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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06章 临行(上)
    “象棋之道,上皇如今的棋力也是大增!”

    咸安宫!

    看着面前一老一少二人下着象棋,片刻之后,端阳不住一语,不过十天上下,上皇的棋力精进甚多。

    “哈哈。”

    “有小神医这般的好手,再加上棋谱之力。”

    “朕自当进益。”

    “方寸之地,变幻莫测,每一步棋的落子,都有别样深意,一如战场之事。”

    “小神医,你象棋之道如此,将来若是有机会接触兵家战阵,也不会很难,道理多有相通。”

    一袭宽松的明黄对襟褂子衣衫,上皇闻此,颜面大笑,观面前的棋局,抬手走了一步。

    现在的自己若是同十日之前的自己对局,当轻而易举的取胜。

    而现在……小神医的棋力似乎还是不见底,还真是奇特的少年人,想起小神医书录的棋谱,愈发对那位异人好奇了。

    能够传授小神医如此的棋谱,那位异人绝对是棋艺之道的国手,而且非短时间可成。

    以端阳的眼力所观,小神医书录的棋谱多有天南地北的棋局,更有诸多奇思妙想。

    尽管现在战胜小神医很难,然而……棋力大进还是值得欢喜的,更别说小神医和自己下棋,没有和棋的心思。

    这一点甚好。

    下的才有精神,否则,多有无趣。

    “上皇过誉。”

    “或许道理相通,然兵家战阵是真正的生死之道!”

    秦钟也是挪动了一下棋子。

    小郡主亲自派人接自己入宫,从此刻的情形来看,要替皇后娘娘画画,要等下午了。

    “生死之道!”

    “的确如此。”

    “这些棋子都是死物,而战场上的兵家战阵都是涵盖万千兵士,刚才朕吃掉你一只卒,也许就是数千人、万人的不存。”

    “今早听长乐所言,你此行南下,欲要将运河沿岸的诸般风俗景色落于画上,朕心甚喜!”

    “咸安宫这里的库房内,有不少不错的各类纸张,各个尺寸都有,你待会可前往挑选一些。”

    “一幅上好的画儿,好的纸张必不可少,朕近年来,很少作画,也用不到,放着就浪费了!”

    “运河沿岸之地,江南之地,诸般景色……朕也想要一观了,不知道那里如今是一番什么模样。”

    象棋象戏之道!

    兵家战阵之道!

    道理相仿,内蕴的确又有不一样,死生大事四个字就可直接概括,看着面前的棋局,上皇别有感慨。

    没有在那个话题上多言,提及一事,又有期待。

    “上皇!”

    “小臣会尽力所画!”

    秦钟一礼。

    这件事上皇也知道了,长乐公主倒是和上皇无话不说,宫里的纸张?没的说!

    绝对都是极品!

    “待会这局完毕,朕与端阳下一局。”

    “小神医,你为朕画一幅《对棋图》如何?”

    上皇伸手又挪动一颗棋子。

    “是!”

    秦钟颔首,看着棋局变化,亦是一动。

    ……

    ……

    “你准备大后日乘船南下?”

    “……”

    “要不等下个月初?”

    本不想要搭理钟儿的,本不想要钟儿进入自己的小院的,想让钟儿好好静一静,可是……看着他站在自己跟前,秦可卿便是无奈。

    用饭的时候。

    也不想要搭理他的。

    却……又有些忍不住。

    尤其,钟儿所言,他还能在城中待两日,两日之后,就乘船南下,秦可卿娇容一怔,幽生不舍。

    “早走早回来。”

    “城中之事大体差不多,明儿我准备前往书院,和一些同窗好友吃吃酒,顺便走一遍庄子。”

    “后儿,我准备在兴荣街府上摆筵,请姐姐、二姐她们前来用饭。”

    风过有痕。

    有些事已经发生,注定不一样。

    喝着面前的一份银耳莲子羹,秦钟忍不住一笑,晚两日再走,那就是下个月初了。

    其实意义不大。

    “……”

    “一切都准备好了?”

    观某人面上别样笑意,秦可卿略有羞怒,钟儿的眼神愈发不掩饰了,落在身上热热的。

    再有两日就要离开了?

    心间深处,甚是不舍。

    “嗯。”

    “姐姐亲手的莲子羹就是不一样。”

    “外面的酒楼里也有莲子羹,但是,和姐姐亲手做的相比,相差十万八千里。”

    “惜哉,此行南下,就喝不到了。”

    “这两日我准备每日都喝一些。”

    挖了一颗莲子,落于口中品味,棉软香甜,秦钟连续吃了数口,旋即,毫不吝啬的赞誉。

    “哼!”

    “……”

    就知道说话好听,秦可卿琼面微红,瞪了某人一眼,不予多言,还想要多吃。

    就不……不做了。

    让某人吃不到。

    库房里?

    那些川地来的银耳的确还有不少,思绪混乱,心间深处轻叹一声,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

    “冬日的衣裳也准备了?”

    数息之后,秦可卿一语。

    “奶奶,准备了两箱子。”

    “各式衣裳、氅衣、风衣都有。”

    采星在侧,连忙应道。

    “采星,你也识字,接下来每半个月,将钟儿量体裁衣的数字写在信上传与我。”

    秦可卿嘱咐着。

    “是,奶奶!”

    采星颔首。

    “有姐姐就是好!”

    秦钟吃着碗中的银耳,再次赞誉。

    “哼!”

    “……”

    秦可卿再次瞪了某人一眼。

    “一大桌子菜,别光吃那些甜的。”

    看着某人还在吃银耳莲子羹,面前一大桌子饭菜都没有动太多,忍不住好笑道。

    “今晚吃这一份粥……都可吃饱了。”

    秦钟摇摇头。

    “你啊!”

    “真是拿你没办法。”

    “又不是明儿吃不到了,不还有两日呢。”

    秦可卿秀手抬起,直接虚空点了某人一下,总是这般没性,总是这般让人无奈。

    “不行!”

    “万一姐姐明儿不做呢。”

    秦钟再次摇摇头,而后再次喝了一大口。

    “……”

    秦可卿单手扶额,真真自己的克星。

    “钟少爷,库房的极品银耳还有不少呢。”

    “奶奶说,等少爷南下的时候,都带上,想喝的时候,让采星她们炖煮。”

    一旁随伺的瑞珠抿嘴笑道。

    “还是姐姐做的最好吃。”

    “晴雯,满上!”

    将手中的一碗莲子羹喝完,秦钟点了点桌上的大汤盅。

    “……”

    秦可卿此刻真的不想要搭理某人。

    一炷香后!

    饭足汤饱。

    秦钟略有停留,外间同姐姐说说话,没有进入那处上房沁香之地,便是归于自己的小院。

    “……”

    秦可卿长长的舒缓一口气。

    自己现在都怕了钟儿了,果然他要进来,自己……也拦不住,就怕他到时候又没性了。

    至今回想起来,嘴唇仍有一丝丝酥麻。

    更可恶。

    他还探进来了,真是该打!

    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

    次日一早,天刚亮。

    秦钟便是前往城外庄子,观一处处工坊的运转,又询问一些事情,连日来,其实也来了数次。

    姐姐也有前来。

    自己走后,这里姐姐会给于管理的。

    白石书院!

    随着乡试放榜结束,书院内里再次恢复如初,二师也开始加紧学业了,明岁他们要参与考试。

    刘正!

    在书院里的学业有些长进,却非很大!

    午时!

    书院的小灶之地,秦钟相邀一些同窗宴饮,酒水自然是清酒,喝多了也不会醉的那种。

    “刘英锐!”

    “那小子还真是命大,秋日问斩的时候,竟然没死,偷梁换柱,换死囚!”

    “狸猫换太子出现在眼前了。”

    “这一次事发,谁都救不了他吧。”

    “他舅舅户部尚书……也保不住他。”

    谭林举起手中一杯酒,畅快的说道一件事。

    “天子脚下,都敢做出那样的事情。”

    “那就是找死了。”

    旁边一人冷然道。

    那个刘英锐,和烟烟姑娘的事情……算不上死罪,甚至于算不上罪过,不过是风评不好。

    但是。

    涉及谋害一位生员!

    那就是惹了众怒。

    谁也不能保证,以后那样的事情不会发生在自家身上,尤其是贫苦家庭出身的生员、举人。

    “蒋尚书一家,突然间,就没了。”

    “还真是……世事不好说。”

    一人感慨。

    蒋尚书,军机处协办大学士,可以参赞军机的国朝重臣,结果……就这样打入牢狱了。

    就算先前有功于国朝,这一次……大可能也是身死。

    “陛下今岁以来,正在六部诸司革新变动,吏治也是其一,这一次……牵连的人不会少。”

    “甚至于刑部那里的卷宗还会重新梳理。”

    “到时候,说不准又有事情出现了。”

    一位协办大学士,就这样落幕。

    的确令人唏嘘。

    谁也没有想到的。

    城中的事情,江墨轩了解不少,这一次……陛下绝对会下重手,而且牵连会牵连很多人。

    “牵连的人多了,对于我等明年的会试来说,说不准是好事。”

    “国朝百年来,进士已经不少,举人更是极多。”

    “官位却是有限,这一次清理许多人,就空出不少位置。”

    “有闻陛下也在勒令各省将亏空补上,补不上的,就可能丢官罢职,那也会空出一些位置。”

    一人戏言。

    “这个……。”

    “还是明岁会试取中再说吧,果然不成,空出再多的位置,于我等也是无缘。”

    “举人大挑、六部诸司选才……机缘太难得。”

    一人忐忑,固然这一次事情……会整治不少官员,空出不少位置,前提……会试取中。

    不然,对于他们举人而言,还是极难做官的。

    进士!

    相对于举人,还是不一样的。

    “明年有会试!”

    “后年陛下五旬万寿,也有会试,其实……我等与列者机会皆不小。”

    一人则大笑。

    “甚至于恩科两年之后,还有会试!”

    “于我等是机会,对于天下间别的举人来说也是机会,接下来也当勤奋攻读了。”

    从考试的次数来看,很有优势。

    每一次会试都有两三百人取中,两次便是四百人至六百人,机会相对大一些。

    他们又出身白石书院,自有书院的人脉在,果然取中进士,比起其他人,机会相对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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