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先行下了马车,伸手去拉祁老先生,听到祁显林说话不由得抬头望去:“为何不方便?就当自己家住。”
祁显林听到这话明显愣了愣。
尉迟听到这话黑曜石的眸堆着抹淡淡的笑意:“是,沈姑娘说的对,就当自己家。”
后知后觉的沈晚这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话不太妥当。
她刚要解释,尉迟在她耳边低语:“沈姑娘方才那番话颇有战王府当今主母的感觉。”
沈晚的脸迅速涨红,如入了油锅的虾子,抬脚在他的皂靴上狠狠的踩了一脚:“不要乱说话!”
他们这个行为在其他人眼里便是打情骂俏了。
沈晚又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懊恼的砸了下自己的脑阔。
尉迟见祁显林倔强的非要离开,只好把话说的狠一点:“祁公子,现下是方家看你不顺眼,所以才寻人对你们打击报复,捣毁你们的屋子,让你们沦落街头,并且找人殴打你们。”
“你们若是去客栈住,无人能护住你们,你身强力壮尚且自保。”尉迟锐冷的眸看向祁显林。
祁显林面色犹豫,果真听了进去,他抿唇,些许羞扭的拱手:“那便叨扰战王了。
”
尉迟吩咐管家给他们准备了一间客房。
沈晚带着他们前去歇息,见他们身体无恙才安心的离开。
刚刚从他们房间出来便瞧见尉迟站在连廊下,沈晚绾了下鬓边的青丝朝尉迟走去:“多谢战王收留他们。”
尉迟下颌线条分明,笑:“怎的不拿出方才战王府当家主母的架势?”
沈晚脸色涨红,想着绝不能让战王误会什么,一副哥俩儿好的样子拍了拍尉迟的肩膀:“战王说错了,我现在是你的妹子,你是我的兄长,所以我觉得战王府是我的家,才说出了那样的话。”
听到妹子二字,尉迟竟觉得浑身难受,他黑眸定定的看了沈晚一眼转身离开,弄的沈晚一脸莫名其妙。
次日清晨,沈晚叫上祁家三人带着两个小奶包一同用早膳,来到饭桌上却唯独不见尉迟,她问管家:“战王去哪儿了?”
“沈姑娘,王爷去处理昨日几个泼民去了。”
沈晚点点头。
正喝着粥呢,祁显林的视线忽然落在她身上,犹豫了片刻,问:“敢问沈姑娘与大凉太守沈家有何关系?”
沈晚知道,舅舅这是在侧面试探什么,她现在还不能暴露自己的
身份。
她抿着唇:“没有什么关系。”
用过早膳后的两刻钟,鬼手忽然出现:“沈姑娘,祁公子,王爷让你们过去一趟。”
鬼手带她们来到太守府。
沈晚走到太守府门口,她浑身竟忍不住颤抖了起来,玉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漆黑的眼眸凝聚着暴风骤雨。
原主的情愫似乎都融在了她的身体里。
原主一切悲哀的开端全部源于她的叔叔沈起。
祁显林带着二老更是情绪激动的死死的瞪着那块匾额,他们三人朝太守府走去。
几个守在门口的衙役们竟拦住了祁显林三人,粗声粗气的,宛如一个恶霸:“你们怎的来了?不是说太守府不欢迎你们么。”
“滚滚滚。”衙役们伸手推他们。
见此,沈晚眸底掀起怒火,飞步上前,手持着强大的力道狠狠的折了两个衙役的手,声音冷冽:“百姓们都是平等的,你们竟敢阻拦百姓们进入太守府!”
衙役七扭八歪的倒在地上,疼的龇牙咧嘴的:“是我们太守大人吩咐的,谁让你们之前总来太守府前闹事了。”
祁显林愤怒道:“我祁家成了这样与奸人脱不了关系,我来找沈起讨回公
道有什么错!”
沈晚听明白怎么回事了。
舅舅定是有了冤屈才来的,奈何沈起心虚不敢见他们,便让衙役阻拦他们。
沈晚的胸腔中堵了一口气,握起鸣冤棒在府外的鸣冤鼓上重重的敲着。
咣,最后一声,终是把鼓敲漏。
太守沈起身边的师爷出来暴怒:“谁把鼓敲漏了?好大的胆子!”
沈晚小脸儿清寒,背后是祁显林三人,目光冷冽,一步一步的朝府内走去:“是我,沈晚!又当如何?”
沈晚在大凉帝国十分出名,而且还是皇上亲自封的客卿,师爷不敢拦她。
沈晚带着祁家三人来到了太守府门堂。
沈晚眯起凉薄的眸冷冷的看着沈起。
沈起四方大脸,胡须翘着,眼睛里堆着算计。
“我要控告太守沈起!”沈晚一字一句掷地有声:“祁家同为百姓,你为何让衙役阻止他们进入?”
沈起一噎:“本太守做事轮不到你来教训。”
尉迟啪的把茶盏重重的撂在桌上,慑人的眸淡淡的刺向沈起。
沈起吓的一哆嗦,斟酌了下:“这件事是误会,他们鸣冤鼓的时候我不在,所以不知道这件事。”
“呵,不知道?你的那
些衙役们可是说是你不让他们进来的。”
“定是他们胡说八道,我这就教训他们。”
尉迟骨节分明的长指轻轻敲打着桌面,低沉出声:“太守莫要忘了今日之事,上次沈家铺子神医的事本王已经调查清楚,此事理应由你处理。”
沈起在心里暗暗骂娘,面上却堆着笑:“是,是是是,带方峰!”
罪人方峰带了上来,跪在地上冲着沈起喊妹夫。
沈起怎敢在尉迟面前瞎得瑟,砰的一声拍了下惊堂木:“胡乱叫什么!这儿只有太守,没有妹夫!”
“是,太守。”
“现在说下你的罪证。”沈起拿起罪状书:“大凉那家药铺乃是你一人所开,神医也是你一人所请,因早年同祁显林有私人恩怨所以故意打着沈家的名义哄抬药草的价格,而且教唆神医胡乱医治祁家老爷子的病,并以高额的诊金收了祁家的店铺,此事是否属实?”
方峰攥着拳头,咬了咬牙,似是做了什么决定,坚定道:“属实。”
沈晚听到这番罪证,眼眸不可思议瞪圆,怎么会这样?她还以为能把方蓉拉下水,或是把沈家拉下水。
到最后,却是方峰顶替了这些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