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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舒清晚坐在那裏, 不知在想些什麽。
過了許久,才起身離開。
林檐靜默地跟着她,陪她到了家後, 他在樓下斂眸靜了一會兒, 神情始終很淡。
回到家後, 她很快睡着。但睡得很不安穩, 一直在做夢,一連睡到了下午才醒過來。
阿姨一早就在外面等她, 見她從卧室出來, 才松一口氣:“舒小姐,您快給先生回個電吧, 他好像有事找您。”
容隐打不通她電話,直接讓阿姨過來看了眼。
舒清晚微怔。剛睡醒,還有些不太清明,昨夜的一切恍如隔世。
想起昨晚自己發的信息,她不由抿唇。
她去拿手機,才發現它不知道什麽時候被折騰到沒電自動關機。
充上電後, 一開機, 手機裏便湧進了數個未接電話。
還有他的信息:
【舒清晚, 接電話。】
她抿住唇。幾乎能想象出他叫她名字時眉宇間的冷戾。
已經不敢接。
她發現她有點回避型人格。
消息發完後,就不想面對。
握着手機半晌,可能是知道她醒了,他又一通電話打進來。
舒清晚猶豫了下,接起電話。
短暫一秒的沉默後,他啓唇:“醒了?”
“嗯。”
“昨晚那個點, 在做什麽?”
舒清晚蜷了蜷手指,垂下眼, “腸胃炎,去挂了個急診。”
容隐擰眉。顯然沒想到。
他不在的時候,她的腸胃炎竟然再次發作。
“好些了嗎?”
從他的嗓音裏聽不出異樣的情緒,他只是如常詢問。
“已經好了,開了藥回來吃。”
“怎麽沒有給我打電話?”
他最近工作很忙,那個點他應該剛睡下不久,她就沒有想過給他打電話。
舒清晚微默了默,“只是小事,我自己也可以去醫院。”
他一時也趕不回來,只是會安排好,叫人來照顧她。舒清晚覺得都一樣。
些許停頓過後。
她聽見他嗓音微沉:“晚晚,昨晚那句話,你可以撤回,我當你沒有說過。”
舒清晚閉上眼。
“不撤回。”
容隐緊了緊下颌。
沉默半晌後,他沉聲道:“除了婚姻,我們一切都很好。”
他大概知道她現在在擔心什麽,“給我一點時間。現在的事情都會處理好。”
情況雖然棘手,但他不覺得他無法處理。這麽繁忙的現況總會過去。
可是。
他大概率是要和談微結婚。就算不結,他也不會和她結的。
他什麽都能給她,只除了婚姻。
而她想要的沒有那麽多,也只有婚姻。
他所能給的,和她所想要的,始終背道而馳。
舒清晚輕擡起眸,牽起的唇角的笑有些凄婉,很輕聲地說:“容先生,我總是要結婚的。”
像是一把刀,淩厲地刮過。
容隐忽然沉默下去。眉心折起,身側拳頭攥緊。
她已經很久沒有這麽正式地喚過他容先生。
這種多少摻雜着生疏與距離的稱呼。
剛認識那會,她與他不熟,那時是這麽稱呼他的。他高高在上,她也保持着禮貌和距離,多少帶着點敬意。
但即便是那時候,也聽不出這麽遠的距離感。
容隐輕眯起眼。
他會結婚。
她也是要的。
他從前怎麽沒有想過,她這麽會說話。
他的晚晚,果然最是懂他。
或許她說出任何一個借口他都能夠駁回或者保證。
可唯獨這一句,他無法回複。
喉嚨啞得發幹,容隐擰緊了眉。
他半晌都無話,神情冷峻。
容隐低聲問:“決定好了?”
她道:“嗯。”
她依舊沒有改變念頭,決心已定。
他答應了。嗓音喑啞:“好。”
沉靜了半晌。
舒清晚挂斷了電話,“你先忙。”
容隐眉眼太冷。
望着遠方,眸光深遠。
辦公桌上還有堆積成山的公務,可他此刻沒有心思再去碰,也不欲再忙。
在他和容家的這一場博弈中,沒想到,是她先退場。
…
安靜地在床上坐了會兒後,舒清晚垂眼,起來收拾。
阿姨問她想吃什麽,她笑笑說:“粥就好了。”
胃太嬌嫩,她得養養胃。
阿姨也看到了她的胃藥,“行,我給你做點清淡的小菜。記得這段時間別吃太油太辣的。”
這位阿姨負責柏悅苑的衛生和他們的餐食。
她和容隐在一起了幾年,也和阿姨認識了幾年。
這些叮囑她沒有從母親口中聽聞,倒是從阿姨口中聽見。
舒清晚應了聲好,頓了下,又說:“這幾天有空的話,您幫我一起收拾下衣服吧。”
很多東西她不打算帶走。那些都是容隐送的,或者他讓人安排準備的,價值不菲,如若不然,遠不是她一個剛畢業兩年的大學生能夠負擔得起。
她只帶走自己的衣服。
阿姨愣住,無助地搓了下手,“啊?要去出差嗎?”
她輕笑笑,“我們分手了。我要搬走了。”
阿姨完全沒想過,怔了幾秒。
跟舒清晚相處了幾年,她都習慣了他們,總感覺他們會永遠在一起。
怎麽……這麽突然的就要分手?
阿姨還在消化着這個消息。
舒清晚去拿電腦。
她寫了一封辭職信遞交。
之前白天在公司是上下級,晚上回來是情侶。
現在她沒打算分手後還跟他白天繼續在公司共事。
她的辭職信交了上去,州越那邊直接一陣不平靜。
她剛做出這麽大的成績,那麽豐厚一筆項目獎金都還沒發到手,她就準備辭職?
消息層層往上遞,遞到了杭助理手中。
杭助理太陽穴突突一跳。
——這又是什麽?!這兩位祖宗在鬧什麽?
他哪裏敢批?直接壓下來。跟人事部商量了又商量後,又往上請示了一番後,先給她批了個長假。
舒清晚也沒意見。她現在暫時還沒想好之後的準備。
她想先休息一下,之後的事情之後再說。
她先收拾了一部分東西,搬去了鹿苑那邊。
他甚至還沒回來,她就準備搬走。
之前因為他出差頻繁,她和鹿苑合租了這個房子。當時也沒想到,後來這裏會成為她的歸處。
鹿苑見她這麽多個大箱子,好奇:“怎麽了?這些是什麽?”
舒清晚頓了下,言簡意赅,“分手了。”
鹿苑頓啞。
她神情平靜。
搬完家,也沒着急整理,先回房間去睡了一覺。
不知道是因為生病耗神,還是因為別的什麽,總覺得疲憊。
看出她心情不好,鹿苑沒有打擾她。
她一覺睡醒時,鹿苑已經開始了直播。
舒清晚抓了下頭發,任由它随意披散,在旁邊看了看,點了一份清粥來喝。
最近她都吃不了什麽大魚大肉。本來就瘦,現在更養不起肉。
她換了一條複古風的裙子,比較寬松休閑。
等她那邊忙完,這個點,鹿苑這邊直播間的熱度正盛。
今天沒什麽事,鹿苑來了興致,把吉他也抱了出來。
一邊彈一邊唱,氣氛都拉了起來。
舒清晚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下,欣賞着。
她一來,鹿苑的注意力就總是忍不住往她身上落,時不時會含笑看過去,與她對視上。
她一頭墨緞般的烏發随意披着,神色淡淡,卻是清冷而惹眼。
本身就很有古典美的味道,現在加了幾分淡漠,氣度更加适配。
鹿苑只是很無意的眼神,沒想到卻被粉絲敏銳地捕捉到。
她的老粉都知道她家裏只有她一個人,直播間也從來沒出現過別人。
——只除了那次。
彈幕裏很快就有人猜出:
【是上次那個旗袍小姐姐來了嗎?】
【你在看誰?我問你你在看誰?我不管,我要你捂着良心回答我!!】
【旗袍姐姐?讓她出來,你別藏着自己看啊,我們都是家人,讓我們也看看!】
【誰懂啊,我上次就是偶然點進來一下,驚鴻一瞥,到現在都念念不忘。天天在這直播間眼巴巴地守着,就為了蹲她】
彈幕裏瘋狂提及,連帶着直播間的流量也往上狂竄。
鹿苑回神看向屏幕時,意外地挑眉。
她将彈幕截圖下來發給舒清晚,微信問她要不要過來玩。
看得出來她心情不好,鹿苑也想讓她放松一下。
舒清晚眨了下眼,她不知道要怎麽跟他們打招呼。猶豫了下,看見旁邊的啤酒。
她垂眼,拉開易拉環。
這回沒有拒絕出場。
拎着啤酒,在千呼萬喚中出現在了鏡頭前。
沒露臉,單手支着桌面。
但這已經足夠。
上次只是匆匆掠過一眼,而這回,她直接出現在鏡頭前方。
直播間掀起了一小股高潮。
她今天沒穿旗袍,可他們一眼就認出了她就是上次那個人。有些時候,就是那個感覺。
而且,今天這份慵懶感好像更加撩人。
彈幕裏不少人在歡快地同她打招呼。
一些上次不在的粉絲有些莫名,他們激動科普:你們不懂!!
上次直播間裏放着歌,她經過的那一幕,實在太驚豔。說不上是旗袍太絕還是人太絕,總之,會讓人一眼鐘情。
她跟古風歌的适配度堪稱滿分。
看見這麽多彈幕,舒清晚有些受寵若驚。
她微頓了下,身段盈盈,拎着啤酒,朝着鏡頭微傾。
——是個碰杯的動作。
遙敬諸君一杯酒。
她的手也很漂亮,又細又長,指骨清晰,如白玉一般。中指上的一枚鑽戒,如同一顆星的點綴。
就連拎着啤酒的動作都這樣好看。
很簡單的一個動作,卻叫他們有一種被釣起來的澎湃感。
雖然無聲,但所有的感覺全被拉爆。
【woc!姐姐殺我——】
舒清晚的眼角都流洩着散漫慵懶的風情。
鹿苑根本移不開眼。
眼睜睜看着她淡淡落眼,仰頭喝了一口。
鹿苑很慢一拍地想起來——哎!!你不能喝酒!
但已經來不及阻止。
她的彈幕彈得都快瘋了。可他們不知道,他們看到的還只是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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