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凝着她虚伪的面容,不由得冷笑一声:“倒也不必如此虚伪,你只需告诉我,我娘亲在哪儿即可。”
徐芙端着茶的手愣了愣,不由得看向沈晚,沈晚这张和祁妙言相似的脸让她十分厌恶,恨不得冲上去狠狠地撕烂了她的脸。
但是想到接下来的计划,徐芙一颗心平稳了许多,她慢条斯理的品着茶水:“人和人之间若是想交易势必要拿出些什么条件来交换的,本宫自然可以告诉你的娘亲在哪儿,但是本宫总归要你们许本宫一个条件吧。”
沈晚刚想说话,尉迟宽厚的手掌悄悄在茶桌下抓住了她的手,沈晚下意识闭上了嘴巴,耳边响起尉迟低低沉沉的声音:“你想提什么条件大可以同本王提,而且……本王想,你提的条件恐怕也只有本王能给你实现吧。”
听了这话,徐芙呵呵的笑:“本宫还真是养了个好儿子啊,本宫原以为你这个儿子没有在本宫膝下养大,会非常的愚蠢,没想到流落在外的你竟是这般聪明,只是……你却忘记了本宫让你流落在外的目的。”
“收复四大帝国,统一天下。”尉迟淡淡的开口。
徐芙听着这话讥笑一声:“原来迟王海知道啊,本宫还以为你忘了呢。”
“真正忘记的人是你吧,你所谓的统一天下不过就是想复紫焰帝国,并且将我们这些绊脚石铲除,而后由你来做这至尊之位。”尉迟毫不留情的对徐芙讥讽出声。
徐芙捏了捏拳头:“现在说这些干什么?在嘲笑本宫的计划失败,故意说这番话来堵本宫的心。”
尉迟未作声,但表现出来的却是这个意思。
徐芙呵笑一声,开门见山道:“本宫知道被你们这么一搅合,本宫是难登这女帝之位了,你和本宫之间再有怨恨,归根结底也是本宫的儿子,你总是做不成弑母这等丧心病狂的事情来的。”
尉迟听着她话里话外的铺垫,仍然未作声。
徐芙瞥了他一眼,继续道:“这样,你做了皇上之后,让本宫坐上太皇太后的位置,本宫现在不爱折腾了,也折腾不动了,本宫受不了苦,将来必定是要享福的。”
尉迟听了这话,眸子低垂:“这是应该的。”
徐芙呵笑,颇有些意外的看着他,言语之间也尽是讥讽:“没想到本宫的好儿子竟然这般孝顺。”
尉迟还是不作声,不想理会她的废话。
徐芙面上的尴尬之色闪了闪,继续道:“既
然如此,你应该证明给本宫看,让本宫信任你。”
尉迟沉吟了一番,将先帝生前的遗嘱和继位圣旨拿了出来,他淡淡的开口:“遗嘱和圣旨上都有皇上盖的玉玺,本王不好在圣旨上改动什么,但是可以在遗嘱上有所改动,本王再写一个让你坐太皇太后的保证书,如何?”
徐芙听了这话,略略松了口气:“这般,本宫便放心了,那你写吧。”
尉迟点头,沈晚拿来了笔墨纸砚,亲自在旁边磨墨。
待磨好后,尉迟亲自写下了保证书,并将先帝遗嘱之中处死徐芙的话改动了。
徐芙宽心一笑,将东西收了起来,款款起身,同尉迟三人道:“随本宫来吧,本宫将人关到了本宫亲自做的地下密室里。”
沈晚心头一跳,她甚至能够听到心脏扑通扑通的声音。
马上要见到娘亲了,她十分激动。
徐芙双手握住机关,左右旋转着。
只听沉闷的咔嚓声响起,机关门分别自左右两边缓缓开合。
徐芙平淡的开口:“你们进去吧,本宫厌恶她那张脸。”
尉迟等人往下走,机关门咔嚓关上了。
沈晚的眼皮下意识跳了跳,心里涌起一个不好的预感,眼皮跳的厉害,她看向尉迟和虞清:“为何我觉得这是一个计划,我们下来了还能出去么?”
徐芙就是一个修了千年的狐狸,寻常人怎能玩的转她。
尉迟握住她的手,给她无声的安慰。
虞清拍了拍沈晚的肩膀,声音清明,特意将口吻放的轻松一些:“既来之则安之。”
“好。”
沈晚点头。
二人往里走,发现这密室小的可怜,顶多能容纳下六个人,四四方方的,憋屈的很,而且没有什么犄角旮旯的地方,一眼便可以望到头。
江隐根本没有看到祁妙言的影子。
脑袋和心里隐隐恼火着:“看来我们是被骗了。”
尉迟和虞清的脸色也不好看。
“娘亲。”沈晚不甘心的喊了一嗓子,她浑身上下充斥着无力感,慢慢的蹲了下来,抱住了脑袋。
就在这时,密室内响起一道温柔如水的声音:“晚儿,清儿。”
沈晚听到这声音,猛的从地上爬起来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
虞清和尉迟循声看去。
他们对面的墙上忽然冒出来一团银白色的光芒。
这光芒有些像回光返照时的光芒。
光芒太过刺眼,三个人下意识的挡住了眼睛。
不多时,待光芒没那么刺眼了,他们才看过去。
他们惊讶的发现墙壁上的光影正是祁妙言的样子。
祁妙言宛如仙女般,周围都是雾蒙蒙的,她生的十分美丽,恬静淡然,那张脸同沈晚有七八分像。
沈晚泪眼朦胧,喃喃的叫了一声:“娘亲。”
虞清喉结滚动,也跟着叫了一声娘亲。
祁妙言眸光柔和的望着他们,应了一声:“没想到我的晚儿和清儿都这么大了,看你们长的这么好,我也心安了。”
沈晚呆呆的看着祁妙言,伸手想去触摸,但是却摸到了一团光影,她不解的看着:“娘亲,这是怎么回事?”
祁妙言微微笑着:“晚儿,清儿,娘亲早就死了,这是娘亲残留的魂体执念,娘亲乃是异世之人,有双魄,娘亲死后,娘亲的执念成了光影,为的便是今日见你们兄妹二人一面,同你们说说话。”
闻言,沈晚和虞清相互对视一眼,从彼此眼里看到了震惊之色:“娘亲你……我们以为你还活着。”
“我之所以故意引导徐芙让她认为娘亲还活着正是因为这么多年,娘亲知道她的品性,知道她将来会做出过分之事,所以也算是给你们兄妹二人留下一条后路。”祁妙言的声音温温柔柔的。
沈晚再感叹娘亲机智过人的智慧之时也心疼娘亲这般谋略为自己和兄长打算。
“娘亲~”在娘亲面前,终究还是个孩子,沈晚的眼圈通红,声音哽咽。
“好孩子,哭什么?”祁妙言微笑着,笑的温柔:“人生在世,做了许多称心如意的事便是一种幸福了,生与死又有什么可惋惜的呢。”
祁妙言的光影闪了闪:“徐芙的所作所为我都知道了,诋毁凤族,对自己的子女更是那般残忍,现下又想害死你们。”
听到这话,三人听出了其中的深意。
祁妙言微笑着开口,神情之间毫无惧色:“徐芙在这里埋葬了火药,信子便在机关外面,待一刻钟后她便会炸掉这里,让你们死无全尸。”
闻言,三个人的脸僵了僵。
“卑鄙!”虞清愤怒的捏起拳头。
尉迟的喉结滚了滚,这是他的娘亲所做的事情,现在在未来夫人、大舅哥和丈母娘面前,他的脸更是狠狠的臊了一通。
祁妙言的光影晃了晃,似是在看他:“你便是尉迟吧,我的女婿。”
沈晚的脸红了红:“娘亲。”
想到什么,沈晚面带愧疚:“娘亲,抱歉,尉迟是徐芙的儿子。”
尉迟在一旁听了这话吓的魂飞魄散,赶
忙双手抱拳的表忠心:“丈母娘,我对晚儿是真心的。”
祁妙言听了这话不由的失笑:“我自是看在眼里的,我是个开明的丈母娘,自不会将长辈的恩怨扯到小辈身上来。”
闻言,尉迟松了一口气,这祁妙言自称是丈母娘正说明她认可了自己。
祁妙言盯着尉迟,忽然意味深长的说:“你的脸是被下了诅咒吧。”
闻言,沈晚瞪大了眼睛:“娘亲怎的知道?”
“娘亲无所不知,你这诅咒是被佘道士下的。”祁妙言笃定道。
尉迟的心骤然一紧,随即眸底迸射出希冀的光:“丈母娘,敢问该如何破解这诅咒?”
祁妙言意味深长的开口:“人在,诅咒在,人灭,诅咒灭。”
沈晚和尉迟面面相觑。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嗤嗤嗤的声音。
沈晚脸色一僵:“糟糕,是徐芙点燃了信子,想引爆这里。”
尉迟紧紧的把沈晚护在怀里:“即便本王拼了这条命也会护住你的。”
虞清则是四处找出口。
沈晚失望的开口:“只有一个出口。”
徐芙这是要置他们于死地啊。
祁妙言的光影变的更亮更强,她带着空洞的回音响起:“不必担忧,一会儿你们尽管出去,有我护着你们。”
听到这话,沈晚的心似乎捏在了一起,她的心里生出了一股子不好的预感:“娘亲,那你呢?该怎么办?”
“我本就是一缕残留的余念,无妨的。”
这时,响起砰的震耳欲聋的声音。
门被炸开了,伴随的是浓烈的火光和烟雾。
祁妙言的光影忽然变大,宛如一个膨胀的气球般,竟是硬生生的将整个爆炸的火焰和雾气如数吞噬了。
且还伴随着悠远绵长的声音在整个天下响起。
“吾是祁妙言,当年紫焰帝国皇上察觉帝国危机重重,身为天下第一首国恐要不保,特请吾为紫焰帝国出妙计,与此同时,紫焰帝国皇上龙体病重,吾给皇上配了汤药让其加以服用,但,徐芙却小人之心以为紫焰帝国皇上要将皇后之位给我,也想借此自己做紫焰帝国的女帝,她把吾给紫焰帝国皇上配的药方换成了毒药杀害了皇上并诬赖在吾身上,皇上驾崩,其他帝国趁机剿灭了紫焰帝国,徐芙无法以一人之力称起整个国度便逃之夭夭,并造谣这一切都拜我所赐,现如今,我一缕执念破碎,将其真相说出来,希望天下之人皆知。”
祁妙言的声音宛如阵阵波涛扩散
至每一个地方,每一个人都听到了。
徐芙没想到祁妙言竟然还留着一缕残念。
她见自己的计划又失败了,双手抱住头,崩溃的啊啊啊的叫着:“不,不,不会的,我怎么会失败?我怎么会失败!”
她嘶吼一声:“来人!”
徐芙私下养的精卫齐刷刷的出现,徐芙宛如癫狂的疯子似的,指着沈晚尉迟等人:“来人啊,把他们给本宫杀了。”
虞清眯起眸:“你这是要造反么?”
徐芙呵笑,眸子猩红:“本宫就是造反了又能怎样!”
佘道士站在徐芙旁边,手握拂尘,说不紧张是假的,成败在此一举,方才的计划败了,若是现在这个计划也败了,他们就没有任何的退路了。
就在这时,踏踏踏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响起。
四面八方,还有宫门口忽然出现无数,但服饰不同的士兵。
仔细看去,发现这些士兵竟来自不同帝国的。
西林帝国、大凉帝国、大卿帝国和青迟帝国。
几大帝国的士兵们十分有默契,他们手持长剑,齐刷刷的朝徐芙的士兵杀去。
不多时,徐芙的士兵瞬间都被剿灭了。
徐芙见自己真的败了,她展开双臂痴痴的笑:“呵,真相,真相既大白了,本宫还能说什么呢?祁妙言啊祁妙言,本宫还真是小看你了,没想到你都死了,本宫竟然还是斗不过你。”
“尉迟啊尉迟,你真是厉害啊,竟能让四大帝国都为你所用。”
“废后,束手就擒吧。”有人吼了一嗓子。
尉迟看着徐芙不断的转圈,疯癫的样子,闭了闭眼:“我可以饶你一命。”
徐芙听了这话,明艳带血的凤眸刺了过去:“本宫不要你的同情,本宫看到你和尉迟就厌恶,你们的父皇痴迷祁妙言那个贱人,甚至说过如果能和祁妙言在一起,生个孩子,会把这整个帝国双手奉送给他们的孩子,只可惜啊,祁妙言根本看不上你们的父皇。”
“所以你们便把仇恨转移到了我和尉行泽的身上?”
“是,怪只怪你们和你们的父皇生的太像了。”徐芙痴痴的笑着:“本宫虐待你们的时候就好像虐待你父皇,这种感觉让本宫十分痛快。”
尉迟不知该说什么,身子僵硬,沈晚无息的握住了他的手给他安慰。
徐芙终于停止了转圈,她望着蓝天:“这天下,终于不属于我啊。”
说着,她倏地从一个将士的手里抽出一把长剑照着自己的脖子狠狠的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