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
办公室的座机响起。
门外走来的医生匆匆过去,接起电话。
“你好,神外科。”
那头静了几秒,说:“你好,言医生在吗?”
接电话的医生抬了抬眼皮,利落回:“言医生今天早上请假,有事你给她打电话吧。”
对面冷了会儿说:“言医生病了吗?”
……医生意味深长的皱了下眉头。
“你是言医生的……?”
“病人。”对方干脆回答。
“哦…她现在估计不方便接电话,”医生拨弄着座机,查看显示屏上的来电显示,“我记下你的号码,等她回来,我让她联系你。”
“不用了,我再联系她吧。”对面声音低沉富有磁性。
医生收了笔,再次听到电话里传来礼貌的声音:“谢谢,再见!”
挂断电话,医生摇摇头,耐人寻味地笑笑走回位置上。
李双大步流星迈进办公室:“杨医生,一大早就这么开心。”
杨医生坐到位置上,抬抬眼,继续笑:“言北这丫头,真讨人喜欢,连病人也被她迷的,一大早就打电话过来找。”
“哦?”李双愣了下,扭头看向身后的座机,嗤笑道:“就是她太挑,也不知道喜欢哪样的,我觉得她邻居就不错,特男人。”
想到江亦风那个魅力四射的男子,李双仍旧难掩心中的爱慕之情。
……
“江亦风,加油!” 看台上一群青春靓丽的女孩,朝着操场上奔跑的人,发出激动的呐喊声。
言北在人群里摇动着彩旗,心里默念:江亦风,加油!
时空流转。
江亦风像一阵风从楼下奔跑而来,将言北堵在楼梯口。
“言北,今晚八点,在操场上等我,有话跟你说。”
言北眨眨眼,嘴里缓缓嚼着口香糖,一脸茫然地看着大汗淋漓的男生。
他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深沉又神秘的?
等言北回神,江亦风一溜烟地跑开,走廊上那道孤独而清冷的背影,像风一样,再不见踪影……
“叮……”
言北从睡梦里惊醒过来,她睁开眼,双手攥紧悬在半空中,可手心里什么也没有。
只听她嘴里低声溢出:江亦风。
“言小姐,现在感觉怎么样?”耳旁响起低沉温和的声音。
言北侧首,看向周医生,一个大概不到五十岁的精致男人,鼻梁上架了一副金丝边眼镜,最惹眼的,是他下巴上那小撮胡须,格外性感。
他是徐主任的同学,这间装修别具一格的屋子,就是这个男人的心理咨询室,据说在北屏挺有名,但是没病的人,又怎么会听闻过呢。
若不是这次精神压力把她彻底压垮,她应该不会认识这么一个有个性的男人,接连几天的治疗,整个人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感觉好多了,现在,胸口没有那么闷了,堵在那儿的东西,像被什么东西往外拉,全身有种难得的舒适感。” 言北的脸上,少见的染着一抹神采。
“很好,我记得,头几次催眠后,我问你最想的是谁,你的回答,都是爸爸或是妈妈……可刚才,你喊了一个陌生的名字。”
周医生扶扶眼镜,意味深长的一笑:“江亦风?他是罪魁祸首?”
言北一怔,看向周医生,静默不语。
“你并不像一个容易倒下的人,来我这里咨询的人,有的用了好久才恢复,而有的,永远不想放过自己,结果可想而知,有多么不尽人意。”
“周医生,我现在,算是好了吗?”言北哑着声问。
周医生摇摇头,抿抿唇,下巴上的胡须跟着扬了扬:“心里的病,就像一个伤口,需要用正确的方法,以及长久的时间呵护,才能慢慢治愈。”
心病还须心药医,解铃还须系铃人。
临走前,言北告诉周医生,这是自己最后一次治疗,她知道自己心病最好的良药是什么。
周医生说,言北现在的状态,和第一次到工作室的时候,完全换了一个人,也替她感到开心。
“如果下次见面,希望能够看到一个更漂亮,更爱笑的你。”
周医生不忘给她大大的一个拥抱:“加油!”
下午,言北按时上班,杨医生刚见到人,就把早上接到电话的事告诉她,还特别强调:“言北,你还有这种病人,羡慕,年轻就是好,被人追的感觉贼爽。”
要说起被追,她好像没什么体会,倒是追人,恐怕在场没一个能猜到她倒追男生,一追一个准,马上就到手,只是被甩的感觉也不好受。
言北忽地赧然一笑:“只是病人而已,估计是忘记医嘱,特地打来询问的。”
言北也猜不到是谁,既然对方已经说是病人,那就是病人,坐回位置上时,她还是扭头看了眼座机。
办公室议论一阵后,陡然安静下来,言北耳边也暂且清静了会儿。
可没一会儿,这难得的的清静,又被吴姐突然的到来打破。
“言北,言北……”吴姐的声音从门飘扬进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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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姐手里捧个大盒子,脸上笑的灿烂:“快,看看,谁给你送的大礼。”
盒子往她桌上一放,大伙没事又拢过来。
整个科室的医生,现在就剩她一个未婚,连个对象都没有,以前还有苏娜作伴儿,现在她成了科室里最让大家着急的人,但凡有点风吹草动,大家那是比自己的事还要上心啊。
言北心头一惊,这又是谁搞的名堂。
许烨阳?
他好像擅长这种手段。
“你的病人。”吴姐拉出夹在盒子缝里的纸条,凑到眼前,“字有些潦草。”
“谁送的?”有人出声。
“你的病人。”吴姐咬重字眼,“刚刚有个戴口罩的,把礼盒放在护士站,说是转交给言医生,然后,人倏地就闪开,还没来得及问,人就没了踪影。”
言北接过纸条,上面确实就写了几个字:你的病人。
……谁呢?
言北拆开礼盒,毛绒绒地露出一块,她猜想,不会又是什么兔子吧。
把包装袋拆开,言北旋即睁圆了双眼。 毛绒绒的一只小绵羊。
言北:“?”
“哟哟……这个病人,是真病了,定是患了相思病。”
没听出是谁说的话,但言北的脸霎时滚烫起来。
李双挺喜欢,从言北手上接过去,爱不释手地这儿捏捏,那柔柔,硬把小绵羊倒腾出声:“笑一个,笑一个……”
办公室霎时笑声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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