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荒山脉。
道宫主殿内,三道身影环桌而坐,皆是眉头紧蹙,面色凝重而又愤懑。
正是天荒宫主,以及两名周天境中期的道宫元老。
至于和天荒宫主一样,修为已达周天大圆满的荒天师,则仍在闭关之中……
遥想当初。
那大夏的龙帝夏玄帝悍然降临道宫,摞下狠话后离去,距今已是半载有余。
虽说一年之期仅才过半,天荒宫主却感觉实在有点坐不住了,近日益发寝食难安。
道宫九大周天老祖,在这大半年以来,前前后后已经被斩杀七尊,如今仅剩身在主殿之内的这两位了。
这还是因为他们与大隋帝国,缥缈宗,天尸派等皆无渊源牵扯的缘故。
否则若是也如大隋一祖,缥缈一祖,天尸一祖等人那般,为解背后帝国、宗门之劫怒而赶往。
十有八九……也已被斩!
“倾大隋,窃缥缈,灭天尸,更且斩我道宫七尊周天老祖,此子如此猖獗狂妄,属实可恨!”
想起这一切,天荒宫主面色铁青。
咬牙切齿地握紧了双拳:“好在天师近日必定出关,一旦顺利突破,出关之日,便是他的大难临头之时!”
“轰!”
仿佛响应一般,他的话声刚落,殿外突然传来惊天的轰鸣声。
三人身形一震,惊立而起,脸上浮显的却并非惊喜,而是震怒与愤慨。
因为下一瞬,楚熠冷幽幽的话语声悄然响起,回荡整座天荒主峰:“天荒宫主何在?速速……出来领死!”
“好胆贼子,简直岂有此理?”
天荒宫主勃然大怒,顷刻间杀意盎然:“今日本宫豁出一身剐,也定要将他留下,待天师出关,便是他的死期!”
三人怒而出殿,腾入高空时,无数道宫弟子都已被惊动,纷纷自洞府内走出,骇然望天。
主峰前方。
楚熠负手傲立高空,身侧柳如烟和化形为半大小犬的血獒皇相伴,旁若无人,云淡风轻。
这一幕惬意从容衬托适才嚣张狂妄的话语,将天荒宫主气的胸膛起伏,双眼赤红,鼻腔都快冒烟了。
“夏玄伪帝,你胆敢肆意妄为,乱我东荒?”
老家伙显然并未看出楚熠的洞虚境修为气息,还道他是刻意隐敛,并未多想。
一见面便目眦欲裂,厉声相斥:“此等滔天罪孽,万死难赎,一旦我道宫天师出关,顺利突破,跨入洞虚,只手便可将你镇压,还不速速跪地忏悔求饶?”
“洞虚?”
楚熠笑了,依旧从容不迫。
语声轻飘飘的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那又如何呢?即便他突破也毫无意义,大夏独霸东荒已成定局,此乃……天意难违!”
“轰!”
“轰隆隆……”
话声刚落,天荒主峰后山的方向,突然传来惊天轰鸣之声。
一道强大无匹的恐怖气息弥荡开来,似引发了天地共鸣一般,连虚空都震荡轰鸣,响彻不休。
无数道宫弟子身形剧震,转首望去,呼吸急促。
“哈哈哈……”
“突破了!终于突破了!”
天荒宫主狂喜,仰头大笑:“如此强大的气息,果为洞虚无疑,我天荒道宫,我东荒大陆,终于也有一尊洞虚教主了!”
后山方向,此刻风卷云涌,一道身影踏空而来,似有天地意志相随,才刚提步,便已到了天荒宫主三人身侧。
一袭灰袍,仙风道骨,正是已然顺利突破,跨入洞虚境初期的道宫荒天师。
这一刻,偌大的天荒主峰化为一片欢腾的海洋,无数弟子,执事和长老皆欢呼雀跃,纷纷跪伏于地,虔诚恭贺。
“恭喜天师,喜晋洞虚!”
“从此我东荒大陆也有洞虚境的教主级大能了,实乃我东荒万民之幸哪!”
天荒宫主三人亦是面泛潮红,带着艳羡之情,抱拳连声道贺。
寒暄几句后,天荒宫主突然面色一沉,抬手便向楚熠指去:“天师,此子乃是东南角青州大夏国的夏玄伪帝。”
“半载许以来,此人连斩我道宫七尊周天老祖,更且倾大隋,窃缥缈,灭天尸,动荡整个东荒大陆,罪不可恕。”
“还请天师出手,将此獠……速速镇压!”
“嗯?”
荒天师转首向楚熠望去,微一打量,心头顿时就是一个咯噔。
即便以他洞虚境的修为,竟也看不透楚熠的底细深浅,整个人就仿佛一团云雾,气息朦胧,神秘莫测。
若非敛息秘法过于玄奥,就只剩一个可能了。
那便是此人的修为,尚还在他之上!
想到这种可能,荒天师眼皮微跳。
仿似试探一般,抱拳向楚熠遥遥一拱:“这位道友,你既来自东南角,大夏帝国独霸东南自属应当,此事道宫可以表态认可。”
“但东北,西北及西南三角,本就与你大夏帝国无关。”
“道友可否给老夫一个面子,放开这三地权柄,退居东南,从此道宫与你不生祸端,相安无事!”
“退居东南,相安无事?呵呵……”
楚熠都气乐了,斜眼睨了他一记,冷嘲回怼:“大隋、缥缈已然臣服,天尸派道统灭绝,这三角之地已然尽归我大夏疆土。”
“你却轻飘飘的三言两语就想让朕又拱手让出,就凭你所谓的面子吗?”
“须知在朕的面前,你……哪来的面子?”
“轰!”
最后一句话声攸落,楚熠再不收敛,体内修为全面催动,轰鸣声乍起,恐怖的人皇帝威,令虚空都发出剧烈颤鸣,仿似天地动容。
“洞虚大圆满?”
荒天师眼皮狂跳,面色大变之下骇然惊呼。
紧接着一脸的骇然又迅速化为苦涩,深深地看了楚熠一眼,摇头叹息:“观陛下骨龄不过二十载许,竟能在如此年纪跨入准圣之境。”
“如此天赋,万古难寻,陛下确有独霸东荒的实力和资格!”
“适才言语,确属老夫冒昧了,还望陛下勿怪,此事,老夫……不再干涉!”
说完,他喟然一叹,再不多言,肩头一晃便飘身至一侧,摆明了置身事外,不再掺和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