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人皇，何人不知，何人不晓呢？”

    大爷微笑说道。

    “看来你也并非寻常人。”罗林见这白须老者仙风道骨，且一眼看破他就是皇帝，便知其不寻常，“可否告知姓名？”

    “陛下应该知晓我是谁，如果陛下不知道，那便是缘分未到。”老大爷乐呵呵的说着，然后指了指锅里的菜，“要吃吗？”

    罗林凑过去看，发现是红烧肉，香气四溢的。

    “哦，谢谢。”罗林也是没有拒绝老大爷的好意。

    红烧肉做得非常入味软烂，筷子轻轻的一夹就会分开，入口即化，完全感觉不到油腻。

    “美味！老爷子的手艺非常好啊。”罗林乐呵呵的笑道。

    “是么，那就好，来陪我喝喝酒。”

    此时老子已经完成了暗中掐算，竟然算出罗林刚刚从一个上古王朝遗迹出来。

    原来如此……

    身为皇帝，却也对上古时代的治国感兴趣么。

    真是非常勤奋的一个帝王啊，实乃大乾百姓之幸也。

    随后。

    老子邀约罗林坐而论道。

    “陛下，您觉得道是什么？”老子问。

    罗林笑道：“道？道，是规律。”

    “哦？”老子有些惊愕，“你不觉得谁都可以有自己道吗？”

    “当然。任何人都可以走自己的道路，但那说到底，终归只是路，而走不出这一宇宙的规律。”罗林说道，“而对于追逐道的道家，我认为，道家得老子精髓者过于稀少了。只顾着追求道，却忽略了道的本质。”

    “陛下……你真是天意的化身啊。”老子感慨道。

    “为什么这么说呢？老人家。”

    “陛下所言，正是天道。天道并不存在感情，它只是规律。生老病死是规律，万物生长是规律，一切的道路，都只是天道的一部分，乃至于对天道拙劣的模仿。”

    “天道么，相比于这种玄妙的说法，我更愿意称之为【唯物主义】。”

    “唯物主义，真是有趣的词汇。”

    “所谓唯物主义，并非是绝对不相信鬼神，而是客观的去认知世界的规律。一切喊着我是唯物主义者，如果面对真正的鬼魂却依然不相信，那就只是学到皮毛而已。”

    “愿闻其详。”

    “唯物主义，可以用两个字去概括——认知。”罗林说道，“众所周知，认知具备两个性质，反复性和无限性。”

    “反复性，指的是，昨日的大乾成年人，是13岁，早早的就得娶妻生子。而明日的大乾成年人，会是15岁，会是18岁。”

    “那时候，民众对于【成年人】的认知，就会改变。”

    “而如果未来，人类进化了，原本需要18年才走完的路，10年就走完了，身体和心智都和18岁成年人一样，那么，理所应当的，【成年人】这一认知，也就变成了10岁，10岁就成年了。”

    “这就是反复性。”

    “而认知的无限性，则是人类渺小，尚无可能认知到宇宙的一切。”

    “就假如眼前的这根杂草。”

    罗林指了指石桌上，从裂缝里顽强生长出来的一株杂草。

    “假设我每天中午，都给这根杂草浇水，那么对于这根杂草而言。【每天中午都会有水灌注下来】这件事就是所谓的【真理】。而如果我忽然有一天不浇水了，那么这真理，也就不复存在了。”

    “陛下之言，相当有深意啊。”老子十分满意的看着罗林。

    想必，这陛下在那地宫遗迹里收获良多。

    随后老子也说道：“是啊，这种所谓真理的东西才是最可怕的。听了陛下这番话，老夫也对那灵气全无的大寂灭的时代有所想象了。”

    “虽然我没有经历过大寂灭。”罗林自然也知道，“但大概也能想象得出来，的确难以接受。”

    这就好比……

    某一天，现代世界里，电能不存在了。

    如果没有了电。

    那现代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呢？

    又比如。

    摩擦生热的法则被逆转了。

    摩擦不会生热，反而会变冷。

    越是摩擦，越是冷。

    那么人在感到寒冷的时候，就必须得保持不动，这样才能够获得热量。

    物理学不再存在。

    而大寂灭，对于灵气时代的人就是如此。

    几百万年上千万年，地球都存在着灵气，生灵能够存活许久时间。

    人们开发着灵气。

    认为灵气就是理所应当的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

    直到有一天，灵气彻底消失。

    整个文明都迎来了毁灭性的打击。

    这是最高级的文明打击。

    也就是——宇宙法则更改。

    从一个系统，变成了另外一个系统。

    而在原本系统里安装的软件，在这如今的系统里根本就不兼容，无法运行。

    “然而，理解大道，也就是提高认知这件事，完全是无穷无尽的事情。哪怕是数百年的漫长时间，也无法穷尽天地之间的至理。”老子感慨道。

    “老人家，不必太在意这些事情，本来就不可能。”

    毕竟连现代都不可能。

    “如果天道真的存在，那么能够理解一切，通晓宇宙所有信息，那么也就只有这虚无缥缈的天道自身能够做到了吧。”罗林说道。

    老子微微点头：“的确，我也试过了。”

    “啊？”

    罗林疑惑：“试过什么了？”

    “以身合天道。”老子煞有介事的说，“但是麻烦的是，无法证明我成功了没有啊。”

    卧槽，这老仙人那么厉害？

    罗林愕然。

    以身合天道这种只在洪荒小说里看过的事情，这老仙人竟然做出来了？

    真的假的？！

    不过，罗林自然不会去质疑。

    信就信呗！他吹牛也无所谓的。

    只要有趣就行！

    就像是他不在意之前遇到的那个叫部蕤的小女孩所说的故事一样。

    真假先不论，从故事里得到了开心就足够了。

    罗林说道：“我能知道一些内幕吗？”

    “当然可以了。”老子道，“我想要探寻这无尽大道，于是在我察觉到我到了世界的巅峰实力的时候，就选择以身合天，如果我成功了，那么我会在天山之上留下记录，以证明我成功了。”

    “唉……”

    老子长叹一声。

    “我已经去过一次天山了，上面没有记录，我大概是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