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起来想说话的样子。”
程澈一脸平静的坐在沙滩上面,将手中举着的火把往后挪了挪,顺手接过星递来的酒瓶,“那你说。”
龙师:……
年迈的龙师左右看看,微不可察的远离那看起来能把自己变成烤龙的火,“持明与仙舟是朋友,盟友,我们并非将军下属,就算你……就算你是令使也不能命令我们做什么!”
说到后面,龙师底气足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坐在身后仿佛开会一般的同族,下定决心,“无论是哪一位龙尊,那也都是持明!”
程澈:……
感觉耳朵堵住了,别人说什么都不听。
程澈回忆了一下丹恒恢复部分记忆以来提起龙师就眉头紧锁的模样,终于明白丹枫为什么那么疯了。
本来就活的久,看着一个个战友朋友相继死于战争,心灵脆弱得不堪一击,但是龙师们又叭叭他,哪怕这些龙师知道自己不能左右丹枫的思想但还是叭叭,就跟……
程澈想了想,在记忆之中努力翻找一个合适的形容词。
就跟一言不合撞柱子的御史一样,撞了也撞不死,还能留个死谏的好名声,最后皇帝还是不改,只能给人家皇上添点儿堵。
别说政事,连皇帝昨晚睡哪个妃子睡了多久都得叭叭。
这么一想……
程澈觉得他要是丹枫他还得更疯一点。
“你懂得这么多,要不你当龙尊?”程澈等着老龙说完,抱着酒瓶看着面前年迈的龙,努力将尊老爱幼这几个字翻出来。
老龙师闻言瞬间瞪大眼睛,连连摆手,语气之中竟然带着一丝愤怒,“不可!我怎可做出如此僭越之事,龙尊之位……我不配!”
“哦,你还知道你不配,挺有自知之明的。”程澈点点头,撑着下巴看着面前的老龙,语气之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丹恒现在是不会回来的,他想回来我都得把他扛走,我就算把白露放回来她也太过年幼,还需要时间成长,那你……”
程澈顿了顿,微微前倾身体压低声音,“建木玄根消退,鳞渊境重见天日,百废俱兴,你们不想着图发展,想哪门子的争权夺利?”
搞建设!搞发展啊!
龙师瞪大眼睛,“我知道!但是强大的龙尊才能带领持明走向强大的未来。”
“那你仔细考虑考虑,我记得我上次说过我们欢愉家的人搞事情不需要理由。”程澈撑着下巴看着龙师,不为所动,“你们的蛋在我手上,重建鳞渊境需要的钱还是我抢……捐的,你仔细想想。”
龙师:……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
老龙师摸了摸胡须,转过头和族人对视一眼,凑到程澈身边压低声音,“那怎么办?龙女小姐年幼扛不起事情,如今又被丹鼎司把持……”
“丹恒暂时不回来,但是万一你在他不在的时候把持明一族发展到前所未有的壮阔呢?”程澈的声音轻飘飘的,看了一眼龙师后默默从自己酒瓶之中分出去一杯酒递过去,“就算是无名客那也是持明龙族,种族荣誉感他绝对有,他不当龙尊,但你还可以拿他当精神领袖啊……”
“精神……领袖?”龙师不明所以,“可是他还是不回来啊!”
程澈压下翻白眼的冲动,“一回生二回熟,咱俩也算朋友,我跟你说点掏心窝子的话。”
龙师:……
不太想信。
但是面前这个欢愉巡猎双令使,他一条老龙惹不起。
“您说。”老龙师不自觉用上敬语,凑在程澈身边侧耳听着。
“他回来得去联盟走手续得去十王司辩论得堵住仙舟所有人的嘴,多麻烦啊……”程澈微微叹了口气,似乎很是惆怅的模样,“他哪怕成为龙尊,持明族大事找他定夺,小事还是你们办,对吧?”
“对。”龙师点头,身后一堆龙同样点头。
程澈抿唇,循循善诱,“丹恒这个人就是外冷内热,你想想持明如果有大事发生,他能坐视不理吗?”
龙师果断摇头,“不会!”
“那不就得了,回不回来都是大事找他小事找你。”程澈喝了口酒,只感觉比自己咒人还要累,“他现在还在教白露小姐,要么教成功还你们一个强大的龙尊,教不成功也有一个心软的丹恒帮忙,有什么区别?”
龙师:……
说的有点道理。
“我拿巡猎令使的身份保证。”程澈摸出一支小小的箭矢,双眸之中满是认真,“让丹恒跟着列车旅行,有大事你发消息给我,我扛着丹恒一个冲刺就跑回来,怎么样?”
至于到底什么样的事算大事,那就得看景元的看法了。
他虽然接了巡猎的箭,但是本质上还是个欢愉!
龙师:……
好像可以。
“那……”龙师想了想,迟疑道:“您想从持明得到什么?”
程澈茫然了一瞬,转而又用困惑的目光看着龙师,“我帮丹恒解决一下烦人的小苍蝇还需要理由?我就不能找他记账?”
龙师茫然眨眼,半晌后转身和自己的族人凑在一起窃窃私语,似乎是在商量着什么。
程澈将目光投向丹鼎司众人,眼底闪着微光,“轮到你们了。”
丹鼎司医士:!!!
这男的是不是有病?
先把他们一个个骂得狗血淋头,刚刚又在平静且和缓的和持明族交流,这会儿为什么要用这种危险的目光注视着他们!
“喝点水,感觉你说了好多……”三月七沉重叹气,将保温杯递给程澈,眼底带着疑惑,“不过你今天说话的感觉……好像变了。”
程澈点点头,忍不住揉了揉因为酒精有点发烫的脸颊,压低声音,“最近看了两本忽悠人的书,想实践一下。”
倒也不是不能直接强行镇压,但是那样感觉景元醒过来之后有点难收拾烂摊子,左右为难。
“哦。”三月七点点头,左右看看后又疑惑开口,“等等!桑博呢?!咱带过来的深蓝骚哥呢?!”
程澈眨眨眼睛,将目光投向丹鼎司一行人,莫名勾起嘴角露出笑容,“那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