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闪烁着光芒的拳头在眼里慢慢放大,尤其是楚越身上那毫不掩饰的杀意,炎真人的心里,陡然间生出了一股绝望的恐惧。
他很清楚自己现在的状态,如果被楚越这一拳打在身上,那绝对是必死无疑。
看着炎真人眼里涌现的惊骇与恐惧,楚越艰难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那光芒缭绕的拳头,朝着炎真人心口狠狠地砸了过去。
“吴老,真的任凭那小子将炎真人杀了吗?那可是黑暗联盟的人啊?”凰阙楼上,站在吴恨水身后的那名中年人再次焦急地提醒道。
“怎么?你怕了?”吴恨水淡淡一笑,然后转过头看了中年人一眼,道:“黑暗联盟他们既然敢插手我们天域的事务,那就要有付出代价的心理准备。”
“可是……”中年人却是顾虑重重。
“可是什么?”吴恨水脸上的笑容慢慢地收敛了起来,盯着中年人,声音平静但却是前所未有的威严,“你是不是想说,黑暗联盟太强大,连国际上许多超级强国都不敢随便得罪他们?”
中年人沉默了下来,但那样子显然是已经承认。
看着他那样子,吴恨
水冷哼一声,道:“我天域民族,什么时候怕过别人?当年的上古大战,天域作为主战场,无数修炼界的前辈赴汤蹈火,为了给后代守护一片家园,不让他们成为天外入侵势力的奴仆,流了多少血?牺牲了多少条强者的性命?”
“现在,我们这些人享受着先辈们带来的和平,但似乎也渐渐地磨灭了自己的血性……”
“就连我,当初又何尝不是跟你们一样,明知道这些家伙进入了天域,在江城搅风搅雨,却依然选择了妥协。但现在,这个小家伙,却在今天,当着我们的面给我们大家都上了一课啊,”吴恨水叹了口气,伸手指着对面的龟蛇山,略显激动地道:
“你们也许会说,他身上有很多咱们都没有的秘密,掌握着无数让人羡慕嫉妒的底牌,所以他才会有恃无恐,但你们不要忘了,他只是一名炼神境三重,刚才的战斗更是九死一生,就连现在,也是在凭着自己的毅力和勇气在战斗。”
“我们真正缺少的,并不是他那些层出不穷的底牌,而是勇气,一股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勇气,这才是强者的根源,也才是我
们这些天域卫士的真正立身之本!”
顿了顿,吴恨水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沉声道:“你们都记住了,我们能够有今天的地位,是祖国和人民赋予的,我们虽然守护着天域的安危,但同样,天域和万千的人民也在守护着我们。黑暗联盟已经蠢蠢欲动,一味的妥协也满足不了他们的狼子野心,咱们异能局,该是时候有所作为了!”
“……”
沉默,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
尤其是那名中年人,更是脸色阵白阵红,神情极为尴尬。
整个凰阙楼上,寂静一片,所有人甚至都能听到身边人的心跳声、呼吸声。
在这股沉闷的氛围中,中年人猛地抬头,举起手臂并拢双腿,笔直得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朝着面前的老人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唰唰唰……”
紧跟着,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老人看着面前这些像是一瞬间脱胎换骨了的战友,欣慰地点了点头,却并没有说什么,而是重新将头,转向了那对面的龟蛇山下。
而身后那些放下手臂的家伙们,也是在这一瞬间放下了心中的担忧,此刻再看向楚越那狠狠
砸向炎真人的拳头,竟然热血沸腾了起来。
这样的感觉,已经多久没有了啊?
这一刻,几乎所有人的心里,都是忍不住生出了这样的想法。
而这样的改变,竟是江岸对面的那个年轻人所带来的。
他不仅改变了他们,也改变了那个极擅在各方势力中权衡被人私底下称为老狐狸的吴恨水!
漫天寂静,夹杂着各种情绪的目光交织在龟蛇山脚下,等待着这场或许能决定最终结局甚至有可能改变当前修炼界形势的比斗落幕!
“去死吧!”
在无数人的等待中,楚越猛地发出了一声怒吼,眼里满是闪烁的杀意,凝聚了体内全部精神力施展出来的北斗神拳,狠狠地砸在了炎真人的心口上。
嘭!
骨肉撞击的沉闷声音,让那些注视着的人们,都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心脏。
汹涌的拳劲在炎真人那不敢相信的绝望目光中,轰然侵入了他的体内,在一刹那就摧毁了他的骨骼。
炎真人那高大的身躯猛地一弯,嘴里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便像是断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重重地倒在了地上,那对布满着恐惧与不甘的眼里,原本
跳动的火焰终于彻底地熄灭。
本就是油尽灯枯,在这一拳之下,又怎能妄想活下来?
“呼……”
凰阙楼上,所有人都是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撑着那像是被掏空的身体摇摇晃晃地走过去,看着炎真人眼里熄灭的火焰,以及再也感受不到的生机,楚越在这一刻终于是彻底地放松了下来。
那被他死死压制的眩晕感,也是在这一瞬间如同决堤的洪水般轰然冲来,再也坚持不住的他,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就那样朝后倒了下去。
“唰”
一道身影闪过,眨眼便到了他的面前,伸手将他扶住。
看着那满是焦虑的苍老眼神,感受着对方体内那像是枯木逢春般的气机波动,楚越强忍着扯了扯嘴,道:“古老头,接下来就交给你和阿图了!”
看着楚越那苍白得没有半点血色的脸,古老头忍不住叹息一声,一道精神力瞬间没入到对方的体内,然后点了点头,想要说什么,却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他扶住楚越,闪身来到练雪卿面前,将楚越交到了她的手里,然后便转身,那双精芒爆闪的双眼,陡然落在了奥丁汉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