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玮愚孝又没有主见,很容易就被夏荷应付过去了,他也没发现公主府里有什么不对劲。
再加上杨氏也不是日日出去,所以一时没人发现她不见了。
徽柔把手里的势力全部集结起来,她等的机会来了。
夜晚的宫廷本该寂静无声,有些困顿的守门内侍揉了揉眼,恍惚看到远方亮起的火把,随后就是整齐划一的马蹄声传来。
他睁大眼,看到领头的人竟是狄青大人,他身后有两匹马拉着马车,镌刻着福康二字。
“开门,迎公主。”
还不等小内侍反应过来,其它守门内侍已经退后,打开了晚上绝不允许打开的大门。
“你们……”小内侍惊愕不已,还不等他把话说完就被人绑了起来,那些平日不显山不露水的同僚露出抱歉的神情,手里的动作却不停。
小内侍从头到尾没见到福康公主的真容,直接被迫闭嘴,和同样摸不着头脑的丢在一起,周围有将士把守。
“张茂则,外面什么动静,”官家被惊醒,有些奇怪的询问张茂则。
“臣这就去看看,”张茂则刚要退下,福宁殿的宫人已经把烛火点起来,安静的准备好了坐榻和热茶。
“谁允你们自作主张,不想活了吗,”张茂则训斥到,可平日听话的宫人们现在像一尊尊没有感情的雕塑,低着头站在四周。
“咔”
福宁殿的殿门被打开,走进来一个让张茂则感到惊愕的人。
“张先生,深夜来访,打搅了。”
狄青脸上的刺字在烛火下变得妖异,张茂则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官家已经从中品出风雨欲来的气息,自己披着外袍出来。
“狄青,朕平日事事信重于你,你为何要背叛朕投向宗室。”
狄青不语,只往旁边退开,恭敬的垂首,官家和张茂则放眼望去。
只见来人穿着当下文人最不喜欢的浓郁色彩,红得似乎要滴出血的大袖衫柔顺的披在她身上,映照着鬼魅一般苍白的肌肤。
目光上移,赫然是许久不见的福康公主。
徽柔这三年总是装病推辞入宫,官家知道这是在躲着他。
可他也无可奈何,干脆把感情转移到刚出生的两位公主身上,慢慢的也遗忘了自己曾经最喜欢的公主。
没想到再次见面,会是这副场景。
“官家,许久不见,福康这厢有礼了。”
徽柔像模像样的作揖,若不是她身后跟着带刀侍卫,官家都要恍惚以为这是最平常不过的一天。
“福康,你是何时与狄青勾结在一起的,”官家回过神,不明白狄青为什么愿意投向徽柔。
“公主救命之恩,臣无以为报,只能对不住官家。”徽柔转身坐下品茶,狄青恭敬的解释。
官家想起三年前狄青病重,又突然好转的事情,原来这么久了。
“徽柔,你勾结狄青逼宫,是想扶持谁上位,”官家的脸色变了又变,仔细思考是谁联合徽柔。
“官家,福康这么辛苦,可不是为旁人做嫁衣,自然是要效仿武后,亲自坐一坐这至高之位。”
徽柔好生生的坐着,官家果真只是把公主当玩具,有兴趣的时候宠一宠,没了兴趣就丢去讨好母家,真叫人厌恶啊。
“可你只是公主,哪怕夺了我的皇位也坐不稳,宗室不会允许你胡闹的,”官家苦口婆心劝说。
“没了宗室不就好了,官家别担心,想必此时宗室们死得差不多了,待天一亮,官家就能见到他们的头颅。”
处理宗室而已,前头不是有很多示范吗,自秦到前朝,数不胜数,至少徽柔觉得很有用。
官家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你竟如此狠毒,他们都是你的宗亲长辈。”
“这不过是成王败寇,官家何必生气,当初我无权无势,只能被你逼着嫁给李玮,不也是同样的道理吗。”
徽柔冷笑一声,她连官僚贵族都不打算放过,更何况是宗室。
“我让你嫁给李玮是为你好,李家是我的母家,谁能欺负你,”官家捂着胸口。
“若真是为我好,当初为何不让我嫁给曹评,不过是因为你被迫娶了曹皇后,打心底厌恶曹皇后,连带着不喜曹家。”
“官家,你总是这样,你自己尚且耽于私情,事事维护温成皇后,哪怕她做再多逾越的事情你都不在意。”
“可一旦宫妃公主们做出超格的事情,你就大发雷霆,官家,你到底是仁慈还是懦弱。”
“还是你被大臣们逼得太狠,只容许自己放纵,其它人都得交由大臣们处置,多一丝欲望都不允许,多一丝欲望都是大罪。”
“官家,你有你想扶持的李家和温成皇后,怎么就不允许我们按照自己的心意生活。”
徽柔挥开茶盏,若说官家宠爱原主也不尽然,涉及温成皇后,哪怕是公主都得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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