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五,杏花榜。
京城众多学子是否能跨过龙门桥,就看今朝。
谢渊、唐耀炳、马壮壮三人再次来到贡院时,里三层外三层的学子,有兴奋欢聚一堂的,有抱头痛哭的,还有直接晕倒的。
场面可真够热闹的,这可是见证自己是否十年寒窗得偿所愿的时刻。
有志气少年,亦有花甲老人,只为改变命运的唯一途径。
贡院大门二层外围一大层白布上,密密麻麻写着中试名单的成绩和学子的家乡。
三人还未挤到前面,就听闻人群中有人问道:“谢渊,是谁,听说过么?”
马壮壮惊喜的问道前面说话的学子:“兄台,谢渊怎么了?”
那人高兴的回道:“会元啊,谢渊是会试的第一名,听说不是国子监出来的。”
“是哪位恩师名下的?”
几人都在议论今年的榜上之首,马壮壮一听便高兴的看着谢渊说道:“我到前面看看去。”
唐耀炳也笑着对谢渊真心道:“恭喜。”说完也挤到前面看榜。
有个年迈的老者,哭着一直喊道:“苍天不负我啊!”那老头情绪十分激动,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引得旁边的学子纷纷探头张望。
谢渊看着前方拥挤的人群,嘴角勾起,这一次他早三年踏入官场,那些人的结局会变的不一样吧。
“我中啦!哈哈哈。”马壮壮高兴的一蹦三尺高,来到谢渊面前笑着道:“谢渊,我现在是贡士啦,虽然是个吊车尾,但是我中试啦!”
谢渊笑着:“恭喜!”
马壮壮开心的跟个孩子一样:“谢渊,我现在就想把这个消息告诉我爹,让他看看,我比那马成志、马成才优秀太多了。”
谢渊斜睨一眼:“就这点出息?马贡士,你的眼光从现在开始要放长远些了。”
马壮壮此时根本听不进去任何话,谢渊看着这个高兴的一脸眼泪鼻涕的人,他直摇头。上一世马壮壮没有他的暗中提示,春闱落榜,但好歹也是个举人,马老爷为他花钱在外地捐了个官,家产与他从此无缘。
多年后的马壮壮有了个‘铁头’县令的称号,不畏强权,铁面无私,比现在可成熟太多。
旁边也有喜极而泣的学子,马壮壮像是找到了共鸣,走到一起有感而发,兄台,兄台,叫的很是激动。
谢渊也走到榜单前面,左边最显眼单列的会元:谢渊,渝州人。
谢渊脸上笑了,是老天给他的机会,这一世,他要好好谋划。
张星星若是在身边,知道她的相公又是第一名,心里一定很开心吧。
眼神看见唐耀炳走过来,见他脸上没有什么欢喜,刚刚看见他在第三名。
“不错了。”
唐耀炳苦笑一下:“第三名。”
马壮壮不知道从哪里冲了过来,对着唐耀炳竖着大拇指:“厉害,真厉害!”
唐耀炳一言难尽的看着这个学渣,吊车尾的为什么能这么高兴,他其实暗地里已经很努力了,连个第二名都赶不上么,离谢渊是越来越远了。
几人还是能听到人群中的议论,会元是个什么来头,
“哎,这不是马兄,唐兄,谢兄么?”李三正看着榜单呢,听着马壮壮说话的声音很是耳熟。
马壮壮心情很是不错,对着李三笑着拱手:“李兄,怎么样?”
李三笑着道:“运气,运气,排在末尾。看着马兄心情不错,也在榜上吧。”
马壮壮朝着榜单看去,果然在倒数第二的位置上看到李三的名字,临安县人。
“哈哈,我们可真是有缘分,我是倒数第一。”
李三也看向榜单然后笑着:“马兄的名字就很镇得住人,运气简直了,令在下膜拜了!”说着就对着马壮壮弯腰拜了下去。
马壮壮后退两步,神色很是认真,也朝着李三对拜下去。
唐耀炳看着两人这出,“你俩是该拜拜了,运气好的话,没准还能扛到殿试上保个二甲进士。”
李三立马摇头笑着:“岂敢岂敢,三甲同进士末尾就是我祖上冒烟了。”
马壮壮看了一眼谢渊摇头:“我此次能中贡士,已经是祖上冒烟了,不敢再想进士了。”
李三对着谢渊小心的问道:“请问,谢兄,您可是这会元谢渊?”
谢渊看着李三没否认,马壮壮对他笑着眨眨眼,点点头:“谢兄台,这是第一名。”又指着唐耀炳介绍道:“唐兄台,这是第三名。”
李三震惊不已,当他看到榜上会元是谢渊的时候,就想到上一次见到的谢公子,心里怀疑过。但是看到谢渊全程没有很兴奋,旁边的唐公子还有些失落的神态,他就不敢第一时间去问人家成绩。
李三这时对着谢渊和唐耀炳两人深深的一鞠躬,“谢兄,唐兄,受在下一拜。”
上一次,大家都是进士的身份一起春闱,而此时,身份虽同为贡士,但是贡士和贡士也是不一样的,谢渊会元的身份,就是最顶尖的位置,受到千万学子仰慕的对象。
贡士是可以直接入官场的, 优秀的贡士可以进内阁,参与朝政最重要的决策,除了能得到皇帝的赏赐之外,身份和地位还能受到重视,哪怕是两人止步于此,未来的前途也是不可限量。
所以,李三这一拜见,一点也不亏。
谢渊和唐耀炳一笑,也没有避让:“李兄,不要见外。”
李三心里有数,马上就开始提醒道:“谢兄,唐兄,你们在殿试前,还是要有心理准备,千万不要被无关人等打扰,扰乱殿试的心态。”
唐耀炳一思索就明白:“你是说,‘码头’的人会亲自找上门?”
李三恭敬的点头:“没准现在都在打听二位的来头,二位兄台现在不急着站队,就得先想好说辞,京城关系网复杂,哪怕就是拒绝,也不能轻易得罪贵人。”
谢渊觉得这个李三的学问不怎么样,这小道消息一天到晚倒是飞飞的,他这话确实说的不错,也算是真心的属实相告了。
唐耀炳主动问道:“你的那些朋友成绩如何?”
李三自然会将知道的全部告知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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