中的血书!”

    说罢,递上一张明显是刚刚才沾血写的血书。

    他这是……要造假?!

    “既找到了,还不快呈送御前?”

    祁云宴吩咐。

    慕岁宁想到这个时辰,宫门都落锁了,除非天大的事,否则这假证在今晚是送不到御前的,但东西送不进去,找到证物的消息却很快会传开呀!

    慕岁宁笑起来。

    “去不去看热闹?”祁云宴偏头问她。

    慕岁宁看了看天色,不早了,她该回侯府了。

    可如今就要揭开查了这么久的案子的最后一层面纱,又让她蠢蠢欲动,不等她做出决定,便觉腰间一紧,整个人已经被祁云宴带上了屋顶,而后踏过层层绿色的树尖而去。

    “来了。”

    祁云宴带着她轻巧落在一处隐蔽的屋顶。

    慕岁宁顺势看去,便见一个老仆急匆匆的穿过厅堂,往不远处的花厅跑去,结果因为太心急,跑到门口又被绊倒摔在地上。

    “何事这样着急忙慌的。”

    熟悉的声音传来,慕岁宁看去,便看到户部尚书陈宾与沈步山一同走了出来。

    老仆张了张嘴,似有难言之隐。

    “大人既有要事,那下官就先告退了。”沈步山道。

    “你放心,那商业街的事由本官来做,一定不会辜负了你那份计划书。”

    陈宾笑着拍拍他的肩膀,“你这些年兢兢业业本官也看在眼里,有调任的机会,本官一定第一个推举你!”

    沈步山勉强牵起个笑,他忙前忙后的事就这么被人摘了桃子,还谈什么调任,有陈宾这样一个好大喜功的上峰,除非他死,否则他这辈子怕只能是个度支郎中了。

    沈步山离开。

    陈宾看着他的身影消失,才不屑哼了声,“不知所谓。”

    说罢,瞥着老仆,不大高兴道,“何事?”

    老仆哆嗦道,“刚得到的消息,那锦衣卫的祁大人找到了仓部主事死前留下的血书,已经连夜让人往宫里送去了。虽被拦下了,可只等明日天一亮,必定要到御前了!”

    陈宾脸上的肉一抖,而后便是咬牙切齿的恨,“好一个祁佥事,以后有他的好看!”

    “大人,要不要上报贵人?”

    “怎么上报,贵人吩咐了,这段时间绝不许再去找他,否则你我全家的性命都不保!”

    陈宾说完,忽然一身冷汗,为什么贵人不许自己去找他,难不成是早已预料到了今日,要让他一个人背下这个黑锅?

    陈宾越想越怕,提脚就往书房走,边走边吩咐,“快去,拿个炭火盆来!”

    “他想销毁证据。”

    慕岁宁道。

    祁云宴浅笑,“嫂嫂在此稍候,我去去就回。”

    祁云宴身形如影,很快消失在原处,慕岁宁望着尚书府满府的灯火,看着穿梭在廊下说笑的陈家人,忍不住想,东宫被封时,是不是也是这般?

    慕岁宁想了没多久,就见秦一领着一群锦衣卫直接踹开了陈家的门冲了进来。

    女眷们惊恐的抱在一起,陈家的公子叫嚣反抗,很快就被按在了地上。

    很快,祁云宴就带着一脸惨白的陈宾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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