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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5 章
舒清晚神色不變, 依舊與他對視。
容先生好不習慣的一句話。
“是嗎?我還以為容總身邊沒有少人。”她聲音輕輕,不以為意,“何必這麽執着于舊情?”
只不過, 蜂蝶成衆, 他應該是被撲的一個。比如羅小姐、談微。
讓他追人——他确實可能這輩子都沒有過這樣的體驗。
容隐過來拿走空咖啡杯。長指落在上面, 卻沒有取走, 而是偏眸看向她。
他們之間距離一下子近得可聞。
那雙眼中仿佛摻雜濃墨。
她仿若被吸進其中,沉默須臾。
容隐靜看着她, 啓唇道:“你要試試嗎?”
她眸光輕動。
要不要試試, 他身邊有沒有少過人。
這似乎不是能太純潔地驗證。
而他仍直視着她,看着她眸中的波瀾。
“試試我身邊到底有沒有少過人?”他嗓音淡淡。
距離太近, 他身上的壓迫感在襲來,她往後退了半步。
高跟鞋與西裝褲的交集。幾年前,在他的辦公室裏,她掠過某種念頭,只不過覺得太荒唐。
她輕抿住唇,拒絕接下他的話, “與我無關。”
容隐輕擡眉骨, 并未強求。
回來後, 舒清晚已經讓人将這幾年雙方所有的合作交集整理了出來。
她将桌上放着的那沓文件交給他。
那是容隐。他不會看不出來她的意思。
簡單翻過一眼後,他撩眼看她,言簡意赅:“給我一個退的理由。”
舒清晚垂下眼:“我一直想脫離你。”
剛開始的時候,不論是行事風格還是決策習慣,她身上帶着很多他的影子。而這幾年,她一直都在努力擺脫。
擺脫影子, 也是在遺忘。
減少關聯,漸漸的, 他們之間就很遠了。
容隐眸光轉冷。
他似乎讀懂了她的意思。咬牙,下颌線緊繃得淩厲,“舒清晚。”
“你別想。”
她想放手,還要讓他點頭同意?
她擡眸看他,眸色沉靜,不見懼色。
對上了他很冷的眼神。
意味着這場談判破裂。
她撇撇嘴。
而他不點頭,州越不可能退場。
容隐看着她,嗓音低低,“你見過将花養成後就松手的‘好心人’嗎?”
舒清晚微愣。
聽得出他的意有所指。
他是在說Night,也是在說她。
也聽得出,容先生的不肯罷休。
對視間,未免有些僵持。
舒清晚握着桌邊的指尖微緊。時間已經差不多了,她不知道他今天哪來的空閑,在她這裏待了這麽久。
随珩的微信進來時,她拿過包包和手機,“我還有事,要先走。容先生,一起嗎?”
這裏是她的辦公室,她要走,留他自己在這也不太好。
她約了随珩。但面對着他時,并無緊張色。
容隐掃她一眼,和她一道離開。
公司的人看着他們并行離開的背影,有點奇怪,也有點八卦。
雖然是合作方,但是好帥。
他們一走到門口,随珩的車剛好抵達。
他過來接她去實驗室。
車窗落下,他朝他們輕一颔首。
容隐眉心輕皺,沒有想到她是和他有約。
兩人視線對上,靜靜地産生碰撞。他眸光淡淡,側顏輪廓亦是冷硬。
上次那場相親,他以為只是一場相親。
他雖然經驗不多,但也清楚,在那之後還有交集的話,便是雙方有意了。
男人臉色有些冷。
舒清晚沒有在意,同他道別。
她上車離開。
至于要去做什麽,也沒有和他報備的需要。
杭助理和司機已經抵達,在一邊等他。
容隐卻沒有立即離開。
站在原地,靜看着那輛車遠去。
會安排上相親,是雙方家中有意。
相親之後還有交集,就是兩人也有意。
他扯松領口,彎腰坐進車中。
杭助理原本想彙報點工作,可是察覺到氛圍,愣是不敢開口。
只敢讓容總自己安靜。
容隐阖了下眼,胸腔裏情緒煩躁。
這回這個随珩,和幾年前他在美國見到的那個小男生不同。
堵車的時候。
容隐拿過手機,找出宋棠音的微信。
上面有幾條語音,他已經不用聽都能知道是在說什麽。
他按住語音條,嗓音很低:“您着急的話,怎麽也不安排介紹?”
宋棠音應該沒在忙,聽見得很快,但是不解:【?】
跟容隐的某個習慣一樣,都喜歡打個問號,丢給旁人。
容隐皺了下眉,忍下沖動,倒也沒再說什麽。
他沒了動靜,任由宋棠音坐不住,站起身,對着這條消息思索與煩亂。
車裏安靜,反倒心煩氣躁。
容隐啓唇,讓司機放首歌。
他平日裏鮮少聽。杭助理鬥膽連上了自己的歌單。
他支着下颌,閉目養神。
「不自覺,愛到不敢冒險
成了你的傀儡一年兩年
才看見我有多狼狽
愛到妥協,到頭來還是無解」
容隐擰眉。
杭助理:“……”
好想切歌。
但會顯得太刻意。
-
舒清晚頭回來到随珩的實驗室。
随家實力雄厚,即便是在北城這寸土寸金的地界,随少也擁有偌大一個單獨的實驗室。
這裏也不是誰都能進來與參觀。
她是難得被開放的參觀者。
随珩帶她進去。
他之前和她聊過的幾樣工藝,他有讓人去做過成品出來。已經讓人搬了過來,都擺放在裏面,她可以盡情去看。
他指着其中一處,給她講解,“跟你說過的,就是這種。”
它的工藝精細得令人驚嘆。
屬于中國底蘊的雄厚,在這些工藝為人所見之時,達到了頂峰。
舒清晚之前只見過紙上的介紹,這回看到了實物。她目不轉睛,喜愛溢于言表。
她喜歡這些重工制作。
繁複、華麗,精致絕倫。
随珩輕勾唇,并不意外。
但與此同時,成本也是極高。用于制作的話,只能是用于一定定價的高端珠寶。否則,入不敷出。
這需要生産商擁有一定的實力。
而這份實力,随珩好像不是特別擔心她。
所以他也不介意帶着她深入。
“專業工藝主要是在蘇城。不過,他們研究得不深。你感興趣的話倒是不用再跑一趟,直接問我就行。”
他所鑽研的專業程度,已經遠超于他們。
随博的底氣很足。
舒清晚忍不住彎唇。
她确實感興趣,也想要研究。即便是不用于作品,她私人方面也頗感興趣。
在他的實驗室待了很久,外面夜色降臨她也毫無所覺。
舒清晚有些看不夠,她開玩笑說:“我也跟着你讀博吧。”
他年紀很輕,但是已經在帶學生。
随珩擺弄着鼠标,點出一組實驗數據,随意一笑,散漫道:“今年指标已經滿了,不招。”
他中途接了視頻和電話,舒清晚聽見他的同事都喊他“随博”。正好她也不知道怎麽喊他,有點蠢蠢欲動想要跟着喊。
得到他允許,舒清晚将其中兩個地方拍了下照片。她想回去後讓Night的員工能夠跟着一起觀摩,說不定能夠從中得到什麽作品靈感。
一不小心注意到了時間,随珩才發覺已經很晚。他眉間掠過點無奈。倒是沒想到會在這裏逛得這麽投入。
他們去吃了個飯後,他送她回去。
回北城後,為了方便,舒清晚在外面單獨也有一個住處。有時候工作太忙就住在外邊。雖然林家也挺好,但她感覺這樣比較能專注。
随珩送她回的就是那裏。
知道她今天意猶未盡,他輕笑道:“改天再帶你來。”
“好啊。”舒清晚應道,又偏頭問他,“随博,你的出場費貴不貴?”
他們熟得有點快。
就跟相親那天剛認識的時候一樣。
随珩挑眉,“做什麽?”
他的身上,有一種貴公子的感覺。
但和容隐那種又不太一樣。會更加幹淨,仿佛與随家過重的繁華與家底并無關系。
舒清晚十分誠意,“回頭鑽研的時候有需要,想請你來幫忙探讨探讨。”
她還知道要付出場費。
随珩偏過頭去,忍不住笑。
随少爺的身價當然不低。
“放心,給你一個你出得起的友情價。”
況且,研究這一行,有些時候已經将金錢置之度外。他們看重的是更多其它的東西。
比如,現在舒清晚走的這一條路。
這樣的話,那價格應該不會太高。舒清晚松了口氣,畢竟他是專業人士,要真開高價那她還真不一定買得起。
她彎了下眼,“感謝。”
随珩目光從沾染了月色的她身上掠過,輕擡下巴,“回去吧。”
她同他揮揮手,“路上小心。”
他颔首,回身拉開車門。
舒清晚回家,腦子裏還裝着剛才所看見的所有工藝。
太精巧繁複的設計,會讓人拍案叫絕。
她太喜歡。
不過,如果做出來的話,那也是中國的奢侈品,價值不低。在很多方面都有問題,比如市場方面還需要研究。
車開進來有點麻煩,她剛才只讓随珩停在外面,方便他開走。
她獨自進去,距離也不遠,幾步而已。
沒想到,到樓底下時,她看見了前方半掩着陰影的一道身影。
那道身影對她而言太熟悉。
她幾乎都不用看清,就已有所覺。
舒清晚腳步一頓。
沒有想到,會在這裏看見他。
今天下午剛分別的人。
他只穿了件白襯衣,領口敞着,帶着幾分倦怠的懶意。
會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
舒清晚看着前面的人,聲音輕輕,“容隐。”
他那樣傲的人,卻也會折下身段,屢屢來找她。
她抿住唇。
他真的變了。
換作從前,他不會。
容隐撩眼看她,狀似無意地瞥了眼外面。他與随珩,應該是剛剛錯開。
見她腳步止住,他問她:“請我上去坐坐?”
有點像是,引狼入室。
舒清晚有點難點頭。
可他目光灼灼,帶着很強硬的攻勢。便是不上去,好像也不影響他什麽。
而且,要上去的話,對他來說也很容易。不知道容公子今晚是在僞裝什麽紳士,竟然只在這裏等她。
她提着包的指尖微緊。
他靜看着她,好像是有話要跟她說。
舒清晚垂眸,走進去,按着電梯。
他們之間靜靜。
卻像是有一股危險的氣流在生成。
舒清晚沒有意識到,她始終輕抿着唇。
電梯到了她的樓層。
她先提步走出去。
燈光明亮。
電梯門在身後關上,這邊已經沒人。
容隐握住她的手腕,将她帶了過來,動作很重,帶着不容置喙的強勢。
猝不及防,高跟鞋跟與地面摩擦出聲音,她眸光倏動,心跳還未落定,擡睫看向他。
壓抑了一整天的情緒,或許終于在此刻暴露端倪。
容隐低眸望進她眼底。牙根微緊,他咬着聲音問她:“他有哪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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