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没有回林城。

    毕竟我要在这儿守着爷爷，就算要走也得等明天他去医院做一个彻底的检查再说。

    不过我准备带他去林城检查，之前他是在桥城的医院检查的，再在这儿查万一让人知道他身上的病竟然奇迹般的痊愈的话，一定会被一些人给盯上。

    我可不想没事找事儿，凭空给自己制造不必要的麻烦。

    爷爷这儿只有两张床，老蒋说他就不睡了，坐着就行，他这么说我也不好一个人睡，好在我几乎也不怎么需要休息，之前我在林城已经养足了精神。

    于是我便和老蒋聊了起来。

    “她到底是谁？”我问老蒋。

    老蒋看向我：“你是问叶惊鸿吗？”

    我点点头。

    老蒋皱眉：“看来我们那个世界的事情你是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我苦笑：“不只是你们那个世界的事情，就连这个世界之前发生的很多事情我都记不起来了，我的前世，我的轮回之道，且不说这些太远的，在地下城的时候我有一个女人和孩子这事情你知道吧？”

    老蒋点点头：“知道，那个叫冰冰的女人，还有那个小孩叫江念白。”

    “是的，就连我和冰冰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又怎么会有那么大的一个孩子我都还没有弄明白。你应该也知道，在这个世界同样还有一个冰冰存在，是个大明星，和那个冰冰长得一模一样。我问过那个冰冰，她说她们是同一个人，只是外面的这个冰冰和我一样，根本就不记得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在现在的这个世界，我和她是没有任何交集的。”

    说到这儿，我无奈地摇摇头。

    老蒋没有说话，我掏出烟来，递给他一支，他摆摆手拒绝了：“抽不习惯这味儿，不过闻着还不错。”

    我翻了个白眼，人家都不喜欢二手烟，这家伙竟然喜欢闻这烟味。

    我自己把烟点上，吐出一个浑圆的烟圈：“所以我一直都觉得自己有些可悲，明明谁都在说我很重要，我自己也感觉自己好像真的很重要，但我却什么都不知道，你知道这得有多虐心吗？还有我的感情，我到底是和那个冰冰在一起呢还是和徐秋妍在一起，我到底真正喜欢的人是谁，她们俩哪一个才应该是我的选择？”

    老蒋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我说完又吸了口烟：“我比谁都想知道答案，可是偏偏谁都知道我自己却不知道，问这个问那个几乎都是同一句话，现在还不是告诉我的时机，以后我什么都会知道的，可是那个以后到底是什么时候？”

    老蒋这才微微点了下头：“其实我那个世界的事情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在这个世界的那些经历我还真不好说，虽然我是裁判所的人，但你或许不知道，你们做的很多事情我们都无法得知。不过既然你问起叶惊鸿，这个我可以告诉你，你们两个既是竞争对手又是……”

    他说到这儿突然就停了下来。

    我隐约感觉有些不对，我说道：“你别告诉我，我和她之间也有男女之情吧？”

    老蒋苦笑一下：“怎么说呢，在我们那个地方是不怎么存在所谓的感情的，男女之情你们谈不上，但你们两个确实有婚约的，只是我们那儿所谓的婚约也不过是两个利益集团进行利益合作的一种手段吧。不过你们很早就来到了这个世界，你们俩都经历了这个世界的很多世轮回，虽然一开始你们的立场是不一样的，你呢，相信人类的情感能够对我们产生影响，她则相反，她更加认为人类的情感只不过是另一种统治的手段，至于你们现在是不是有你说的那种男女感情我就不知道了。总之，回到我们那个世界，你们是会在一起的，一来起到一个生殖繁衍的作用，二来也是利益互惠的结果。”

    我瞪大了眼睛，我还真没想到我和叶惊鸿之间会有这样一层关系。

    怪不得她敢说要为我生猴子。

    原来不管怎么样她注定都会和我在一起。

    只是她更有野心，她不甘心被我们我身后的利益集团利用，她更想成为主宰者，我们这个世界的主宰者，还有他们那个世界的主宰者。

    “那么她在这几世的轮回中到底都是个什么样的角色你应该知道吧？”

    老蒋紧咬着自己的嘴唇：“我知道，可是我不能说，这也是这个游戏的规则。”

    “老蒋，你这样可就有些不地道了，你刚才还说那个世界的事情你可以告诉我，可现在……”

    老蒋叹了口气：“我不是不愿意说，而是她在这个世界的身份我还真不能说，其实一直以来我都是支持你的，哪怕是站在一个裁判者的角度我也觉得你是对的，我同样相信人类的情感可以改变我们那个世界的一些我觉得应该改变的事情，但同样站在裁判者的角度，她的身份我现在不能向你透露。”

    “她是我的一个熟人，那么她会是谁呢？”我像是在自言自语，老蒋则是闭上了眼睛。

    “你知道我最不希望她是谁吗？”我问道。

    老蒋睁开眼睛：“两个人，一个是冰冰，另一个是徐秋妍，无论她是其中的哪一个你都会觉得为难，当然，如果她是冰冰的话你会更加为难，毕竟你们有了孩子。”

    老蒋说得没错，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个。

    假如在这个世界我曾与叶惊鸿相熟，那么叶惊鸿无论是冰冰还是徐秋妍都是我无法接受的。

    冰冰和我有过一段故事，并且还有了孩子。

    徐秋妍算是我精神上的恋人，虽然后来我们之间似乎出现了一些问题，但那些问题真是徐秋妍的问题吗？又或者其中有人在故意制造某种人为的误会。

    而且我开始有些怀疑地下城的那些经历，徐秋妍应该是被困在衍墟的，而地下城的经历，包括冰冰的那一段我始终觉得不真实，我怀疑它们应该也是无梦之境的一部分。

    “冰冰是真的存在吗？”我问。

    既然他不愿意告诉我叶惊鸿到底是谁，我用这样的方式来询问应该不会让他为难吧？

    他眯缝着眼睛：“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冰冰与那个江念白是真的存在的，而且叶惊鸿不是冰冰，你和冰冰之间的事情也是真的，只是事出有因。至于说这两个冰冰，也确实是同一个人，而且她们非镜像，更非复制品，而是因为某种外在的力量将她们分裂开来。”

    “将一个人活活的分裂成为两个人，可能吗？”

    老蒋笑了：“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至少在我们那个世界的技术能够实现，你可以理解为一种分身术，只不过她们的思维却是被剥离开来了，所以两个人可能会有不同的思想与记忆，那个大明星的冰冰是另一个思想与记，在她的记忆里没有你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张大了嘴，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老蒋叹了口气：“所以文明到了一定的程度很多事情都是你无法想象的，你再回头想一想，早在四十年前，你们这个世界要说起手机是不是会觉得它就是天方夜谭？可现在呢，手机不但普及了，而且它已经取代了部分电脑、相机、电视机的功能，再说了，三十年前说到无人驾驶你们会相信吗？不会，甚至连人工智能都只属于科学幻想的范畴，可是如今人工智能差一点就要取代你们人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