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六姑离开的时候眼神很是阴森,我能够在她的眼里看到她对我已经起了杀心。
“都大半夜了,今晚就别折腾了,好好睡一觉,明天再说吧。”胖子打着哈欠说。
这时候我才发现殷无语竟然早就已经回屋睡了。
我这才回了自己的房间,也许是太累的缘故,倒在床上便睡着了。
一大早,我被一阵唢呐声给吵醒。
走出房间我才发现整个村子都已经沉浸在一片庄严肃穆之中。
花家的每一座木屋都被牵上了白缦,而祠堂那边的空地上早就已经搭建起了道场,入眼是高高的经幡。
那唢呐与芦笙的声音就是从祠堂那边传过来的。
花家这是要大办丧事了。
这也很正常,毕竟死的是花家的族长和少族长。
“花信仁这一手玩得还真狠!”胖子说。
我有些不解,一旁的殷无语却道:“这灵堂与道场弄起来,气氛搞起来,花家人自然就会陷入一种悲伤的情绪之中,这个时候我们就更不会受花家的人待见了,想要查清谁是真凶难度便增加了许多。”
殷无语的话让我明白了,他说得没错,这个时候无论我再去找谁了解情况估计都不会给我太多的好脸色。更何况在花信仁他们的暗示下,花家很多人都会怀疑我们就是杀害花信芳父子的凶手,我们再这样进行调查就颇有贼喊捉贼的意味了。
确实很窝火。
“今天有什么打算?”胖子问我。
我指了一下祠堂方向:“去吊唁,我相信今天那儿应该是整个花家最热闹的地方。”
胖子愣了一下:“我们只有七天的时间,这已经去了半天了。”
我叹了口气:“那你说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昨晚花无影给你的东西你看了吗?”
我摇头,我还真没看。
我从房间里取出了那只小信封,小信封里就只有两张照片,一张是水亦欢的,看那地方应该是观音山,她正在和人说话,而且从她的表情来看她好像十分的小心谨慎。
照片里的是个男人,我一眼便认出来了,那人是昨日水明城身边的年轻人,应该是水明城的亲信。
花无影为什么要把这张照片给我看呢?是想告诉我水亦欢一直都与水家有联系吗?在我看来这应该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可是当我看了第二张照片的时候我愣了愣,因为第二张照片里正在说话的两人其中一个变了,水亦欢变成了花信仁,而场景也变成了一片小树林,这林子应该就是花家入口处的那片树林。
水家这个年轻人竟然与花信仁有关系。
我眯起了眼睛,花无影就是想提醒我,花信仁与水家这个年轻人之间一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我再看那信封里还有一张字条:“花信芳父子虽然看似被刀捅死的,但他们死前应该是中了毒。”
这应该是花无影给我的提示,她是在告诉我,花信仁的死很可能与水家也有关系,倘若是水家有人下毒在先,那么这其中肯定就会有什么阴谋。
与水家有关的阴谋。
“可若是这样,那么昨日水明城就是在演戏,他为什么要演那场戏,如果昨天我真答应跟他去水家,那么他与花家不就要翻脸了吗?”我轻声说。
胖子说道:“先莫急着下结论,谁知道那个年轻人是不是真代表了水家?又或者是他自己的意思,又或者他原本就是花家派过去的。”
我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带着胖子和殷无语就往祠堂的方向走去。
还是有两个人在我们的木楼外守着,只是换了人,不再是昨天那两个。
两人的头上都包了白色的孝帕。
“江先生,你们这是要去哪儿?”一个年轻人问我。
我说道:“我到祠堂那边去看看。”
另一个年轻人苦笑着说:“我劝你现在最好别过去,那帮家伙现在正在气头上,这要是伤到了你们我可就不好向代族长交代了。”
听着倒是蛮为我们考虑的。
可是我还是坚持要去。
这是
见我不听劝他们也没有办法,只得跟在了我们的身后。
“花家弩使得好的都有谁?”我一面走一面问劝我的那个年轻人。
他明显是一愣,不过还是回答道:“多了去了,花家的人几乎都会用弩,只是现在这玩意上面有规定,不能乱用了。所以现在上山真要遇到凶猛一点的动物还真是没辄。”
他说到这儿抬眼看我:“你是想查当初杀害花山洲的凶手吗?”
我点点头,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同伴,他那同伴也看了他一眼,不过表情很是平静。
他便说道:“当日代族长就已经查出凶手了的。”
“哦?”
“是之前的少族长干的。”
我好像也听花信仁说过,当时我以为是花信仁故意这样和我说的。
我不由得又想起了水亦欢的话,她曾暗示过我,花山洲其实并不是花信仁的儿子,而是花信芳的,我也曾怀疑花向海是不是知道了这件事情故意对花山洲出手,为的就是想要保住自己少族长的位子。
毕竟很可能在他看来花山洲以后会威胁到他的地位。
可是只杀一个花山洲他就能够顺利接过他父亲的班,成为花家未来的族长吗?
显然他还有更强的对手在等着他,那就是花无影。
来到了祠堂外,便看到有跳神的,有念经的和尚道士。
总之,很是隆重。
花信芳父子的灵堂是搭在祠堂外的,扯了篷布。
花信仁居然也穿了一身孝服。
这倒也算正常,死的是他亲大哥,俗话说,长兄为父,作为弟弟为哥哥披麻戴孝倒也说得过去。
我看到了花如惜。
她正蹲在火盆边化钱纸。
我也蹲了下来,从地上拿起一沓纸钱来像模像样地烧着。
她看了我一眼,我冲她微微一笑:“能和你单独谈谈吗?”
花如惜似乎有些不太确定:“就现在吗?”
我点点头。
花如惜这才站了起来。
“这儿太吵了,不如我们到外面去说吧!”花如惜主动提出来。
我和她向着外边走去,我示意胖子他们在这儿好好转上一转,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发现。殷无语跟在胖子的身后。
令我觉得奇怪的是殷无语今天竟然没有玩手机游戏。
这小孩莫非真的转性了?
我和花如惜来到了一处僻静的所在,我点了支烟,这烟是花无影给我的。
“我知道在这个时候不应该来打扰你,可是我的时间也很宝贵,必须得在一周内抓住真凶,否则……”
我没继续往下说,反正当时花信仁给我这个期限的时候她是听到的。
“行,你想问什么就问吧,不用拐弯抹角。”她倒是很直接。
我轻咳了一声:“听说花山洲并不是花信仁的儿子?”
“那些乱嚼舌根人的话你也信吗?”
我点点头,我还真的相信。
因为花山洲死后包括她这个母亲都没有怎么流露出多少悲伤之情。
花信仁自更不快说了。
“你和花信芳之前的关系如何?”
她没直接回答:“我一直支持的都是我自己的丈夫,这一点没得说的。”
我笑了:“是吗?”
她的脸有些发白,我能够感觉到她身体的颤抖,她肯定在心里恨死我了,对于一个女人,你当面说她不忠,还与其他的男人有了孩子,这无论如何都是会令所不耻的。
可这话我还真就说了。
“是山上那个贱人告诉你的吧?”她问我。
我心里一惊,她怎么地知道?
“那贱人一直看我不顺眼,不过并不重要,反正我看她也不怎么顺眼。只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我这就去找她去,我要她说个清楚明白。”
花如惜好像真的怒了。
我问道:“她还在山上么?按说她这个族长夫人在这个时候应该是要参加族长的葬礼,总不能她连面都不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