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丁儒的书房出来的时候我的心情有些沉重。
作为鬼谷子的传人,衍虚的守界人,他的话还是有一些可信度的。
但从我的内心来说我并不能接受他的这种说法。
他还提到了徐秋妍,徐秋妍的立场似乎很简单,那就是无论鬼谷子的这三个魂魄分身无论哪一个,在她看来都是鬼谷子的真实存在,但她要选择的是那个她认为真正对她好的,从而她会帮着他去毁掉另外两个。
毕竟三个只能存一。
而在丁儒看来那些人冲着心核而来多半是因为我进入衍虚的缘故。
在那些人的身后肯定就是与我同理连枝的其他两个鬼谷子的化身。
谁要拿到那心核谁就的胜算就更大一些。
我的脑子乱了,一团浆糊。
那心核里的东西是我储存进去的,我把过往的一些记忆,一些能力存储于心核之中,而那个我是真正的我,而不是那个鬼谷,也不是未来的那个我说不上是谁的我。
所以在我看来我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应该是天经地义的,可丁儒却说,我自己分得太清楚了,但那两位却不会这么想。
在他们看来心核他们也是有份的。
它原本就是鬼谷子的传承,我们都有资格去拿。
丁儒说这才是为什么他要隐藏自己守界人身份的真实原因。
因为只有真正的守界人才知道那心核的所在。
我问他为什么要把这个身份告诉我,他当时只是耸耸肩膀,很无所谓地说了一句,那就是他先遇到谁就会把这个秘密告诉谁,因为他也不知道怎么选择,所以他就赌,把赌注押在第一个进来的那个人身上,而那个人就是我。
“老实说,我是很不希望你们进入衍虚的,你们会打乱这个世界的平衡,也有可能将衍虚毁于一旦。所以我必须及早做出决定,如果我直接把心核给你,然后把你送出衍虚,那么一切的因果就和衍虚没有太大的关系。”
我能够理解丁儒的这句话,一旦我拿回了心核,然后离开了衍虚,那些对心核有想法的人就会随我离开,那样的话,丁儒说的因果就由我来承担。
“不过或许我还是想简单了,从今晚的这一出来看,你便是想要拿到心核也不容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在常家的身后也有一个想要拿到心核的你,而徐秋妍的身后也有一个。或许三个分身应该已经齐聚于衍虚了!”
我皱起了眉头:“如果常家的身后也有一个我的话,那么常帅为什么不想办法杀我?反而帮我来到丁家,找到你这个守界人?”
赢勾说道:“你还没看明白?常帅一直在打听到底谁是守界人,而你能够顺利来到丁家只是他们想要利用你,利用你来对付丁儒,常帅与丁情有野心,他们拿你当棋子,而他们又何尝没有想过要借丁儒的手把你给除掉?用你来找到守界人,然后借丁儒除掉你,他们则是坐收渔利。”
赢勾是一言惊醒梦中人,这么看来常帅这算盘打得确实不错,这笔买卖怎么看他都不亏,哪怕最后是我中计替他们除掉了丁儒,他们仍旧还是赢家。
“好了,现在该说的我都说了,等明天我带你去取心核,我希望你拿到心核之后赶紧离开,我不希望衍虚发生大乱子。”
我想了想道:“徐秋妍身后的是不是鬼谷?”
丁儒抬起头来:“你是不是真的以为鬼谷已经死了,而他的一切都已经给了你?”
我的心一沉。
并不是因为丁儒知道鬼谷死了这件事,丁儒是守界人,好些个守界人都知道了这个事情。
我感觉到恐慌的是丁儒的这句话,我是不是真的以为鬼谷已经死了。
没错,鬼谷的死我是亲眼所见,可是按丁儒话里的意思他竟然还活着。
虽然刚才我那么问也是怀疑鬼谷是不是还活着,而且我的内心也早就已经有了答案,但丁儒的话还是让我的后背发寒。
丁儒作为衍虚的守界人,他都知道鬼谷还活着,那么其他的几个守界人应该也同样知道这件事情,可是他们当时在鬼谷的葬礼时却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也就是说,他们很有可能是帮着鬼谷做戏,那戏自然就是做给我看的。
“所以其他的守界人也早就知道鬼谷并不是真的死?”
丁儒眯起了眼睛:“说是真的死也不是不对,从某种意义来说鬼谷确实已经死了,但当你接受他全部的传承的同时也意味着他并没有真正死去,你应该知道,像我们这样的人,想要真正彻底的消失于这个世界并不容易。”
“所以说鬼谷应该是寄居于我的身体里?”我反问。
赢勾却道:“不可能,若是这样的话我不可能不知道。”
我点点头,毕竟赢勾的本事在那儿。
丁儒苦笑:“倘若他完全沉睡呢?”
赢勾愣住了,我似乎也明白了丁儒的意思。
他在告诉我,鬼谷在我的身体里蛰伏,就像是沉睡过去一般,不会发出一点声息,甚至连赢勾都无法察觉,因为他根本就像不存在一样你又怎么去察觉。
“所以你让我去拿心核,然后送我离开这儿,你就不怕它突然就醒了,它等的或许就是这天也不一定。”我冷冷地看着丁儒,如果不我问及鬼谷他可能还不会主动告诉我。
他叹了口气:“这些只是我的猜测,不一定就是真的。但不管怎么样,作为守界人,对于我来说衍虚才是第一位的,至于你们的那场游戏,说白了,我掺和不了,其他的守界人也掺和不了,你们可以率性而为,可我们不一样。”
率性而为?我还真没这么想过。
“如果我想见徐秋妍你能够帮我安排一下吗?”
丁儒点点头:“这个没有问题,她之前也提过,一旦你来了她希望能够与你见上一面,不过……”
“不过什么?”我问道。
丁儒叹了口气:“不过我还是希望你拿了东西赶紧离开,你走了她自然也会走,你们若是在外面相见的话要更好一些。毕竟我不希望衍虚有什么事,这儿是最后的避难所,如果衍虚没了,那么人类文明的火种也就没了。”
丁儒说完就这么看着我。
赢勾问道:“衍虚应该不只是我们看到的这些吧?”
丁儒点点头:“当然不只是你们看到的这些。”他跺跺脚:“在这言的真正极限,只是那些和你们的关系并不大,我这么说你们明白吗?”
赢勾不说话了,我也听明白了他的意思,真正的衍虚是在地下,而我们所看到的衍虚虽然也远超越了外面世界的文明,但那只是他们有意让外面来的人看到的衍虚的冰山一角罢了。
“小师弟,你还想要在这儿见徐秋妍吗?”
我犹豫了,老实说如果因为我的固执而将衍虚给毁灭掉的话,我很可能就是个罪人。
“既然鬼谷有可能在我的身体里那么你觉得我还能够顺利拿到心核吗?”我问丁儒。
他也不确定:“试试不就知道了?”
我摇头:“如果我没猜错,心核就在这地底下,到时候如果他突然苏醒过来,想要抢夺心核的话,那么我们免不了会打上一场,那个时候你觉得衍虚的文明不会受到影响吗?到那个时候,以他的破坏力你这个守界人能够守得住吗?”
我的心里确实有这样的顾忌。
对于鬼谷的本事我是忌惮的,哪怕我已经获得了大部分的鬼谷传承,可如果这一切只是个阴谋,那么鬼谷传承的那些本领估计还不足他全部实力的十分之一。
我看向赢勾,赢勾叹气,轻轻摇了摇头:“别看我,对上鬼谷我一样没有胜算,估计全身而退都难。”
丁儒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或许我可以放弃,然后就这么离开。”
听我这么说丁儒却摆手:“他们既然来了又岂有空手离开的道理,就算你放弃,他们也会设法拿到心核的,而且他们肯定不会有你那么好说话。唉,这几天我一直都在为这件事情伤脑筋。”
我也没有了主意,我说道:“这样吧,折腾了一晚上我有些累了,先去睡一觉,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明天醒来你就带我去取心核吧。”
听我这么说,丁儒面露喜色,看来心核在他看来就是个麻烦,是一枚随时都可能引爆的定时炸弹,早送出去早好。
我知道,我的危机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