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你还有什么事吗？搞科研什么的？”郑希文没直接回答乔喻的问题，开口问了句。
乔喻摇了摇头，说道：“暂时没什么事了。”
“没什么事就进来坐坐？”郑希文开口邀请道。
乔喻欣然点头，然后跟着郑希文走进了这间一楼的小屋。
刚来燕北的时候，他也住这里，不过袁老转了一圈之后，觉得一楼不太适合人类居住，他就换到了楼上的套间。
但其实乔喻一直觉得一楼这个小套间其实住起来挺温馨的。
尤其是床是靠墙放的，睡觉的时候就感觉很有安全感。
而且窗户正对着对面的路，把窗帘开一条缝，一抬头就能看到窗外经过的人，无聊的时候就偷偷观察也挺有趣。
“对了，那个张明宇呢？”走进房间的时候乔喻开口问了句。
毕竟上次还有个助手来着，这次大概是不需要出国，所以身边只安排了一个郑希文。
“回家相亲，现在应该准备结婚了。”郑希文答道。
“咦？那等到他真结婚的时候跟我说声，我给他准备个大红包。我没时间去现场，你就找人帮我送去。”乔喻立刻说道。
对于之前保护他的人，乔喻半点都不小气。
毕竟他想要横行无忌，起码能按照他的想法做事，身边这些人还挺重要的。
“哈哈，好！那我先代表小张谢谢你了。”郑希文笑着随口应下。
此时乔喻已经走进了房间里，发现他的小套间里已经接上了好几台电脑。
总计六台显示器装的到处都是，整得像个微型的指挥中心一样。
大概是为了散热，小屋里连空调都换了。
“啧啧啧……看着还挺专业的啊。”乔喻感慨了句。
“现在国际数学研究中心的安保工作由我们接手了。不光是你，你最近申请的那个项目，未来所有入选的科学家团队，都在我们的保护之列。”
郑希文言简意赅的解释了句。
乔喻了然的点了点头。看来这次大家都动真格的了，他估摸着已经不止是保护了。
“喝点什么？”
当乔喻一屁股坐到房间里唯二的两个凳子上，郑希文开口问了句。
乔喻摇了摇头，说道：“刚刚在舒尔茨教授那里喝了两杯咖啡，不用喝东西了。”
“哦，你对股市、币圈这些东西似乎没什么兴趣？”郑希文也没跟乔喻客气，转而问了句。
乔喻点了点头，答道：“我对不可控变量过多的事情都没什么兴趣。”
郑希文笑着说道：“其实你也可以稍微关心一下这些，以你的聪明才智，对于这些东西有所了解花费不了太多精力。
而且到了你这个层级，对任何事情都做一些了解是有必要的，唯物主义认为一切皆有联系嘛。当然我的意思不是让你去炒股。只是单纯的了解。”
说着郑希文在电脑上随便操作一下，乔喻便看到他正前方两个屏幕上出现一片晃眼的绿色。
“这是芝加哥商品交易所、纽约商业所跟欧洲交易所，夜盘的交易数据，你看出什么没？”郑希文问了句。
乔喻随便瞟了几眼便得出结论：“贵金属、能源昨晚的涨势都挺喜人啊，农产品也涨了好多。看来币圈出来的钱也是找到地方了。”
“是啊。”
郑希文随口感慨了一句，点了点头后又说道：“所以现在全世界都在等着美股市场开盘，等着看美股今天的表现。”
乔喻眨了眨眼睛。
“美股要等到晚上九点半才开盘，还有……”说着郑希文看了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继续说道：“也就十分钟了。咱们今天也一起关心一下。”
乔喻眨了眨眼，突然意识到这位之前教过他如何做安全防护的老师，今天大概又要给他上一节政治经济课了。
不过也无所谓。
虽然他对股市没什么兴趣，但偶尔看看股市的波澜壮阔还挺有意思的。
“你知道美国股市的总市值是多少吗？”郑希文又问了句。
乔喻摇了摇头，他是真不关心这些。
“截止到昨天，还有59.8万亿美元。而其峰值是两年前曾经达到过的63万亿美元。即便现在跌去了一些，但依然占据全球企业总市值的50%。”
郑希文随口就报出了一连串的数据，显然是早有准备的。
“啧啧啧……老美还是有钱啊！”乔喻下意识的发出一连串感慨。
随随便便就是将近60万亿美元的市值，如果换算成人民币就420万亿……
如此巨大的市场，也难怪全世界都要关心着。
这才真是上亿漕工衣食所在。
乔喻是真想不出为什么他在费城的时候感觉老美普通人好像都挺穷的。
毕竟美国不过3亿人。把六十万亿拿出来分分，每个人都能分到二十万的股票。
如果放到华夏，意味着人均都是百万富翁，超级金融大国恐怖如斯！
“是啊，的确挺有钱的。不过同时你要知道的是，就在上个月，美债已经正式突破39万亿美元大关！这也意味着美国国债已经占了GDP比例的106.2%！”
乔喻眨了眨眼，突然觉得费城很多人穷的有道理了。
这差不多相当于人均负债13万美元。以乔喻对于资本家的浅薄认知，如果平均是好事的时候，普通人肯定占不到便宜。
但如果人均是坏事的时候，普通人肯定逃不过去。换句话说，哪怕无数普通人跟这笔债务没有关系，最后这些债务的苦果肯定会落到普通人头上。
如此庞大的债务规模，都占据GDP比例的百分之百以上了，这是个人都知道根本没法还清了。
三十九万亿美元的债务是个什么概念？
乔喻记得美债的利息还挺高的，据说平均年利率都达到了四个点！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利息不高根本借不到钱了。
这也意味着每年光是国债利息大概就是1.56万亿美元，粗略照一年365天计算，每天的利息就是4.27亿美元！
乔喻突然觉得自己银行那点钱真不算钱了……
“美元还能买到东西，也算是个奇迹了！军事基地多了，果然就能任性。”乔喻感慨道。
“不只是军事基地多的问题。”
郑希文笑了笑，然后又开口说道：“正如我刚才说的那，美股的市值还有59.8万亿。而且还是在美国的工业体系已经没落前提下的市值。
这一点从发电量的增幅就能看出来。去年全年华夏的发电量达到10.2万亿千瓦时，全球占比已经超过三分之一，达到33.7%。
同年美国的年发电量为4.9万亿千瓦时，全球占比下滑到了15.02%。虽然说发电量增幅同比是增长的，但增长电力的驱动力主要还是AI跟数据中心带来的电力需求，而非工业。”
乔喻点了点头。
数据中心有多耗电，他是懂的。
无一错一首一发一内一容一在一一看！
就细雨科技那个只有两个机柜的小机房，目前每个月最大的开支就是电费了。
不只是机柜内的电脑计算的时候需要耗电，给机柜制冷保持计算机处于最佳状态耗费的电量更是大头。
见微知著，对于那些用于提供云服务跟AI计算的大型数据中心来说，电力成本绝对是个极为恐怖的数字。
但即便如此对面每年的发电量也还不到华夏的一半。
等郑希文把这些话说完，时间也来到了晚上九点半。这位郑老师又在电脑上随手操作了几下，乔喻前面的屏幕直接转成了纳指跟纽指的行情图。
很明显，纳指一开盘就是艳艳的华夏红，光看着就感觉颇为喜庆。
当然这对于对面来说可不算好消息。毕竟两边文化不同，所以颜色的含义也不同。
在华夏红色代表喜庆，但在对面红色则代表着危险跟警示。所以红色也代表着下跌。
尤其是那些排在上面的权重科技股看起来跌的还很惨。看着都觉得挺吓人的……
“啧啧啧，那个……郑叔，你该不是要说美股今天开盘就开始暴跌也跟我有关系吧？”乔喻缩了缩脑袋，明知故问道。
“我觉得还真有些关系。毕竟根据一些专家的说法支撑金融市场价值的都是来自于对未来发展的信心。对面目前是以科技立国。
除了你刚才说的军事基地之外，股市市值维持高维的绝大部分信心都是建立在其前沿科技领先基础之上的。”
郑希文微笑着说道。
“讲道理，我只是公布了两个梅森素数，最多只能算是找到了一条利用电子计算机模拟量子计算的路子而已，这最多算是软件层面的技术突破。
你看看这上面显示跌的最狠的是英特尔、英伟达这些做硬件的。谷歌算是研究量子计算的龙头企业，都跌的没这两家狠啊！”
乔喻指着屏幕振振有词的说道。
郑希文微笑着反驳道：“那你觉得有没有一种可能这是因为你在报告会上公布用来计算梅森素数的机房，用的都不是他们最先进的芯片？
比如细雨科技公司搭建的机房中标方采用的是鲲鹏芯片，这没错吧？包括机房的网络整体解决方案，以及OceanStor存储系统，跟美国最新的前沿技术关系都不太大。
虽然咱们华夏崇尚内敛，不过你也不用太谦虚了！事实已经证明了你已经有这个能力，实事求是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这番话很有道理。
乔喻也不说话了，干脆凑过去，拿起了鼠标，点了到了一只他感兴趣的股票，眼睛盯着屏幕看起了行情。
不得不说虽然他不炒股，但只看那些股票的走势还是挺爽的。卖盘不停的有股票被抛出，然后很快又被吃下去。
照着每一股都是一百多美元计算，一百股就是一万多美元，不管是买盘还是卖盘，随便一挂就是数千上万股……
不过十多分钟时间，成交量已经破亿。看得乔喻都觉得心疼。
毕竟市值这东西太虚了……
一家公司动不动被推到两、三万亿的估值，但这些科技公司实际可兑现的资产，能有上千亿就不错了。
一旦开始走破产保护，最值钱的大概就是总部大楼圈的那些地跟上面的建筑物。
至于什么专利，知识产权，只在别人没有的才值钱。如果别人有了相似的技术……那就是见仁见智的问题了。
所以总有人问股市大跌那些被蒸发的钱去哪了？乔喻觉得这个问题才是最搞笑的。
那些蒸发的钱，基本可以理解为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不过是一群人基于所谓共识的想象而已。
就好像美股59万亿的市值，在乔喻看来就是许多利益共同体的集体想象。
等到这种想象维持不下去的时候，那些建立在二阶导数预期上的估值大厦自然会土崩瓦解。
这也是上市公司都特别喜欢讲故事的原因，只有那些充满想象力且让人无法拒绝的故事才能维持住大家所期待的高估值。
而一旦幻想被戳破，人们不再相信未来……
情况大概就是现在这样，只能靠投入更多的真金白银的投入，去改变一些人的心理锚定，让他们重新相信未来。
“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股市嘛？因为我一直觉得股票这玩意儿，就跟量子物理有些像。只有在最终进行交易的时候，它的价值才会瞬间坍缩为真实价格，其他时候都属于未知态。”
乔喻正侃侃而谈时，显示器中的盘面情况突然瞬转直下，天知道发生了什么，突然无数的卖家蜂拥而至，那条实时K线突然急转直下……
几乎瞬间就让多方招架不住。没一会，乔喻突然发现页面不动了……
乔喻看了眼电脑上的时间，此时才九点四十五分。好像有点不对，交易所不能才工作十五分钟就下班吧？
旁边的郑希文大概看出了乔喻的疑惑，解释道：“触发熔断了。你可以理解为股票市场的自我保护机制。
当某只股票短时间内跌幅达到预设的百分比，就会先暂停交易，让投资者们先冷静一下。看，它已经跌了十个点了。”
乔喻深吸了口气，冲着郑希文眨了眨眼，问道：“那个，郑叔啊，就安排你一个人跟着我身边，是不是少了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