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一平明白。”穿着对襟小红褂的小孩坐在摊贩对面,表情严肃,“硝化甘油,掉了就会爆炸,特别危险。”
她从小摊贩手里接过一个绿色的小包裹,乍一看还以为是普通的便当。
“但是,一平会平安送到的。”
一平小小的身影从高脚凳上跳下来,身形一闪,惊起几只林间飞鸟,眨眼便没了踪影。
小摊贩没有管离去的一平,而是看着另一个方向沉默不语。
“本来没想偷听的,要怪就怪你这儿的包子太香了。”
时淮从竹子林后面走出来,理直气壮地坐在小摊贩对面。
今天山本武早早地就去棒球社练习了,时淮原本想着忙里偷闲,晨练完四处逛逛,没曾想经过这边居民区的时候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他掏了掏口袋,像上次一样把零钱放在摊主能伸手够到的地方。
看着摊主小胳膊小腿的模样,时淮忍不住吐槽:“虽然是我推荐的这里,但也没说把摊位摆在这儿啊。”
没错,这里就是他上次所说的炊烟袅袅的居民区……后山上的竹林。
方圆十里绿油油的全是竹子,一点儿人烟都没有。
隐蔽是隐蔽了,问题是谁会在这荒郊野岭的地方向他买包子啊!
刚出笼还冒着热气的包子被递过来,时淮张嘴咬了一口。
哦,是他啊。
那没事了。
“呼呼,今天是韭菜鸡蛋馅儿的啊。”
看时淮被包子滚烫的馅料烫得直呼气,好心的摊主给他倒了一杯凉水推过去。
时淮一点儿没客气,拿起杯子猛灌,等包子温度差不多的时候,又狠狠咬了一口。
“如你所见,我是一平的师父,风。”
风两只袖口并拢,放于胸前,朝时淮行了一个拱手礼。
“谢谢。”
与摊主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奇葩形象不同,他的声音温润尔雅,带着东方古典的韵味,这让时淮想起了那个在人前装模作样的母亲。
不过两人还是有些不同的,摊主的儒雅随和是刻在骨子里的天性,而那个女人骨子里都是女装的儿子和丈夫。
思绪回笼,时淮把嘴里的包子咽下去,摆了摆手。
“一平很讨喜。”
像一平这种年纪的,大多都是贪玩好动,乖巧懂事的反而少见,时淮下意识的总会偏爱一点。
“云雀时淮,叫我时淮就好。”
风似乎笑了一下,他缓缓摘下墨镜和帽子,把立起来的衣领压下去,露出了完整一张脸。
“今后那孩子也要劳烦你了。”
一平自小就跟在风身边,如今一个人出来修行,他自然是放心不下的。
他在并盛也待了好一段时间了,这个地方明里暗里也有不少地下组织,再加上因为彭格列十代目而出现在此的各方势力,可以说得上是十分危险。
可同时,并盛也十分的安全。
风双眼含笑,静静看着这位从他一踏足这里就过来试探的孩子。
如果不是亲自观察过,他实在难以想象并盛的表面和暗里的平衡居然是由云雀的两个孩子一手维持的,这里对他们来说,或许比里包恩给他描述得还要重要。
而时淮此刻就没想那么多了,从风露出脸的那一刻,他眼睛就不自觉瞪大了。
要不是他情报上写得清楚,时淮都觉得便宜爹妈在周游世界的时候上头了,顺手给他造了个弟弟。
风除了气质,这长得跟恭弥小时候有什么区别?
时淮心情复杂地站起身,拍了拍衣角。
“太过分的话我也是会把她赶回去的。”
风再次轻笑:“多谢。”
一平在讲述自己的修行时不止一次在他面前提及沢田纲吉和这位少年,由此可见两人对一平格外照顾。
这次与其说是拜托,不如说是感谢。
时淮一时习惯不了这张和云雀恭弥有八分像的脸上露出如此温和的笑容,挥了挥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还要稍微盯着点一平,万一她手里那玩意儿炸了,云雀恭弥也差不多该炸了。
就在时淮迈进校门的前一刻,上课铃声突然响起,原本在围墙上梳理羽毛的飞鸟被吓得哗啦一声四散开来,只留一根漆黑的羽毛在时淮和门口的风纪委员之间缓缓落下。
那位风纪委员下意识抱紧自己幻痛的胳膊,眼神死死的盯着那根羽毛,好像全世界只有这一个东西能入得了他的眼。
再看看他身后的其他人,同样盯着地上的羽毛,仿佛那是什么稀世珍宝。
时淮看着眼前的瞎子们满意地点点头,大摇大摆地走进校门。
直到听不见时淮的脚步声,风纪委员们才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眼睛保住了。
姗姗来迟的时淮并没有激起太大的涟漪,同班的同学早就见怪不怪了。
反而是时淮靠在教室门口扫了一圈。
“别看了,老班开教职工会议去了,这节自习。”
坐在靠门位置的人单手撑着下巴打了个哈欠,看着时淮的眼神有些幽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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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走赶紧的。”
天知道他一睁眼看见面前杵了个人有多害怕,还以为老班又回来了。
时淮随手一丢,书包跨越了半个教室精准落在他桌子上,成功激起后排睡觉同学们的惊呼。
看坐在门口的人悄悄竖了个大拇指,时淮就开开心心的翘课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当一个人不爽的时候,你要做的不是安抚他,而是让其他人比他更不爽,然后他就爽了。
时淮没走两步,与隔壁班门前的蓝波对了个正眼。
蓝波在原地又蹦又跳地扭来扭去:“拉链坏了!要、要尿出来了!”
一双手从门内伸出来,沢田纲吉抱起蓝波。
“你干什么啊?快点去厕所。”
哦豁,熊孩子有人接管了,快溜。
沢田纲吉刚想带蓝波去厕所,走廊窗外又闪进来一个小小的身影。
“一平?”
一平抱拳行礼:“随叫随到,来访。”
被吸引了注意力的众人完全没注意到门外晃晃悠悠走过去的时淮。
时淮来到老地方,背靠着天台的钢丝网仰起头,看着时不时飞过的小鸟蝴蝶出神。
安静的环境和舒缓的风最能让他放松。
“可惜啊……”
时淮宛若梦呓的叹息随着吹过来的风飞远了。
一个小小的红色身影跨过钢丝网顶部,轻盈地跳上天台的水箱。
她捡起之前放在水箱上的便当,与另一只手上的便当来回看,时淮在他小小的眼睛里看出了大大的疑惑。
“找到了!”
一群人稀稀拉拉的从天台入口涌进来,彻底打破了原有的宁静。
狱寺隼人朝高处的一平叫嚣:“乖乖把十代目的便当交出来!”
“等等,狱寺。”山本拦住刚欲发作的狱寺隼人,指着一平的手里,“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便当盒?”
“怎么回事?”
几人眼中染上了和一平一样的疑惑。
蓝波双手抱胸:“一个是我给阿纲带来的便当。”
“那另一个呢?”
听到沢田纲吉的疑问,站在高处的一平脸上带着不安。
“冲击,大爆炸。”她无措地举着两个别无二致的便当,尽可能让沢田等人明白自己的意思,“硝化甘油。”
跟在众人身后的笹川了平右手握拳砸在左手掌心,恍然大悟。
“是那个稍微受到一点冲击就会爆炸的东西啊。”
沢田纲吉紧绷着身体:“为什么学校会有这么危险的东西啊!”
“哈哈哈哈哈。”山本武叉着腰,“这下都不知道哪个是哪个了。”
“你是怎么笑得出来的!”
狱寺隼人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如果那么多硝化甘油爆炸的话……学校会被整个炸飞的。”
“到时候我会切下在场所有人的脑袋。”
“时、时淮?”
沢田纲吉终于发现坐在铁丝网旁边的时淮,此刻被时淮的话吓得瑟瑟发抖,只能寄希望于一平。
“千万不要搞混啊。”
不过看一平脑袋上足足挂起了五个问号的样子,沢田纲吉的希望应该是破灭了。
“呀哈哈哈哈哈!”
蓝波被一平迷糊的样子逗得原地打滚:“已经分不出来啦,尾巴头真是蠢!”
真——是——蠢——
这三个字仿佛有魔力一般在一平的耳边回荡,她的额头开始渗出大量的汗。
“那个汗量……”沢田纲吉下意识朝一平的方向迈了两步,直到看清一平额头上的图案,“筒子定时炸弹的倒计时开始了啊!”
时淮环视四周,狱寺隼人把蓝波当成皮球揉了拍拍了揉,山本武和笹川了平两个天然笑眯眯的感叹着极限大爆炸有多厉害,只有沢田纲吉一个人抱着脑袋在思考该怎么办。
时淮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拍了拍沢田纲吉的肩膀:“别担心。”
“你有办法?”
沢田纲吉眼里的时淮仿佛全身都在发着光。
发着光的时淮微笑着,将挂在腿上的一平往沢田纲吉的方向一扔:“下地狱去吧。”
“啊?”
沢田纲吉像是没反应过来,任由一平抱住自己的小腿,低头看了看,突然开始满天台乱窜。
“谁来想个办法啊?救命啊!!”
“阿纲/十代目!”
看着令鸟兽四散的嘈杂景象,时淮满意地点了点头。
看,有人跟你一块儿担心了。
既然无法维持长久的平静,那就都热闹起来吧。
像这种时候里包恩的死气弹差不多该安排上了,时淮看了看四周,果不其然看到了拴着降落伞飘在天台上空的里包恩。
时淮一个轻跳落在一平刚刚站着的水箱上,仿佛看客一样看着爆衣的沢田纲吉把一平扔到上空变成了星星,还抽空跳起来接住了掉下来的便当。
等众人都冷静下来之后,时淮看都不看就把手里的东西甩手一扔。
哎~玩的就是心跳。
跟下面手忙脚乱的众人相比,时淮简直悠闲地不像样。
“你这个小鬼……”
狱寺隼人将手里稳住的便当塞到沢田纲吉怀里,掏出炸弹就想往时淮脸上糊。
山本武的胳膊从狱寺隼人腋下伸出来,熟练地锁住他的肩膀。
“冷静狱寺。”
沢田纲吉小心翼翼地捧着手里的便当盒,感激地看了山本武一眼。
这炸弹要是扔出去,狱寺隼人可能当场就没了。
他还记得上次也是在天台,狱寺隼人被对方一脚撂倒。
想到上次,沢田纲吉不禁多看了时淮两眼。
上次一平爆炸之后虽然没造成什么损失,但任谁都能看出来时淮生气了,怎么这一次一点生气的迹象都没有?
时淮已经重新调整好姿势继续晒太阳了,好像刚刚的一切只是心血来潮的捉弄。
沢田纲吉仿佛想到了什么,拆开手里的包装,摆放精致的便当引入众人眼帘。
蓝波高兴得原地起跳:“是蓝波大人送来的便当!”
“时淮一开始就知道哪个是便当吗?”
沢田纲吉抬头看着晒太阳的时淮,时淮终于给了他一个眼神。
你又没问。
沢田纲吉哑口无言。
时淮又掏了掏口袋,拿出一个装着紫色星星糖的小玻璃瓶朝蓝波一扔,待蓝波接住后朝他们摆了摆手,示意别打扰自己晒太阳。
此时远方的空中亮起一道白光,久违的爆炸声在几秒后姗姗来迟。
又是核平的一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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