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能再进去看看了吧?”我问德旺。
德旺点头:“夫人说了,只要是在庄园里,您想去哪就去哪,想看哪儿就看哪儿。”
我不由得又扭头看向了不远处的那张躺椅。
她是真的一点都不怕我找到那个玩意儿啊。
此刻我也相信了,在庄园我的行动是完全自由的。
想去哪就去哪,包括这个地牢。
我走了进去,并没有看到什么异样,我准备下楼,看守着楼道口的一名卫兵便说道:“老爷,这底下关的都是一些亡命之徒,您还是不要下去了的好。”
亡命之徒?之前我可是下去看过的,哪有什么亡命徒。
我还是继续往下走,便看到几间地牢里面都关满了人,这些应该都是属于德旺说的亡命之徒了。
见到我们,这些囚徒的眼睛都亮了。
就好像是有人来给他们加餐了一般。
“老爷,咱们还是先上去吧,这儿确实没有什么好看的。”德旺还是担心我会有什么闪失。
我这一次没有再坚持。
离开了地牢,二哈问我:“你有没有觉得那个德旺有问题?”
我说道:“不,我倒是觉得他实在身不由己,充其量他就是一个守地牢的。”
我虽说是嘴上这么说,可是脑子里却仍旧在回忆着地牢里的那一幕,想看看哪一个地方是被我忽略掉了的,又有可能是那压制之物的所在。
可是想了半天结论却是没有。
“你说,会不会真给你玩一手灯下黑?”二哈又问。
灯下黑?也就是说那玩意还真有可能是在我所住的土司楼里。
我假设了很多种可能,却就是把这种可能性排除在外了,这就是二哈说的灯下黑。
反正庄园已经逛了大半,现在回去也不会引起众人的注意。
但我相信有一个人一定会死死盯住我的,那就是躺椅上的央金。
她在玩猫鼠游戏,可是她又担心自己玩脱了。
所以她同样也会紧张。
我回到了土司楼,并没有急着上楼去,在
我的目光望着院里的那口大缸。
这大缸放在院子的正中,这是一个天井。
缸里永远都有一缸子水,那是天水,也就是平时天上下雨所蓄的水,因为土司楼是木楼,这大缸子水就要是怕失火,用来灭火用的。
这水绿油油的,水缸的内壁估计早就已经有了青苔。
“你该不会以为那玩意在水缸里吧?”二哈问我。
“你看得透?”
二哈说它看不透,也感觉不到。
我说我也就是随便看看,至于是不是在水缸里我也不清楚。
一直到现在那玩意到底是什么我都没有弄明白。
“那是专门针对我们的,你也看到了,大活佛以及哲吉协俄他们根本就不受任何的影响。”我轻声说。
二哈想了半天才说道:“所以那东西应该与我们有些关联,而且很有可能并不属于这个时代,而是她带回来的?”
太有可能了。
“要是这样的话就麻烦了,假如那东西就在她的身上怎么办?要不你牺牲一下自己,用一招美男计,然后再想办法仔细地搜她的身,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不怎么样,这根本就是馊点子。
“我开玩笑的,她不可能把那东西带在身上。”二哈又说。
“为什么?”我问道。
“之前她不是离开过吗?她离开之后我们的压制并没有解除。她不许你离开庄园,那说明那压制应该就在这庄园之内。你再仔细地回忆一下,你去见大活佛的时候是不是那种压制感就不见了。”
我愣住了,我还真没留意到这一点,在大活佛那儿的时候我的注意力都在大活佛的身上,根本就没有去留心自己受到的压制是不是有所缓解。
“你的心真大。”二哈说。
我笑笑,其实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在我与大活佛交流的时候,我更多是被他说的那些话给吸引了。
“好像你还真说对了,我见大活佛虽说只有一次,却是两次经历,第一次是虚幻,也就是大活佛与小喇嘛出事的时候,没错,当我听到惨叫的时候我很快就冲了进去,那个时候的我似乎真没受到什么压制,不然也不可能有那样的速度!”
我说到这儿又犹豫了一下:“可那毕竟是虚幻啊!”
二哈却轻轻用爪子碰了碰我的脑袋:“你就不想想,为什么会凭空多出那一段虚幻的经历?肯定是大活佛在作怪,但作为大活佛,又怎么可能做没有意义的事情呢?”
我一时间沉默了,半天我才说道:“你是说大活佛是在用这样的方式提醒我?”
二哈“嗯嗯”两声:“他显然也不想破了规则,既是不能明言,所以他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提醒你,只是你的关注点却根本不在你自己的身上,而是在他的身上,或许这也是他有些无语的地方。不过他还是没有再给你任何提示,或许他觉得等你冷静下来应该是能够想明白的。”
“所以说那压制的手段确实是在这个庄园里。”这一回我真的可以肯定了,只是我觉得有时候明明一件简单的事情为什么他们要弄得那么复杂,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了。
“其实你也不用怪大活佛,毕竟这也算是天机的一部分,如果我猜得没错,对我们进行压制并不是央金的手段,她还没有这样的能力,而是这个场景的一个约束法则,央金只不过是利用了这个法则罢了。”
我有些明白了,确实很有可能是这么一回事。
能够懂得利用法则也是这个女人的可怕之处。
除了这口水缸,楼下的这些房间都是一些下人住的,我没有进这些房间里去,我相信那玩意也不可能藏在下人的房间里。
既然那是法则,那么它更应该是在它应该在的地方。
我看向了肩上的二哈。
“你看我做什么?”二哈有些纳闷。
我说道:“有一件事情我想不明白,你又是怎么从一个看客走到了前台来的?”
“大活佛,当在活佛点破了我的存在时,我便发现我已经暴露在了前台,而且我也感觉到自己再也不是一个看客,而变成了一个参与者。”
它说到这儿想了想又补充道:“而且我感觉大活佛应该是怕你一个人应对不了,所以让我来帮你一把。”
“可你帮上了吗?”
“没有,但我想我肯定能够帮上忙的。”二哈为了表示出它的肯定,还用力地点了点头。
我却在想着大活佛的事儿。
他仿佛什么都知道,只是他知道也不敢说,正如他自己说的那样,天机不可泄露。
泄露天机会遭到天谴,哪怕不遭天谴也会有受到相应的报应。
大活佛自然是犯不着为我去承受那样的因果。
结善缘没错,搭上自己就不值当了。
大活佛心里或许就是这么想的。
午饭的时候央金也来了,而我的饮食显然显得小心得多。
“你怕我在饭菜里下毒吗?放心吧,我可舍不得你死。”说着她大口吃着,就像是在证明那饭菜她并没有做任何的手脚。
我也跟着吃了起来,我是真的有些饿了,这两天我在这儿几乎也没有吃什么,我是真担心这些吃的有问题,不安全。
不过现在看来这样的担心大可不必。
“下午玛鲁就回来了。”
玛鲁就是汤巴玛鲁,理论上是我与央金的儿子,我们唯一的孩子。
央金提到他下午回来,似乎也是在提醒我做好将土司之位让给他的事儿。
“所以我和你说的事情你想好了吗?”央金问我。
“我可以把土司的位子让给他,但我有条件。”
她摇摇头:“你想离开这儿是不可能的,除非我死。”
说罢她抬头看着我,认真地说道:“可是我并不想死,我们是一起来的,要走必须一起走,我不想走,也不会走,我再也不愿意去过那种挨苦受穷的日子。在这儿多好,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这是我梦想已久的生活。既然我不走,你自然也走不了。当然,你真想走的话那就杀了我,可是以你现在的能力估计是很难做到这一点,因为庄园里都是我的人。”
她一点都不顾忌我的感受。
“除非你能够恢复你的实力,但你做得到吗?这一早上你几乎逛遍了整个庄园,找到压制你实力的所在了吗?看来并没有。你也不用再白费力气,因为你是不可能找到的,所以我劝你最好接受现实,既来之则安之,好好的做你的老爷,享受这样的生活不好吗?”
我淡淡地说道:“这是你想要的生活,而非我想要的。”
“可是你来了,你若是不来我又怎么能够过上这样的生活呢?说起来我还真得好好感谢你呢!”
二哈的声音传到我的脑海中:“气死个人了,这个女人摆明就是吃定我们了,叔可忍婶不可忍,不行,我忍不了了,我要咬死她!”
二哈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它却并没有付诸行动。
我白了它一眼,然后叹了口气,看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要离开这儿估计还得捱上几天。
不过汤巴玛鲁的回来或许也不是一件坏事,希望他能够给我们带来一些惊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