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阳,你在哪呢?说话方便吗?”萧逸晨的声音低沉,但是能听出急迫的感觉。
“我在海阳,明天就能赶回去,什么事?”萧逸阳也跟着紧张起来,难道是依然出事了?心里的某处被揪了一下,多年前的疼痛感竟然还在。
“你不在陌城?这样,你现在马上回来,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跟你商量。我和你大嫂明天要去武都,陌城还有家里有些事情我必须跟你交代清楚。”
“什么事,你们两个去武都?”萧逸阳的眉头紧锁,大哥和大嫂从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什么时候需要一起出行?“武都,是武都要开什么医学研讨会?”
“不,不是学术,是救人……你还记得一周前在卧龙山,我跟你提到的我在武都的同学说的那则小道消息吗……”
萧逸阳表情凝重起来,难道……“好,我马上回去,快的话六个小时,半夜12点之前到,去你家?”
“不,到爸家,电话里不多说了,我们等你,路上注意安全。”
萧逸阳紧走几步来到餐厅,看到冷若飞坐在餐厅前等他吃饭,并没有先动筷,老板娘还在热情地往餐桌上端菜,“萧先生,菜齐了,你们快吃,听太太说您是一路从讷河开过来的,一定很累吧,快尝尝这山鸡,肉质很好的。”
“谢谢,不过我这有个急事,需要马上启程。”说罢,他看向冷若飞,“飞儿,带上能吃的主食、便餐,我们马上回陌城。”
见他表情凝重、无比认真,原本在嗓子眼的话又咽了回去,难道是他刚才的那通电话?陌城那边出什么事了吗?反正自己原本也没打算在海阳住下,能早一点回去,对她来说更是个解脱。
冷若飞二话没说,将桌子上的花卷和两个鸡蛋装进了口袋,跟着萧逸阳就去房间拿行李。
“萧先生,您是有急事吗?刚来就要走,不是我们照顾招待不周吧……”老板娘有些担忧地跟着他们两个身后,焦急地问。
“没有,您这里很好,他刚刚接了一个电话,应该是非常重要的事,实在抱歉。”冷若飞赶紧安慰道。
萧逸阳点头,“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放心,房费我会照付的。”
“看您说的,不关房费的事。那行,既然你们有急事,我们就不留你们了,天色晚了,您路上注意安全。小耿!”老板娘从小耿手中接过来一袋熟食,跟着放进了萧逸阳的后备箱。
一路上了高速,冷若飞没问他是什么事,但却发现他的车子超速了,难道是他的妻子虞依然出事了?不知道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提醒他注意车速,心里犹豫,欲言又止。
“饿了吧?车上有吃的,吃点。最快也要六个小时才能到陌城。”萧逸阳交代她。
冷若飞也不矜持,她的确是饿了,剥了一个鸡蛋,又吃了半个面包、喝了一小瓶矿泉水。“你超速了。”终是没忍住提醒他。
“嗯。”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
“是你太太出事了吗?你不要命……我还想活……”话一出口,冷若飞才有些后悔,这话听起来酸味十足。
“你就是我太太。”好一句插科打混。冷若飞被他噎的没话说。
“大哥给我来的电话,说武都那边出事了,应该很严重,可能是传染病。”萧逸阳耐心地解释着,车速也慢了下来,回归正常,“我直接回爸家,你跟我一块回去。”
“你疯了,我干嘛要跟你回去?那是你的父母家里,我们都离婚了。”冷若飞真想从窗户跳出去,可惜这是高速公路,怎么有一种上了贼船下不来的感觉。
“这件事情很严重,还记得03年的非典么……这可能不仅仅是武都的事情,会波及到每个人。我想让你在我身边,否则我不放心。”萧逸阳想告诉他,他们两个人现在还是合法夫妻,离婚手续并没有办理,又怕把她惹毛了,人藏起来,再与他永不相见。
“非典?真的吗?”十分震惊,她还记得非典那一年,她还在小学,校园里十分紧张,每天都会上报体温情况,消毒洗手,草木皆兵。体温超过37度5的班级会被重点关注,有几个得了肺炎的学生,很长时间没有来上学,后来听说得的都不是非典,是典型性肺炎,但是也被收治入院,重点看护。那一次虽然她年龄小,但是也听老师说,是几个发达城市先行暴发,结果全国各地都人心惶惶。
那是第一次在她的脑海中深深根植了传染病这三个字,没得的比得了的更加恐慌,得了的面临着更多的是绝望。
“这件事情到此为止,我想我们不需要为了这样的事情浪费唇舌。也希望你理智一些。”冷若飞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无喜怒,只是在陈述事实。
萧逸阳从后视镜中撇了池一眼,不再言语。而冷若飞也敏感地察觉到车速又飙了回去。
她不着声色地拉着车门的把手,也不再提醒他减速之类的话。
拗不过她,还是在途经陌北的时候让她下车。看着她拿着箱子上了楼,起码知道她住在哪里。于是,萧逸阳一路飙车往陌城市内行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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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冷若飞并没有想好到底接下来需要做什么,她不受控制地跟着萧逸阳回了陌城。无论是扬州也好,讷河的拉哈也好,南方北方无处可逃,其实最逃不过的还是她自己的内心,她知道她和萧逸阳之间并不仅仅是屈服那么简单,对这个男人是无法抗拒的一种妥协。
回到陌城,她执意要继续住在陌北,借助六六姐姐的房子,萧逸阳也没有勉强,而且她和萧逸阳约法三章:没有经过她的允许,不要给她打电话;没有她的允许,不要到她的住处来;没有她的允许,不要出现在她的面前。
尽管萧逸阳每一次都打破两个人的约定,但是冷若飞好像觉得如果不设定条件的话,她就好像没有安全感一样。
“逸阳哥!”看到萧逸阳进屋,萧夜连忙跑了过去,难掩兴奋却也紧张着。
“大哥呢?”萧逸阳将手中的车钥匙扔在玄关处,迅速脱鞋换上了拖鞋。
“在客厅,逸阳哥,大哥说武都那边传染病暴发了!”萧夜伸手就要去拉萧逸阳,被他刻意地避开了。
快步走到客厅,萧正淳和芩岚,萧逸晨和宋晓雪都在,而萧逸晨和宋晓雪的行李就放在客厅中央。
萧逸阳看到客厅中的四个人均是面色凝重。萧逸晨的手机响,他迅速接起来,应该是院长打来的,他一直回复好,然后跟宋晓雪递了眼神,比划了一下。宋晓雪立即会意,连忙看手机,微信群里有通知,她也跟着回复起来。
萧正淳和芩岚连大气都不喘,萧夜刚要说什么,被萧逸阳伸手制止了。就听萧逸晨说道:“好的,院长,明白!我和晓雪已经准备好了,会准时赶到集合地点。放心吧,院长,我会注意的,一定配合好六院那边的医生……”
待萧逸晨收了手机,看了下腕表,看向萧逸阳解释道:“逸阳,我和晓雪被院里派到武都去了,我们是陌城第一批集结的医生,我们院集结了两百人,主要配合六院的医生。”
“官方怎么说?”萧逸阳知道,萧逸晨这么急着让他赶回来,一定是情况很不乐观。
“没有明文,只是口头集结,院里主要是党员充当先锋。我在武都那边的同学说,这次传染病很严重,没有对症的特效药,武都那边的病患太多,医院已经没有病床了,有好多医生和护士也有感染的情况……”
“那你一个神内的医生,晓雪是妇产科的,怎么能派你俩去?”芩岚急得都有些坐不住了,她这一晚上听着萧正淳和萧逸晨说的三言两语,心里极其不踏实,总感觉这老大和晓雪是要上火线了,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妈,您别急。”宋晓雪坐到芩岚身旁安慰道,“咱陌城六院这次也派了一些的专家支援,我们这些医院都是配合他们工作的,放心吧,我和逸晨会照顾好自己的。”正说着,手机又在不停地震动,她赶紧查看群里的信息。
萧逸晨接过话茬:“妈,没事的,03年的非典咱不是也度过了么。放心吧,全国各地的专家都会去支援的,我们没事的。”
“逸阳,我和晓雪不在家,家里就交给你了。我和晓雪之前也买了一些酒精和口罩,家里这边备齐了。我想说的是卧龙山那边,我会给你转一版武都那边殡仪馆的预防措施,你这边要防患于未然。另外,医疗器械武都那边据说已经出现短缺的现象了,你找找门路,如果有渠道,随时跟我联系。”萧逸晨很少说这么多话,今天就像是交代后事似的。
萧正淳终于出声了:“你们俩要保护好自己,有什么需要尽快跟家里说。”
“好的,爸,时间差不多了,我和晓雪要出发了。”萧逸晨起身,宋晓雪也抱了抱芩岚,推着行李跟着出门。
“大哥,大嫂……”萧夜的声音有些哽咽,她也意识到这次大哥大嫂的武都之行十分凶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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