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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章
一直到深夜, 舒清晚和梁初楹還在警局處理着這件事情。
梁初楹家裏來了電話,她看了眼正在和警察流利溝通的舒清晚,放心接起, 和爸爸說了幾句話。
大學時, 舒清晚成績很好, 不僅專業課游刃有餘, 還能富有餘力去學些別的,并且她感興趣的東西, 基本上都能抓在手裏。
在這邊讀書讀的經常頭疼的梁初楹自嘆不如。
也是這時, 外面一陣動靜,應該是又來了人, 舒清晚沒有去注意。
她将大致經過講了一遍,最惡劣的莫過于被威脅了一回人身安全,以及侵犯威脅。
她并不覺得這是一件難以啓齒的事情,正常敘述。這些事情比較會讓人造成恐慌的點可能是在于它發生在異國他鄉,更讓人沒有安全感。
梁爸爸聽妻子說完就已經被吓出一身冷汗,他總覺得國外不安全。跟女兒講着電話, 說要親自過來一趟。
梁初楹原本應着好, 直到她擡頭看見了什麽人, 唔了一聲,“不用了爸爸,好像有人過來處理了……”
梁爸爸還是不放心,“誰過去了?”
梁初楹:“林董。”
梁爸:“?”
誰?
知道沒有出什麽情況,警察便有些不太在意,八成是準備輕拿輕放。“是不是有誤會?一開始的描述情況或許就出了問題……”
舒清晚蹙了下眉心。
也在這時, 她的肩膀突然被人握住。
她愣了一下,回頭便看見了覃漪。
“怎麽會有誤會?就算是什麽誤會, 也不能夠這樣威脅!”握着她的肩膀,覃漪回應着那個警察,字字铿锵,帶着怒火,俨然是不認同對方話裏的每一個字。
舒清晚還沒說話,覃漪就已經氣不過,站在她這邊跟那個警察對峙着。
剛才他們聽她說完了經過,就已經在心驚肉跳。今天萬幸的是沒有出事,如果出事該怎麽辦?!
這種人渣,還要為他找什麽解釋?她還沒要個解釋呢!
舒清晚還在意外他們的突然出現。感受到握在自己肩上的手氣得發顫,她也愣了下。
這些事情她本打算自己處理,從剛才到現在就沒和家裏說起過。
雖然當時挺危險,但現在于她而言也只是報個警的小事。沒想過會被撐腰。
“他有什麽道理?這麽嚣張地威脅兩個女孩兒了是嗎?”
覃漪簡直滿腔怒火。
林稷年帶了人過來。要求找出對方,并且一定追究到底。
什麽金錢、時間的成本,他們又不在乎。
放過這件事,絕不可能。
梁初楹感覺她的底氣都足了,更不用說舒清晚。她眨眨眼,挂斷電話小跑過來。
這個社會總是看兩個小女孩好欺負。
不是不重視,就是想糊弄。
他們一來,事情很快解決。
要是這點事都處理不掉,林稷年也不必再叫林稷年。
情況發生得突然,舒清晚還不知道該怎麽跟他們相處。從警局出來後,她跟梁初楹準備回家。
已經折騰到了深夜,剛發生了件讓他們那麽擔心的事情,加上那個司機今天就是将她們送到家樓下,知道她們地址,林稷年哪裏能放心?
他和她分析着情況,提議道:“家裏離這不遠。你和同學今晚不如就住家裏。”
舒清晚擡眸看了他一眼,有些訝然。她就沒有想過這個事情。
“今天也累了一天了,家裏每天都有人收拾,回去就能休息。”覃漪也在旁邊附和着,積極在掃清她的後顧之憂。
至于別的日常用品,自然更不必說。
從來到這裏的第一天,她就已經準備好。
早就想接女兒回家,只是始終無法實現。
舒清晚不太想答應。但今天确實折騰得夠久了,梁初楹挽着她手,甜甜道着謝。
除了是好友父母之外——
天,她竟然都能混到去林家住一晚了。有點不可思議。
她們不用再找交通工具,坐上了車。前方司機在開車,舒清晚手機開着,她無意識地點進和舒母的聊天框,又退了出來。
可能是和另一對在一起時,會對原來的父母油然而生一股心虛,因此出現的無意識行為。
……今晚這回,她沒有被放在敵對的一方。
有人和她站在了同一邊。
她微垂下眼,烏睫垂落,有些恹恹的倦意。
林家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
司機并不認識她。但是他有基本素養,只管開車,甚至都沒有過多投來冒犯的好奇視線。
即便她才是他們的孩子,也沒有人知道與認識。
覃漪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北城告別之後,她甚至害怕她們這輩子都見不到面了。這會兒坐在舒清晚身邊,緊張的反而是她。
今天遇到的事情不算小,可她一直獨自在面對,沒打算給家裏發消息——不管是舒家還是他們。
她獨立,卻看得他們心疼。
尤其是當看到她同學在跟家裏打着電話的時候,他們時常會覺得,他們給她的怎麽會這麽少。
覃漪想去拉她的手,但是控制住了肢體動作。她關心地問着:“是不是累了?馬上就到家了。今天吓到了嗎?他沒敢動手吧?”
那種人渣,哪怕只是動到女兒一根頭發覃漪都要計較讨回。
舒清晚搖搖頭。
動手的話,她跟梁初楹也就動回去了,不會乖乖坐以待斃。
這個房子是覃漪和丈夫新挑的,林馥一沒有住過。每個地方都沒有另外一個孩子的痕跡。
她專門挑了個地段很好的,想将它送給舒清晚。
舒清晚微愣,“不用……”她頓了頓,解釋說,“現在那個地方我也不一定長住,之後應該就搬走了。”
這回愣住的是覃漪。她怔怔地問:“你要去哪裏嗎?”
舒清晚像是她抓不住的風筝線,等不及她的腳步追上來,就已經飛遠。
“不一定。沒決定好。”
她有幾個規劃,但是還沒落成。
覃漪忍着鼻尖酸意,試探性地提出:“也可以跟我們說說……我們還可以幫你做做計劃,或者參考。”
舒清晚走得太遠,早就超過了舒父和舒母,從高中開始她基本上就是自己做決定。
甚至更早。
她随意地颔首,沒有太認真。
林稷年坐在副駕駛,一路都在聽着。
會突然從北城離開來到這裏,當然不會無緣無故。基本上也能确定就是感情問題。而她前路浩蕩,并不拘于一格。
到了林家,這裏不僅地段比她們租的房子還中心,地方還很大。相比之下,唔……梁初楹感覺她拉着舒清晚租的房子确實好委屈舒清晚。
時候不早,她困得不行,禮貌地道過謝後就先去休息。
舒清晚也是。
一路進來,舒清晚都沒有多看,但在推開他們安排好的房間時,還是微微一頓。
這個房間,比她和梁初楹租的整個房子都還要大上一些。
她直觀地感受了一下林家的實力。
而裏面不僅用品一應俱全,還已經布置了一個很豐富的法式風。房間雖大,卻不顯空蕩。
她不像是臨時來借住的客人,倒像是這個房間的的主人。
些微一頓後,她走進去,洗澡時順便洗了下頭。
擦幹頭發上的水分,她披着毛巾,玩了會手機。
雖然離職,但舒清晚有在關注擇暮的後續發展情況。
在開發整個項目的時候,她有在其中捕捉到一點更深層次的靈感與方向。
還沒有付諸實施。
她想做的事情,或許不止于“擇暮”,不止是州越旗下的項目。
如果可以,或許可以試着,将整片想象過的世界實現。
那些事情光是想想就能知道實現步驟的艱難。
相比而言,她目前的生活狀态就很舒适。可能很難讓人理解為什麽還要去折騰。
舒清晚想起之前在書上看過的一句詩——
“我要的不是岸,而是海浪翻卷。”
她貪圖的不是停岸的安逸,而是沖浪的快意。
她刷着手機上的信息。半天沒看,就積攢了一堆未讀消息。
也是這時,傳來敲門聲。
舒清晚看過去幾秒,起身走去開門。
她洗漱完,已經換上了睡衣,和平時在外不一樣,是很休閑放松的模樣。
睡衣不知道是什麽品牌,穿起來很舒服。
她有留意了下,發現這裏面的很多東西都沒看到品牌。但可能反而昂貴。
覃漪也不知道她睡着沒有,就是過來試一下。連她會不會開門都不知道。
看到穿睡衣的她時都有些不習慣,覃漪眨了下眼,在珍惜着她們私下裏難得的相處狀态。
她手裏拿了不少東西,跟舒清晚解釋說:“我看到你皮膚有點曬紅,就拿了一些曬後修複的東西……”
舒清晚皮膚很白,偶爾的曬曬并不在意。以今天的強度也不至于曬傷,她就沒太關注。
聞言,她讓開道讓人進來,“那你放這就好。”
“好。”答應完,覃漪卻沒走,“困了吧?我先給你塗一點,很快就好了,待會你就能睡覺休息了。”
覃漪總是很心細地會替孩子考慮完。
舒清晚想起了她們剛認識不久的時候,覃漪的熱情也是像這樣讓人接不住。不然她哪裏會那麽敏銳地察覺出異常。
她看了眼那些面膜水乳什麽的,一堆東西,光是研究就要半晌。她本來沒準備用,既然如此也就沒拒絕。
覃漪将一瓶護膚品打開,倒了一點在手上、化開。第一次幫女兒塗臉,心情是很難描述的激動與澎湃。
她按捺住,強裝鎮定。
舒清晚的皮膚很好,卸了妝後,臉頰上還可見細小的絨毛。
近距離這麽看着她,碰着她,覃漪有些難言的哽咽。
多年前曾以為,她這一輩子有一個健康的家庭,嫁給了愛人,兒□□秀貼心,順順當當,毫無遺憾。
現在才覺得,她這輩子太難平。光是錯過真正的女兒的這麽多年,就是她這輩子都無法抹去的遺憾。
覃漪連動作都不敢用力。仿佛舒清晚不是二十五歲,而是五個月。
簡單收拾了下,舒清晚準備再貼張面膜就好。覃漪只得收住了手。
她去将吹風機拿過來,“把頭發吹幹?”
舒清晚接過,“謝謝。”
沒有還要麻煩她幫忙吹的打算。
林馥一經常讓她幫忙吹,就躺在她腿上玩着手機,和她說着話。
但現在她們之間俨然還沒法有那樣親昵的舉動。
舒清晚吹着頭發,覃漪還在看着有什麽自己能幫忙的事情。
這個房間她準備了很久,一直在不斷往裏添置着東西。直到今天,女兒才終于住上。
等她吹完頭發後,覃漪才不得不離開,又不放心地叮囑着:“今天吓到了嗎?要是害怕的話……”
她今晚不是第一次問。舒清晚搖頭,“不會。放心。”
小事情而已,不會影響睡眠。
覃漪點點頭,這才關上門。
舒清晚看了眼門口,她當然感覺到了覃漪的不舍離去。桌上還放着各種瓶瓶罐罐,等時間一到,她将面膜一撕,便上床睡覺。
她自己在外面久了,倒是不會認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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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
到了談微發給他的那個邀請時間,容隐還是沒有前往。
兩家在順利進行的各項流程,他當然不會不清楚。而他旁觀着一切,等同于默許這樁婚事。
所有人都以為他願意娶談微。
看着他的态度,老爺子總算放心,也終于滿意。他們之間的所有矛盾就這樣迎刃而解。只要一切順利,之前獻祭掉的州越項目和虧掉的所有東西,之後他自然會找機會補給容隐。
容隐沒去理會老爺子的那麽多想法。
他按着信件給的地址,去了趟那家藏在巷子深處的旗袍店,取她做好的旗袍。
确認完信息後,老板去找訂單。
旗袍店裏,擺放展示着各式各樣的旗袍。容隐也不知道她做了件什麽樣的。
虞杳杳送的那件正紅色旗袍,還收在柏悅苑裏。那天他看了眼,她沒有帶走。
所有的衣服、旗袍全都帶走了,唯獨那一件,被落在了角落裏。不知是遺忘還是不想帶走。
那張照片,在收到之後,他看過了兩遍。
她穿上的樣子,比他想象的要驚豔。
容隐斂眸,腦海中回憶了下她的上一件新旗袍。
是件水藍色的。
鳳眸不由微眯。
當時他還在跟她計較“公私分明”的稱呼。叫了“舒組長”,就不能再叫“晚晚”。
他的指腹摩挲着手中的信件,感受着上面紙張的紋路,動作緩緩。眼眸中,逐漸浸上一層濃郁的深色。
這家訂單很多,老板翻找起來需要時間。
他也不急,就在這等着。
餘光忽然瞥見店裏最重的一抹顏色——
容隐眼眸掃過去。
是一套大紅色的重工秀禾服。
他的目光停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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