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嘛,姐姐!”小青死攥着两只大肥鹤的脖梗子不放。
她心想,我今天吃定这两只鹤了!
“这么肥的鹤,姐姐难道不想尝尝是什么味道?”
小青眨巴着眼睛,撒娇道:“要是它们的主人找来了,大不了赔钱就是了!”
她联想到小白的厨艺,焦香酥脆的鹤肉跃然心间。
嘴巴不受控制地分泌津液。
咕咚!
她咽了口唾沫。
大清早,正是吃饭的时候,合该用这两只鹤填补她的五脏庙!
说罢,她就拎着鹤往案板的方向走。
两只鹤疯狂扑腾。
这一刻,它们的内心无比绝望。
但凡有点反抗的念头,就感觉剑意凛然,刺得它们的元神如撕裂般的痛。
可不反抗,它们就被吃了啊!
它们可不是普通的鹤。
它们是昆仑山大宝白鹤双童子,在修行界小有声名,平日里,高来高去的仙人都对它们客客气气。
今日却沦落至此!
眨眼间,雪亮的菜刀已近在咫尺,连刀刃上的小斑点都一清二楚。
两位白鹤童子悲从心来。
天地广大,为何不见生路,只见一个死字啊!
谁来救救我们?
恰在此时,活菩萨般的声音再度响起:“小青,听姐姐一句劝,放了它们吧。”
“姐姐!”小青停下脚步。
“不就是吃两只鹤吗?”她转身望向小白,脸上写满了不解。
小白不是故意为难小青,她解释道:“能在城里养鹤的人,必然地位非凡,而他把这两只鹤养得这么肥,一定是因为太喜欢这两只鹤,所以时常投喂。”
小青颦起了眉毛。
她一心只想着吃,没考虑这么多。
如此说来,她吃掉这两只鹤,可能会给姐姐带来麻烦。
可她又舍不得放掉。
毕竟,这么肥的鹤实在少见。
“既是他人心爱之物,我们还是不要毁坏为好。”小白顿了一下,“姐姐补偿你,中午给你做烤兔肉。”
“好不好?”小白温柔地说。
听着小白的声音,白鹤童子如闻天籁。
小青没有回答。
她抿着嘴唇,内心激烈斗争。
兔肉,还是鹤肉?
心里仿佛有一杆天平,左侧是焦香酥脆的鹤肉,右侧是滋滋流油的兔肉,以及对麻烦的担忧。
天平摇摆不定,她也跟着犹豫。
这时,她想到了几日前遇到的兔妖,于是兔肉侧的砝码又多了一枚。
“好吧。”小青咬牙道,“我把这两只鹤放回池塘,中午吃烤兔肉,兔子我来捉。”
“嗯。”小白微笑着点了点头。
这时,小青的手稍微松了一下。
扑棱棱棱!
白鹤童子挣脱了小青的魔爪,它们飞到小白脚下,心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喜悦。
小白蹲下来,仔细端详它们。
她心底迸出四个字......
好肥的鹤!
小青的描述恰如其分。
倘若衙门外面的大鼓长出翅膀,看上去就跟这两只鹤差不多。
白鹤童子用头蹭小白,心里满怀感激。
救命之恩,铭记于心!
哪天仙子到昆仑山玩,我们哥俩罩着你!
感激的言语化作几声鹤唳。
“哇欸!”
“哇欸!哇欸!”
震得小白的脑瓜子嗡嗡响。
小白却浅浅一笑,她能感受到白鹤童子对她的善意。
她伸手揉了揉它们的头。
白鹤童子舒服得眯起眼睛,它们还想让小白再摸几下,却被小青的无情铁手扼住了喉咙。
它们的身体一下子离开了地面,小短腿在空中徒劳地摆动,分外无助。
小青拎着白鹤童子,走出院门。
“去吧!”
她攥着白鹤童子的脖子,在空中抡圆,随后奋力一抛。
没有抛出弧线。
因为白鹤童子实在太重,它们没飞多远,就掉进水里,砸出巨大的水花。
仿佛两个落水的石墩,失去平衡,在水里滚来滚去。
模样又滑稽又可怜。
“太可惜了,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肥的鹤。”
小青恋恋不舍地望着在水里滚动的“鹤球”,口中碎碎念着:“我姐姐心善,这次放你们一马,下次若再被我抓住,可就没这么好运气了!”
听到这话,白鹤童子害怕极了。
它们疯狂扑腾,努力找回身体平衡,逃命似的游向池塘中央。
......
早餐过后,院子里残留着饭菜的香味。
“娘子,让我来吧。”许仙捉住小白的手,笑着从小白手里接过碗筷,然后朝角落里的水渠走去。
小白跟在他身旁,温柔地说:“官人,辛苦你了。”
许仙不以为然,他微笑着回答:“不辛苦,盘子都让小青舔干净了,我只要简单冲洗一下就行。”
不远处,小青歪了歪脑袋。
她隐约感觉许仙的话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姐姐,我去抓兔子了!”
小青朝院外走去。
她回忆与兔妖交手的经历,越想越气,牙齿不自觉地咬了起来。
那只兔妖太可恶,今天一定要把它捉来下酒!
“注意安全!”小白关切地说。
她心想,小青梦中学剑,本事大涨,应当不会出什么意外。
“知道啦!”小青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午饭之前一定回来!”
许仙抬起头,看了一眼小青的背影。
他把碗筷洗干净,放进柜子,然后从屋里取出小药箱。
“娘子,我也要出去一趟。”他把小药箱挂到肩上,“王员外约我给他母亲检查身体。”
小白温柔地点头,她轻声道:“家里有我,官人放心去吧,中午记得回来吃饭。”
许仙走过来,轻轻抱住小白。
他嗅了嗅小白发梢上的香气,然后抬起头,在小白的脸蛋上亲了一口。
“街坊们知道我成亲,这几天都不来打扰我。”
他神色认真,对小白叮嘱道:“我去王员外家一趟,事情办完马上回来,娘子如果遇到什么麻烦,可以托人把姐夫请来。”
“嗯,我知道。”小白感受着亲吻留下的余温,脸色微微发红。
许仙与小白告别,离开了院子。
他朝着王员外家走去。
王员外的母亲大病初愈,王员外信不过别人,只愿意请他看。
但在路过一个小巷子的时候,他走进去,消失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