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城中有湖的关系,尼斯城的白天黑夜温差竟然极大。
白日里骄阳似火,灼热难耐,但到了晚上,却又像是秋夜般凉爽。
也许是太累,也许是真的彻底放松了下来,楚越这一觉竟然睡到了第二天天黑。
睁开眼睛的时候,伽罗正坐在床边看着他温柔地笑着,看到他醒来,轻轻笑道:“肚子饿了吧,要不我们出去吃点东西?”
楚越想了想,道:“你如今已经是尼斯城各大势力的眼中钉,就这样贸然出去,会不会有危险?”
伽罗递过来一套干净的衣服,笑道:“要是真有危险,我早就死了,哪里还能等得到你来,放心吧,这尼斯城大半的地盘如今都已经被我掌控,我体内的那道命魂在没有沉睡之前,已经将那些归拢来的势力整治的服服帖帖,并且定了规矩,归属于光照派的东城所有产业,一旦遭遇到西城势力的攻击,东城所有势力必须要全部出动,如果没有出动的,将彻底抹除。”
楚越冷笑道:“这娘们好大的口气,难道真以为自己是这尼斯城地下江湖的女皇不成?”
伽罗点了点头,道:“当初我也以为这个规矩不一定会有用,但当西城一个暗中被教廷支持的黑帮对东城相邻
的一处夜场打砸,事后查处仍有三个势力阳奉阴违没有带人援助,当天夜晚,我体内的这道命魂就亲自带着人,一夜之间将这三个黑帮全部铲除,不仅如此,还将那打砸的黑帮老大的头颅挂在了教廷那个新来的红衣主教所在的教堂门口。”
楚越问道:“那后来呢?”
伽罗沉默了片刻,回答道:“后来,就是一场血腥的厮杀,教廷自然不可能咽下这口气,而东城与那三个黑帮势力关系较好的一些帮派,也都公然背叛,只不过这命魂也真是强势,把能够召集的人全部带了出去,大概有三百多人,连警察都躲在局子里不敢出来,那一战,教廷暗中隐藏的两名圣殿骑士直接被她杀了,而那红衣主教则是连夜逃走了,过了好多天,是教廷和光照派达成了某种和解之后,才敢回来。从那天起,这个规矩就没人敢不遵守,西城那边也没有哪个黑帮敢来东城闹事!”
楚越穿好衣服和伽罗走了出去,两人并肩走在一起,一个倾城一个无双,看起来极为般配。
明月高悬在天,清凉的夜风阵阵吹过,这样的漫步显得极为舒坦,走出教堂后,楚越才问道:“她之所以衰弱,是不是和杀那两名圣殿骑士有关系?”
伽罗眉头皱了皱,许久才点头道:“应该是这样的,不然的话,她每一次命魂衰弱期都很固定,而上次衰弱期才刚过去几天,不可能这么快又衰弱的,那两名圣殿骑士都是玄杀境的实力,就算是在教廷的圣殿骑士中也算得上顶尖实力,一开始根本就没有把那命魂放在眼里,但结果后来拼死想逃,但那命魂也是够狠,不惜耗损巨大,也没有让他们逃走,而且东城黑帮中也有不少好手,经过那命魂短期调教后,也有二三十个修炼出了精神力,而且那命魂也很有手段,将那些得罪了教廷的精神力修炼者都保护了下来,也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实力,而且,在那命魂的调教下,能够结出一个很强大的攻击阵法,汇聚阵法中人的全部精神力攻击,不然,要杀那两名圣殿骑士,也还真有些难度。”
楚越听了眉头皱了皱,道:“这娘们懂得还真是多啊,这阵法我们天域一些古门派和古武世家也有,应该是先辈们代代传承下来的,可惜这种阵法都是珍贵得很,不然的话,昨天在伯纳家,要是他们那些精神力高手也能够结出阵法,我根本不可能像那样轻松地解决掉他们,一个被击杀的命魂都如此厉害,真难以想象
当年那场上古大战的场面啊!”
伽罗先是一愣,然后就笑道:“光照派里面应该有一些记录,我下次到总部去,给你查一查。”
楚越无所谓地笑道:“也不用这么麻烦,要是被他们发觉,你会有麻烦的,不过迟早有一天,我会亲自去那里走一趟,也会一会那传说中的光明王。”
伽罗心中一暖,知道楚越是关心自己,忍不住将身体贴过去,挽住了他的胳膊,行走间两团柔软不断地碰撞着,柔声道:“不用担心我,有这命魂在体内,光照派不敢拿我怎么样。”
楚越点了点头,但仍然提醒道:“还是小心一点好!那些家伙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尤其是那什么血族,一个个都阴险得很。”
伽罗咯咯笑道:“知道啦,看来上次草原上那一场厮杀,给你留下了阴影了。”
楚越抿起嘴唇,不再说话,只是眼神有些阴冷。
伽罗乖巧地不再说话,这个冰雪聪明的女子,知道这个时候说任何话都是多余的。
两人经过一处露天酒吧,坐下来点了些东西,然后就依偎着看着天上的明月,说着悄悄话。
楚越搂着伽罗的腰,指着天上,呢喃道:“以前想我妈妈的时候,就经常一个人蹲在山顶上看月亮,因
为楚东流骗我说月亮上有一座宫殿,妈妈被接到那宫殿里面去住一段时间去了。还有那个喜欢跟我斗嘴的叶倾城,有一次被我气哭了,就指着月亮赌气,说那上面根本什么都没有,只有我这个傻蛋才会信楚东流说的话,把我气得当场就要跟他拼命,其实我当然知道楚东流是骗我的,只是人活着总要有些念想是不是?妈妈和弟弟与我们隔得那么远,而月亮至少还能够看见,所以,我宁愿选择相信楚东流的谎言,选择相信妈妈在月亮上看着我一天天长大。”
说到这里,他长长吐出一口气,自朝笑道:“现在想想,楚东流其实也很不容易,又当爹又当妈,还要应对那么些个狼子野心的玩意儿,我小的时候又总是跟他作对,简直就是内忧外患水深火热,能够活下来没有被气死已经是运气了啊!现在长大了,已经不能自己骗自己了,所以我啊,才会想着出来走走,到处看看,经历一些人,弄清楚一些事,回去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把妈妈找回来,然后接过楚东流肩膀上的胆子,让我们能够一家团聚,也让他能够稍微轻松一些。”
伽罗轻轻转身,握住了这儿已经能称为男人的年轻人的手,沉默着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