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桌椅是老麻梨木,价格不贵,胜在结实,又硬又重,就因为这个,当初房东才没把它们搬走。
可这点重量对乔胜龙来说根本不算事儿,他一个人抬起桌子也不难,试图帮忙的女孩反而碍手碍脚。
害怕砸到她。
于是虞蓉默默停止帮倒忙,而有的人在帮不上忙时,眼睛总是会很忙。
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他手臂得,隆起的肌肉结实健硕,性张力拉满。
在对比自己软绵绵的胳膊,这一拳下去怕是能揍趴一打的她?
桌子被移到屋子中央,靠近床边。
乔胜龙径直坐到床边坐上,把对面椅子就给她。
这或许是一种贴心,椅子相对于床更高,坐着不那么废腰,更舒适。
但非亲密人入女生卧室,坐女生床,这本来也是一种冒犯,极具侵略性。
可虞蓉已经不是一国公主,没有拒绝本钱,还要依靠他一段时间的维护,默默接受这个安排,坐下来。
乔胜龙见她如此顺从,眸色愈发深邃。
他个高腿长,大长腿在桌下放荡不羁伸着,入侵着不属于自己的一半,与她乖巧并拢的腿形成鲜明对比。
一人一瓶橘子汽水,一人一个餐盒。
餐盒打开,里面是热气腾腾大米饭,上面切片的猪头肉、烧腊、烧鹅,还有一个茶叶蛋和两片青菜。
量真的很大,指不定能一家三口分着吃。
虞蓉肚子又叫两声,耳后都染上绯色,她轻轻问:“龙警官,饭多少钱?”
乍然被这娇娇软软声音一叫,乔胜龙差点没当场真化一条龙。
他躁着嗓音问:“什么?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虞蓉以为是自己口音不太港风,再问了一遍:“龙警官,饭多少钱?”
乔胜龙好一阵催眠,“吾是警察”、“我是警察”、“警察”,这才把木筷递过去:“啰哩啰嗦,先吃饭,饿太狠对肚子不好。”
“嗯。”
虞蓉喝了一口橘子汽水,实话说,糖精味很浓,不太好喝,也不解渴。
经历过上个世界,她人倒是变得更娇气。
偷偷把汽水推到一边,把装有杯子的水移到自己面前,末了还像小松鼠一样偷偷抬眸看了对面一眼。
橘子汽水虽然一般,但叉烧拼盘还不错。
猪头肉肥瘦相间,肉质鲜嫩;烧腊,外表酥脆,烧鹅也一样,表皮油油脆脆的,里层又肉质紧实,配上糯糯的白米饭,绝搭。
虞蓉可能真的饿了,从吃下第一片肉开始,便再也停不下来。
埋头苦干。
那么一满满大餐盒,最后竟没剩下多少。
乔胜龙也有点惊讶她食量,这么纤细单薄的身体也不知吃到哪里去了?是因为不敢出门太饿了吗?
目光在那平坦的腹部在看了好多次。
等虞蓉吃的差不多了,乔胜龙竟把剩下的都扒拉过来,全部吃光。
虞蓉:……???
橘子汽水还剩一半,乔胜龙也看出女孩对这种贫民窟小孩最爱的饮料不感兴趣,也接过来一口喝掉。
虞蓉发现乔胜龙不管干什么离谱事情都是一脸震惊,配上他那张颇有正气的俊脸,让人觉得他一定是没错,从而怀疑错的是自己。
他是如何把“要上厕所吗”这个问题自然流畅问出来,还是对一个刚见面的女生。
虞蓉小声但坚定回:“……要,谢谢。”
又是“谢谢”。
乔胜龙并不反感女孩的道谢,她声音软软甜甜的,还有一丝娇媚,说什么男人都会觉得好听。
他只是从中看见女孩与油麻地的格格不入,不止语言,还有仪态,还有十指不沾阳春水,一看便知道是富贵人家娇养出来。
为她沦落至此而饱含怜惜。
乔胜龙却又忍不住滋生几分人渣的庆幸,庆幸只有如此,他才有机会与她相遇。
待少女解决完生理需求,男人正在收拾餐盒和汽水瓶,两个楼下叉烧店都回收,可以把一港币押金换回来。
在他再一次下楼前,被虞蓉叫住,递了一张五十元港币:“龙警官,可以麻烦帮忙买些口罩和挂面吗?”
“好。”
乔胜龙答应但没有接钱,半个小时上来后,买的东西可不止口罩和挂面。
有一个烧水壶,盐巴、味精、酱油等调料,还有一个盆和两个桶。
这些生活用品都是必须,买两个桶加起来便三个桶,一个生活用水,一个可以洗漱,剩下一个带盖的恭桶。
“恭桶?”
虞蓉听到这个,瞪圆眼睛,又惊讶又羞恼,她为什么要和大男人一起聊这个。
乔胜龙回:“夜里哪怕戴上口罩,你也最好不要单独一个人出门。”
虞蓉脸色白了一下。
“除去周末,我每天工作时间朝九晚五,路上耽搁一个小时左右,周三会值夜班,你有事可以随时叫我,我家住开水房往南第二间。”
“不要怕,这是为了以防万一。”
乔胜龙抚上她的脸,像水点豆腐一样又白又嫩,清透到能看见细小绒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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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亲了亲她。
虽然极尽温柔,但也耐不住这是强吻。
可虞蓉控制住体质的妥协,死咬住自己嘴巴,拒绝对方的侵入。
她能感受到男人异样的高温和异常的绷紧。
乔胜龙克制住了,只是搂了她很久,以至于嘴唇差点磨破皮。
离开时,他哑着声音说了一句:“阿蓉,我明天一早过来接你。”
虞蓉当然知道自己并没有喜欢上这位警官,但出于依赖心理,还有对新环境的害怕,竟生出几分不舍。
但她忍住了。
历经三世的她可能比过去胆大了一丁点儿,这一丁点儿很小,仍然胆小。
在他走后,虞蓉把两桶水挪到抵在门后面,这种害怕和不舍才减去两分。
半夜,不,没等到半夜,已经开始生出悔意。
鸽子楼几乎没有隔音。
从傍晚开始,整栋楼吵闹得像是菜市场。
有夫妻对骂的,有孩子哭泣的,有邻居争吵的,有上手打架的。
男人穷凶极恶的怒吼,女人对日子的抱怨,有老人偏一方的絮叨。
甚至于烧水壶开水的声音和吃饭吸面、吃东西的吧唧嘴都能听到。
这简直不下于地狱折磨。
虞蓉拆了一件旧棉衣,棉花捏成团塞到耳朵里,这种情况也只是好了一点点。
夜幕降临,也少不了暧昧声音,好在很短,不一会儿便消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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