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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2章 18賽季世錦賽
好像全世界的比賽只有中國的在進步。
從WINGS到全直播, 再到今日的超豪華賽場——不僅僅指場地超大、設置超多,而是指在用心程度上。
別的國家承辦賽事,就是一個在破舊的場館繼續一個幾十年的比賽, 不會去把新世界新元素融入到這裏,能保持冰面和場館标準合理, 就已經費了老鼻子勁兒了。
本次花滑世錦賽的舉辦地在雲南, 區別不是在高山基地, 而是找了個海拔相對溫和的地方。
畢竟高原場地對選手的影響太大了, 比完賽就KC區吸氧實在是太難看。
但在雲南找一個低海拔的地方, 不是多麽困難,卻也不算容易。
雲南是一個承接了很多國家項目的高原訓練基地的省份,比如昆明有海埂訓練基地, 主要負責游泳項目的高原訓練;
正在建設的玉溪高原體育訓練中心, 則是綜合性的超級賽場;
騰沖不必說了, 很早之前就已經是滑冰項目的專項基地。
這裏的海拔平均在1600米以上, 低的地方也有, 比如幾百米的,但不一定适合建設體育館。
張簡方一開始想在騰沖找塊地方,都是老熟人了, 當地政府也很支持。
但找來找去, 都沒找到合适的。
騰沖的地勢太高了, 1600米的海拔高度跟1800米左右的亞高原基地沒什麽區別,參賽選手到時候也夠嗆。
昆明也有一個紅塔基地, 那邊的地方還大, 但新蓋體育場太困難了, 就只能作罷。
最後選擇了富寧縣,這裏的海拔很低, 幾百米左右,之後也會真正作為“北冰南展”的據點之一,下賽季的全國俱樂部聯賽的一站已經暫定這裏了。
而且這個位置很早之前就已經被各方專家考察,預備建設低海拔訓練基地了。
如此一來,滑冰館還可以跟其餘夏季項目一起,共同建設出來一個完整的綜合性訓練基地。
到時候也方便不同項目之間的交流,說不定就又有新進步了呢!
富寧縣這邊的環境好,亞熱帶低海拔河谷濕熱氣候,海拔低沒有高原反應,氧氣含量還充足,對于花滑這樣的運動來講再合适不過了。
娜塔莉到了雲南後:“這裏其實是高原賽場???”
這麽慘的嗎?
以前鹽湖城冬奧的時候就有人運動員受到海拔影響,那地界的海拔也高。
美國科泉訓練基地也舉辦過比賽,當時的選手都很慘。
得知這邊是有高原場地,但世錦賽的場館不在高原上,娜塔莉松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
觀衆們對海拔的變化沒什麽太大感覺,但運動員的壓力是難以想象的。
娜塔莉這次雖然不是參賽選手,畢竟有傷在身,可她也去過高原基地訓練啊!
娜塔莉:“還是要謝謝主辦方的。”
如果按照ISU的尿性,人家才不管你選手會不會受到高海拔的影響,你旋轉結束吐在冰上他們都不在意的。
·
來到賽場之前,國家隊的人先去了一趟騰沖。
倒也不是要提前訓練,夏訓是在新賽季開始之前,卡好時間點對運動員進行鍛煉提升用的,不是簡單的為了訓練而訓練。
她們來得早,大概提前了一周多過來的,因為想趁着這個時間在南方拓展一下花滑。
北冰南展嘛,都是任務。
在騰沖待兩日就會轉移到富寧去。
叢瀾在騰沖基地試了試,她反應還行,就是嗷嗷着“高原基地算什麽”的小孩子們,暈乎乎地跑去試了冰,摔得慘不忍睹。
冼初然:“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單知道……”
碎碎念再度開啓。
月初的世青賽女單裏,是景筱曼、慕清晖、汪淩得到的名單,一整個賽季成績都很好的景筱曼這次反而沒有之前的發揮好,最後只拿到了第三,其餘兩人則是一個第四,一個第八。
拿第一第二的是兩個俄蘿,前者三個四周跳後者兩個。
景筱曼的3A失誤,自由滑慘敗。
況且,Sr女單裁判被專注得多,他們作孽比較清晰;
Jr裏就被忽視了不少,怎麽抓、抓得如何、打分情形等,有人關注但熱度還不足Sr的五分之一。
俄蘿摔倒的自由滑P分都能上64,而景筱曼3A摔倒卻直接拉到了60以下。
不像是JGPF,還跟GPF在一起比的,裁判換組了沒錯,賽事關注度是跟Sr一起的啊!
在這種情況下,三個小姑娘能在46人裏得到這樣的成績,确實很不錯了。
而且明年的全站分站賽名額都到手了,下一屆世青賽名額也是滿的,所以沒什麽好苛責的。
冰迷們還吐槽,裁判頂風作案,都已經自顧不暇了還在這裏盡心竭力地水分,真是離譜。
其實按照BV來算,哪怕景筱曼等人的P分再多三分左右,也不太可能會得到前二的成績。
可問題又來了:能不能到前二,與現有的不公平大分差,兩者是不一樣的。
她可以不到前二,但她應該有符合公平的得分,而不是這樣的區別待遇。
世青賽看得人挺生氣,感覺賽季初的SA在這裏上演了。
不過,随着月初世青賽的結束,ISU這場醜聞慢慢落幕,人們又幸災樂禍地發現,這也許是ISU能搞出來的最後垃圾評分,一群人都被調查了,可能以後會好許多。
小Jr們今年的比賽基本結束,除了還需要刷分的人要去趕個末尾的B級賽,別的人都沒什麽大型賽事要參加了。
國家隊這群幹脆直接跟着Sr開拔世錦賽,來這邊蹭個熱鬧。
郝靜柏人更麻,這體驗讓她想起來了去年冷不丁就被扔去基地特訓的日子。
叢瀾挺喜歡這裏的。
郝靜柏趴在擋板上,看裏面的Sr們訓練。
“師姐好厲害啊!”她小小聲地跟自己說着。
高海拔的不适應會讓運動員的發揮出現小問題,但也同時可以幫助她們快速出難度。
訓練到哭的桑瑩出去吐了,叢瀾還在冰上跟于謹探讨她的4Lo問題。
沐修竹剛結束他的體能訓練,這會兒抱着一瓶補充劑慘白着臉,坐在一邊看師姐,外加回神。
還好時間短,待了兩日做了宣傳又帶着聞訊趕來的冰娃們做了訓練,這個活動就差不多結束了。
等到了賽場的地方,趁着參賽運動員們都沒來,教練給大家找了場館,制定了上冰時間表,該誰的就是誰的,一目了然。
兩個場館随便訓練,冰時很寬泛,想要加練的也不用那麽委屈,場地想要就有。
主場優勢嘛,連帶隊來看比賽都不用那麽麻煩,說開拔就開拔。
不過首鋼裏也不是沒留人,那邊的場地才是國內最好的。
胳膊都沒好太利索的桑瑩跑了回來,上了冰繼續練。
她為了趕這次的世錦賽,根本沒按照醫生的叮囑好好修養,勉強能上冰的那一天就栽到了冰上。
想訓練,想比賽,想拿獎牌。
桑瑩就是這樣急迫的心情。
·
做賽事策劃的是90後裘晨星,別看剛畢業沒兩年,但已經有不少傲人的資歷了。
這次能帶團隊負責整個世錦賽的策劃,也是因為她本人能力出衆。
結合了COC的全直播,加上雲南當地民族特色,提前半年搜集冰迷們的想法,再将其綜合取舍不斷修改,最後就是這麽一場精彩絕倫的古今文化大融合世錦賽。
裘晨星也是這一年多成功入坑花滑。
“我們的傳統文化打入賽場,不是運動員們一直在做的嗎?那比賽的場地,自然也要如此啦!”她的提案在最初得到了廣泛好評。
姜意很喜歡這個創意。
雲南的民族好客,傳統文化興盛,古鎮、風景、水和藍天,全是這裏的特色。
“水天一色,彩雲之南”,這場世錦賽的logo都是躍動的藍色火苗透出的燕式姿态。
叢瀾收到了不少的禮物,一個抽繩袋子裏全是細碎的小玩意兒,還有一個銀飾的镯子。
“下血本啦!”她開玩笑。
郝靜柏好羨慕的:“好好看!”
不是簡單的光面,上面鑒刻了花紋,應當是這邊的某種文化圖騰。
只有參賽選手有,女性是手镯,男性是一塊方形銀牌的項鏈。
用到的銀子克重都差不多,不過裏面的花紋各式各樣的,據說跟這邊的多民族相關,這個就是随即贈送的了。
叢瀾見孩子喜歡,就送給了郝靜柏。
郝靜柏:“!!!”
她驚喜若狂:“真的可以嗎?”
叢瀾拍拍她的腦袋:“可以噠!師姐給的就拿着。”
還把手裏的袋子扔過去,叢瀾道:“翻吧,喜歡什麽拿什麽。”
小周邊也很多,裏面七七八八的,能讓人玩半個小時。
這些東西一半多都可以在場館售賣周邊的地方買到,策劃人深知現代年輕人對周邊的熱愛,連這種地方都專門做了布置。
有人說感覺回到了驚瀾演出,這比賽看上去一點都不嚴肅,但很快樂。
外國運動員收到禮物後也很驚訝,不少人都拍了照片放到網上,吸引了一大波注意。
#花滑世錦賽禮物#還上了各大SNS的搜索話題。
至于賽前的紅毯,這個以前國內賽裏搞過并備受好評的環節,也被放在了開幕式之前。
叢瀾換了一身銀色的小禮服,頭發沒紮成辮子,而是一個利索的順滑馬尾。
這次有化妝師團隊跟來,沒禮服的選手他們還可以幫忙去借。
沐修竹幾人被按在座位上等着化妝,幾人根本沒有不适合的尴尬,而是好奇地跟人詢問這是什麽這又是什麽。
東北話占據了這個休息室,笑聲從未停止。
考慮到來這裏參賽的其餘選手不一定都有足夠資金支持,主辦方也提供了服化,有需求的人直接找到工作人員就可以了。
這一點很貼心,讓一部分确實財力有限的選手們長舒一口氣。
裘晨星不是想把誰比下去,而是想讓所有的花滑運動員都展現他們的風姿風貌。
“讓人們知道知道,我們花滑的靓女帥哥!”她很興奮。
紅毯環節多節點直播,還有主要的攝像機進行拍攝,之後也會剪輯成片,作為世錦賽的宣傳熱點之一。
美貌與實力兼具,這是花滑給大衆的一點小小震撼。
·
選手們排着各自的訓練時間,給一群人指了路以後,叢瀾拎着自己的書包和行李箱離開場館。
外面很熱鬧,每天都能聽見觀衆們的動靜,哪怕此時還沒開始比賽,也有不少人來到了現場。
OP正式對外開放,票數很少,只有賽場的最靠前區域是放開的,不過也能塞下上千人了。
不單是叢瀾的時間段,所有的OP門票都售空了。
“想第一時間進到賽場,看看這個神奇的場地!”
“據說WINGS直接站到了裁判席上?好爽,光看着就已經很爽了。”
“wings還有自己的專屬大屏呢,運動員都沒這待遇。”
自家比賽,所有的一切都給WINGS開道。
別說數據設備對接了,WINGS這次直接被裝在了裁判席的那條長桌上。
緊挨着主裁判位置的,就是明晃晃的青藍色WINGS外觀。
本不會有這樣高的關注度,誰讓四大洲的時候ISU作妖把裁判席給罩住了,加上二月底三月初鬧起來的世界範圍的大醜聞,這會兒知道張簡方硬杠ISU到明面上了,誰不想第一時間湊現場熱鬧啊?
萬一打起來了呢?
想開點,要是ISU的人被氣死了呢?
那豈不是更爽了!
這種現場錯過了就是永遠啊!
抱着這樣的想法,本次世錦賽一票難求,更在賽前出現了有人高額十倍求購門票的情形。
有一張票,此時就顯得厲害了許多。
便是沒有票的人,也有跑來現場的,因為據說這邊的周邊有很多線上沒有的新款,而且場地範圍裏居然還有NPC可以互動!
去OP的選手們看着場地裏低層區域坐滿的觀衆,好些都不太适應。
日常訓練的副館周圍是不排位置的,有的話也就是少許幾排小區域的範圍,但OP是在正賽場館,主要來試冰,是賽前的安排,所以這邊就等于是提前感受正賽氛圍。
有的選手結束OP後還舉着手機笑呵呵拍照,說,看,好多人啊!
·
賽前開幕式不再是簡單的表演和入場,而是有着層出不窮的各式演出,山歌響起的時候,那份震撼在場內回環。
連祝酒歌都被搬了上來,冰面上是穿着民族服裝的舞者歌者,觀衆席裏面是突然冒出來的潛藏NPC。
不能喝酒,但可以喝水。
觀衆沉浸式互動,在祝酒歌裏被熱情好客的當地人民送上了祝福。
解說待着的地方都有人跑過來,端着幾杯水,應和着場地裏的歌聲。
孫娅然失笑,還不忘她的職責,對着話筒說道:“賓至如歸,熱情好客,讓人無法拒絕。”
燈光,焰火,民歌,這個場館一下子就活了起來。
一群運動員入場的時候,每一個人都是高高興興的。
跟前兩天的紅毯抽簽一樣,大家的眼裏都映着好奇與欣喜。
有人之前還埋怨着時差,今日就感慨這裏真好。
叢瀾不知道從哪兒拿了幾根大呲花,見其他人想要,就把手裏的分了出去。
彩色燈光裏,這一小塊人群是最靓的崽。
·
世錦賽參賽者甚多,比四大洲要多不少,女單人數到了40,男單也在36左右,雙人和冰舞一個20,一個27。
一看就是激烈的厮殺。
賽前有人棄權退出,有人替補進來,比賽從紅毯到開幕式這幾日,也有人因為傷病臨時放棄。
網上有人想起來了雲南的海拔,還問道這次的比賽是不是在高原地區,那運動員們能遭得住嗎?
有人就罵矯情,不到兩千米的海拔算什麽高海拔。
于是,“高原訓練基地”的含義和作用,又被科普了一番。
然後得到了回答:不是高海拔,特意找了個雲南的低海拔區域。
這下子不少人都放了心。
随之而來的是“中方的貼心”,告知人們哪怕是在這種随處高原基地的情況下,我們依舊選擇了一個低海拔的賽場,看,我們才不是不管你們死活的ISU。
這一點他們确實該罵。
詹吟帶着宣傳部門迅速跟上,他們如今甚至宣傳的重要性,營銷二字加上輿論引導,等于掌握了話語權——當然,根基還是實力和拳頭,但只做事不說話,現在已經不是酒香不怕巷子深的時代了。
要做,更要說。
也是看到了相關的讨論,某些運動員才意識到,艱難與自己擦肩而過。
“吓死我了,這要是在高原賽場,我可能會瘋。”這人誇張地說道,“怕是要下了冰面就吸氧。”
也不是沒可能,旁邊的人臉都白了。
路過的沐修竹:“……”
謝謝,前幾天在騰沖那邊剛吸過。
劇烈運動之後氧氣的獲取本就艱難,高海拔低氧環境裏吸氧很正常。
他也不喜歡高原賽場的。
希望以後也不要去!
·
叢瀾想在這個賽季裏跳出4Lo。
“世錦賽是最後的機會啊,”她嘆氣,“要跳出來啊!”
當然在訓練裏成功過的,要不然她也不會放到比賽中。
于謹還在看其他運動員提交的技術編排,有人直接提交了四個四周,還有一個五四的。
于謹:“……”
前面的說不定還能信一信,五四是不是瘋了?
就算跳出來了那節目還能看嗎?
豈不是滑行就蹦噠,再滑行再蹦跶?
叢瀾:“你算什麽呢?算出聲了。”
于謹:“算BV高低。”
叢瀾的BV還不是最高的。
她:“你用電腦拉個順序不就行了嗎?用得着自己在這裏算?”
于謹:“我樂意,我喜歡,我就這樣。”
叢瀾:“老年叛逆期。”
于謹:“哎哎哎怎麽說話呢?”
他話題又一轉,指着縮小後印在A4紙上的文字:“女單比賽危險重重,你上4Lo不是很明智,如果前面的人發揮更好,我建議你适當地退讓一步。”
意思就是別拼4Lo了,用你的4Lz吧,BV高還穩定,兩個四周加上兩個3A的配置,能打過別人的三四、四四乃至于五四。
可要是4Lo又跟上次似的失敗了,就等于一個四周和兩個3A,去打別人的高BV配置。
倒也不是打不過,畢竟四周跳多了發揮也是不穩定的,叢瀾靠GOE和P分能加回來。
但總歸不保險嘛!
歡天喜地占據第一名優勢,不比苦哈哈擔心旁人超過自己要好嗎?
叢瀾:“可以啊,到時候看情況呗!”
她又不是傻子!
優勢之上嘗試是勇敢和追求,為了這些将自己的優勢磨沒了,她暫時沒這麽大度到可以放棄那個金牌的位置。
于謹說出這個建議,也是知道叢瀾會答應下來,他的學生沒這麽傻的。
“行。”他喜笑顏開。
知道歸知道,确切地聽見叢瀾應下,心裏更穩嘛!
·
比賽項目的安排是雙人男單、冰舞女單這樣的順序,由于參賽人數多,賽程也比較長,一共有四天的比賽。
一日兩個項目,每個項目可以隔開一天,這樣的話對運動員恢複和調整狀态也比較好。
第五天則是中午開始gala,晚上進行收官的晚宴。
其實gala也算是每一個比賽的閉幕儀式了,盛大又熱鬧,還非常的“團結”,力争顯示出體育項目的友誼與和諧。
褚曉彤沒趕上開幕式,她等到雙人比了一半的時候才跑來的,為此還摸黑工作了好久,不然連這時間都騰不出來。
叢瀾等在一個偏門旁,見她氣喘籲籲跑着過來,伸出手抓住了沒看到自己的褚曉彤。
褚曉彤下意識想打過去,見到是叢瀾才硬生生停住了手。
叢瀾:“……”
她震驚:“你這是遭遇什麽了?!”
下意識想動手可還行?
褚曉彤煩躁地抓了一把自己的頭發,站在這裏時還在喘着粗氣,她聲音不太好地說道:“別提了,這倆月遇見了個傻比,私下告白,錄節目時候動手動腳,要不是打人犯法我就一冰刀插他腦門上了。”
暴躁彤彤,在線跺腳。
叢瀾:“好爛一人。”
褚曉彤挽着她手臂,一邊跟叢瀾往場館裏走,一邊吐槽她最近的遭遇。
“我還不敢讓鄢珈躍知道,我生怕他拿着短道的刀就過去了,那玩意兒可比花刀鋒利是真能戳人腦門上的。扯遠了……這人真是有病,還總是肘着自己的側臉來我跟前,保持一個角度沖我耍帥,救命!我都恨不得替他尴尬出十裏地!”
叢瀾:“那咋辦?這都是騷擾了吧?”
褚曉彤:“經紀人讓我忍,對方背靠大山。”
叢瀾已經很久沒想起來過幹這行時的回憶了,但此時也能知道,這經紀人不靠譜。
褚曉彤:“她以前不這樣的,最開始陪我的時候也會跟我一起罵。但現在好像變了很多。”
會罵也會忍,其實一直是這樣的,褚曉彤說對方變了,是經紀人在這兩者之外又找到了更适應這個圈子的游戲規則。
褚曉彤不是很喜歡。
叢瀾:“忍着的話也不是不行,這種人一般過兩年就會爆雷,你避開他,再耐心等等,會親眼看到他牆倒衆人推,到時候你也可以落井下石。”
但不太好的是,得付出時間和耐心。
褚曉彤:“我也知道不能得罪小人,這種人賤起來都沒邊兒的……算了我咖位小,我忍!”
叢瀾打趣她,也是想讓褚曉彤別陷這個憋屈的心情,說道:“彤姐咖位還小啊?”
褚曉彤笑罵:“那肯定是比不上瀾姐啊!”
兩人走着說着,最初的吐槽被忽略,來到了賽場中間的包廂層,叢瀾從兜裏掏出來了兩張票。
都是邀請函,隊裏發的。
她倆進去後有人聽見了動靜扭頭往門口瞧,第一眼看過就下意識扭了回去。
嗯?等等,我好像看見叢瀾了。
卧槽真的是叢瀾!
兩次扭頭的動作看上去呆呆的,随後出現在眼眸裏的欣喜若狂也絲毫不像是假的。
包廂前側位置還沒坐滿,叢瀾跟褚曉彤小心過去坐下。
“啊啊啊叢瀾!瀾瀾你怎麽來啦?”
“彤姐你真的也來啦!”
混合在賽場尖叫裏,這些居然毫無違和感。
叢瀾:“看比賽哈,一起當觀衆。”
褚曉彤:“看來我還是稍微有點名氣的,哼哼。”
叢瀾:“誰能忽略彤姐啊?我兜裏有吃的你要嗎?”
褚曉彤餓死了快:“趕飛機我都沒吃東西,一路過來也麻煩死了。話說怎麽沒在騰沖啊?”
叢瀾:“高原比賽你是想看誰死?說吧,我聽着。”
褚曉彤:“額……”
對不起我忘記了。
叢瀾:“許久沒比賽,業務生疏了啊!”
褚曉彤:“多麽正常,我現在連點冰跳和刃跳都不會區分了。”
這就是假話了。
旁邊的人:“哇哇哇原來私下相處是這樣的!好可愛!”
挨着的包廂裏的人還往這邊瞅,恨不得直接坐到這裏來。
叢瀾跟褚曉彤的聲音不大,她倆又不是要嚷嚷得全世界都知道。
短節目要篩選進入自由滑名單的選手,前兩日的比賽時間在十點半就開始了,之後兩日是中午十二點開始的。
褚曉彤到得時間還行,她這晚都沒怎麽睡覺。
叢瀾看着她一個又一個哈欠得打,眨巴眼睛的時候都擠出了眼淚。
“怎麽覺得你比當運動員的時候還累。”她說。
褚曉彤:“唉,明星真不是人幹的。外面有賣飯的嗎?我餓了。”
叢瀾:“一會兒雙人比完了我帶你去吃東西。”
褚曉彤:“好耶!”
男單要在三點開始,之前會有一段休息的時間,出去解決下個人問題還是足夠的。
褚曉彤:“這組男伴怎麽這麽瘦弱?我感覺他抛女伴的時候好虛,這高遠度都是人家自己跳的吧?”
叢瀾:“是挺瘦的,胳膊那麽細。估計新組的吧?”
褚曉彤搖搖頭:“你看女伴單跳3T的時候,多好看,比男的強。她女單轉過去的吧?”
叢瀾還真不太清楚雙人的事情,她大概會知道一些運動員,卻不是什麽細節都明白的。
“要不我給你找個解說的耳機?”叢瀾說,“這種八卦估計解說會提。”
褚曉彤:“算了,我就随便叨叨兩句。”
挨着的觀衆們就發現,原來運動員跟自己一樣,看比賽的時候會激動得手舞足蹈,看見自家人上場時也會歡呼地蹦跶起來。
要是瞅見了誰摔倒失誤,更是一陣地可惜嘆息。
另外就是,彤姐的嘴是真的毒,噠噠噠的,跟機關槍似的,與她解說時一樣。
注意到裁判給分情況,她還會點亮自己的滿級嘲諷技能。
“喲喲喲,這次怎麽不拒絕WINGS了?怎麽不給自己腦袋上罩個罩子了?見不得人也不知道戴個頭套,真丢人。”
旁邊的人:“噗——”
憋笑真的很難,彤姐你注意點。
褚曉彤每到等分階段都會趁機嘲笑ISU,沒有一次是錯過的。
叢瀾還會附和她,嗯嗯啊啊你再多說兩句。
敷衍裏帶着鼓勵,随意裏帶着認真。
也不知道她這意思是真的還是假的。
反正褚曉彤是當真了。
讓一邊的觀衆不由得掏出手機,發個微博微信跟人分享一下這個情況。
【誰懂啊,幸運地坐在了彤姐瀾瀾身邊,聽了全程的相聲】
【彤姐不該是東北的,她到天津也挺合适】
【她好會罵,學到了學到了】
褚曉彤:“我就喜歡看賤人自有天收的這一幕。”
她說的是裁判再次憋屈地被WINGS改了成績,并表示裁判組九人評分裏有兩人分數離譜地低,标識這兩人有問題。
ISU醜聞曝出之後,世錦賽的WINGS就成為了協助證明裁判組威信與公正性的唯一方式。
張簡方一直很想讓WINGS上國際賽場,之前想讓它輔助,這個賽季随着比賽的陸續開始,他想讓WINGS取代裁判組。
但這一定是異常艱難的。
所以他後來的訴求是,讓WINGS能左右裁判的打分。
這一場世錦賽,裁判的專屬系統界面專門多了一塊WINGS的位置。
在這個無法被取消的彈出框裏,是WINGS根據裁判的每一次給分,對其實時分數給出的評價。
簡單來講就是,裁判給選手打分,WINGS監督他們并給他們打分。
還會在之後将裁判組的實時分數與自己的分數雙份展開,自動圈出裁判給分出現問題的地方,讓他們在複核階段進行糾正。
比如有個跳躍,九個裁判裏七個+3,但就是有一個負分,或者+1或者+5,哪怕是去掉最低最高分之後沒有影響,WINGS也會讓這兩個人看到被圈出來的數字。
不是說不能給出1和5,而是在WINGS認為它該是3和4之間的數字,并且大部分裁判也這樣認為時,獨獨有人覺得得是1、得是5,那這就有點不對了。
那些習慣性複核階段把打分調低的,就更不用說了,有問題WINGS直接就抓。
它還毫不客氣,全場那麽多塊屏幕,為了它更是多添了不少,足以在不影響轉播現場的同時将這些打分過程全部直播給觀衆們。
現場的,包括線上直播的。
那勾出來的紅圈圈,真的是好明顯啊!
裁判被這手打得猝不及防。
本就岌岌可危的ISU,找張簡方去破口大罵,還說他要是再這樣跟ISU作對就收回之後的賽事舉辦權。
張簡方:“醒醒,現在掌握主動權的是我。”
确實。
ISU的信用值已經跌到破産了,它的成員們犯事兒的太多,加上醜聞中暴露了很多為違法者遮掩的事實,也讓更多人厭惡這個組織。
如此一來,不單是賽事的公平性被質疑,就連這個組織存在的必要性都被人懷疑了。
有什麽用呢?
這樣的組織所主辦的賽事,真的有必要嗎?
但凡這個世錦賽在非中國的地區進行,那麽,它就會成為一個恥辱,會是加速ISU倒閉的砝碼。
張簡方這一操作,WINSG一直以來的公正形象,反而救了ISU一把,讓人們知曉,花滑不是沒有未來的。
天塌了以後,留下的只有這麽一根柱子了。
ISU的幾百萬美元公關費用毫無作用,他們現在臭名昭著,踩着他們起來的,就是張簡方。
收回未來的賽事舉辦權?
那麽倒黴的只會是ISU,張簡方将會成為受害者,到時候被查處的就不是那幾個人,而是更多、更多。
張簡方:“還沒看明白現實嗎?要不要我再給你們分析一下?”
ISU:“……”
不必了。
他們以為張簡方只敢色厲內荏地威脅,什麽WINGS什麽官方站隊,都僅僅是表層的掙紮而已,根本就不能動到他們內部分毫!
可他們錯了,還錯得離譜。
賽季初和賽季末,截然相反的兩個位置,被看作獵物的對象成為了獵人,如今真正是用槍指着他們的腦袋,逼着他們做事。
到底是怎麽發展到這一步的?
衆人百思不得其解。
而被WINGS直接公開了打分界面的裁判組們,低頭看着自己的屏幕,擡頭就是放大後懸挂在賽場一周的超大屏幕。
真巧,上面的內容和自己的屏幕界面一模一樣哎!
裁判們坐立難安。
他們給分需要看動作、反應、輸入,所以實時分的出分有時差,但WINGS不是。
WINGS的數據采集器在擋板上密布着,這次參賽的所有人還被要求佩戴了少量的芯片,選手的動作結束,它這邊連分析到給分,能在人類無法意識到的速度裏,即刻展現結果。
對WINGS系統來說這是要耗時的,對觀衆們而言幾乎就是沒有時差。
一邊是WINGS即刻出分連帶規則解析,一邊是裁判組慢悠悠出分還沒标準分析,任誰都能看出來前者的強大。
并毫不留情地嫌棄後者。
“下去吧!”
“別在這裏丢人現眼了!”
“怎麽出分這麽慢啊?”
複核時如果分差與WINGS的在2分之外,那麽,系統直接鎖定裁判組出分渠道,最終成績根本不可能流到大屏幕上。
褚曉彤:“哎哎哎,這是WINGS在扣押他們嗎?”
叢瀾:“你這話好難聽,這分明是威脅。”
褚曉彤:“哈哈哈哈!”
旁邊:“!!!”
你這話更難聽好不好!
不僅僅是威脅,這還是明晃晃地挑釁。
要麽按照我的分給我幹幹淨淨地出,要麽就坐在這裏讓大家看看你們的狗樣子。
不改分?可以啊,分數就給不出去,選手就在KC區坐着吧,萬千觀衆的緊盯之下,你們這幾個裁判組成員要是不介意,就幹巴地坐着別動。
大屏幕上WINGS還半點都不客氣地把出問題的小分項給标注了出來,原本要到賽後才會有的小分表,直接實時給現場和網絡所有人。
公開透明的打分過程,随時強勢糾正的AI管控,哪怕這一場比賽不是中國國內賽似的,全權交給WINGS打分,這個世錦賽也基本上是WINGS在操縱的了。
沒辦法,再怎麽想強撐着不改,認為自己沒有錯,看到分數死活出不去,KC區的選手躁動不安,全場的觀衆齊聲呼喊怒罵,這些人也總是會低下頭顱的。
以前人們再生氣也對裁判無可奈何,T裁說錯刃就是錯刃,說沒存周就是沒存,J裁不管怎麽給分都是對的,數據助理只要把分數傳出去就完成了任務,這個選手的成績就這樣定下了,基本不可能再更改。
他們的權限最高,沒有人能控制。
龌龊裁判們宣揚的“我執掌着世界頂尖運動員的命運”,成為了他們得意洋洋的談判砝碼,他們游走在利益之間,用別人的未來替自己鋪出康莊大道。
何其可笑!
嚣張的人終于受到了制裁,這個賽場不再是他們耀武揚威的場地,分數無法被肆意操縱,每一個打分都要戰戰兢兢,因為無數雙眼睛在盯着。
這是他們該得的。
運動員會在比賽時受到無盡壓力,因此崩潰的、發揮失誤的比比皆是。
裁判也會這樣。
他們曾經知道自己可以肆意妄為,現在卻發現做不到了。
與此同時,四面八方投來了灼灼目光,每一道都足以燒破他們的肌膚,無形的熱度似乎要把他們燃燒殆盡。
“我不行了。”
“我不想繼續了。”
“我不當裁判了,我要求退出。”
裁判席間的十餘人裏,過半的人都冷汗頻出,擦了一下又一下,額頭的汗水無止盡,背後的襯衫早已濕透。
有人的手指打滑,連屏幕上的選項都摁不到。
堂溪沉默地看着這一切,無聲地笑了出來。
她是裁判席間少有的衣衫幹爽的人,也是狀态最好的那一個。
導演很欠揍,她讓人把鏡頭轉給了裁判席,每一個坐在這裏的人都給了一秒的特寫,無人遺漏。
“哈哈哈哈!”
“我還以為他們天不怕地不怕,沒想到也慫的要命。”
“好醜啊。”
“堂溪姐美得格外突出。”
“全靠同行襯托啊!”
褚曉彤銳利點評:“這出戲叫小醜現形。”
叢瀾:“我們彤姐一直這麽有才。”
褚曉彤感慨:“畢竟現在靠嘴皮子吃飯,得會說才有前途啊!”
旁邊的人快笑抽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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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人的比賽是第一場,引起的轟動也很劇烈。
觀衆們是狠狠地出了一口氣,加上從未看到過這樣的賽場,沖擊之下都覺得很爽。
至于ISU的人,從前場到後場,可謂是無人生還。
他們想過張簡方會在這方面動手,但就是沒料到WINGS能這麽搞!
裁判的給分與WINGS的分差連2分都不能有,這跟出分直接靠WINGS有什麽區別?
他就不怕被罵中國冰協操縱成績嗎!
這樣的言論是完全有可能的,AI出自哪國,就會被其他國家聯合攻擊,什麽科學無國界,那就是騙小孩子的。
可ISU的人忘記了一點。
從誕生至今,WINGS的每一步走得都艱難無比,它的每次露面、每一分公平公正的大衆認知,都是在人們對ISU的一次次失望中增加的。
冰迷們百分百相信WINGS嗎?
不見得。
可是WINGS與ISU的對抗留下的腳印太明顯了,它的“神格”完全就是ISU送來的!
既然這個賽場在ISU的管理下這麽爛,為什麽不能交給WINGS呢?
哦,你說中國冰協也是一肚子壞水?他們會逐漸掌握賽場?
那比得過你ISU黑嗎?
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
得過且過至少目前是過得去,而不是像ISU這樣日複一日地更加過分。
換一個新東西上來,起碼前幾年會好過一些。
大不了等WINGS出問題了,你們別的AI頂上呗!
就像是cop1.0替代六分制,前者這些年再不公平,起碼在最初的時候,它讓亞洲人拿到第一成為了現實。
這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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叢瀾帶褚曉彤去找飯吃,她自己不能吃,于是就只好看着褚曉彤大快朵頤。
褚曉彤:“哎呦呦怎麽辦,我現在想吃什麽就吃什麽。”
她話音越來越含糊,因為東西已經塞到了嘴裏。
叢瀾翻了個白眼。
褚曉彤依然賤嗖嗖的:“好慘哦叢瀾瀾,只能看着我吃這麽豐盛的菜,雞肉真好吃啊!我還可以再吃一盤!”
叢瀾:“吃的都堵不上你嘴啊?”
褚曉彤哼唧唧的,還跟她顯擺:“你知道我二月去參加了一個美食節目麽,我跟其他嘉賓一起吃了一條街!你是不知道,那燒鵝,那年糕,那臭豆腐……”
叢瀾面無表情地摁着她腦門:“我知道!我在參加比賽,你給我發圖片了!”
褚曉彤:“我再跟你形容一下,你記一記。”
叢瀾:“我拉黑你了。”
褚曉彤“啧”了一聲:“大喜的日子,大度點兒!”
這話是剛才聽觀衆挖苦下面裁判時說的,因為看着撐完雙人比賽的這群裁判已經快死過去了,一個個吊喪鬼似的飄出了賽場。
叢瀾忍不住回憶觀衆說這話時的語調和表情,沒憋住,笑出了聲。
褚曉彤顯然也想了起來,連吃飯都顧不上了,先捂着肚子笑了好幾秒。
“哈哈哈哈!”
歡快的氣氛在這片神州大地上蔓延。
今天真是個好日子,三月,早春季節生機勃勃。
溫暖的雲南風光無限,此消彼長,ISU越倒黴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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