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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秘癖好
一片粉和白的世界, 周圍白煙缭缭,綢帶随着風飛,花瓣飄繞在腳邊, 黎菁站在她平時跳舞的舞臺前,感覺像在做夢一樣。
開放了十來年,港城那邊的穿搭風氣電視電影和各類雜志陸續傳進內地,黎菁平時看雜志小說電視電影不算少, 偶爾也看到過電視裏教堂舉辦婚禮或者電影男主人翁對女主人翁求婚的場景。
黎菁看到的時候就覺得很浪漫, 但她從來沒想過那些發生在電影女主角身上的場景會發生在她自己身上。
感覺完全是兩個世界的東西。
陸訓體貼, 但他骨子裏還是比較含蓄內斂,平時情話都很少說, 兩個人最親密的時候無非也就是他輕咬着她耳朵尖喊她菁菁,乖寶貝。
像電視劇裏那種大膽示愛什麽的, 從來沒有過。
她沒想過他會弄這個,更沒想到他會單膝跪地在她面前。
她怔怔的看着陸訓,今天天熱,他沒有穿長袖, 身上是前幾天他們去逛街她給他挑的白色領邊帶點刺繡的短袖衫,黑色褲子, 頭發後梳, 棱角分明的臉, 修眉俊目,分明單膝跪着, 但他肩背挺闊, 依然挺拔俊偉。
黎菁一直覺得, 他比她看過的很多電視劇電影男主角都要俊氣。
“你什麽時候準備的這些?我都不知道。”
“半個多月前。”陸訓低眸看一眼手上的紅玫瑰和戒指,笑回道黎菁。
“範哥說這個本來在商定親事前就該完成的, 現在時間其實有些晚了,已經定下納吉過了,省掉這一步也沒事,但我想着這世界上別的姑娘有的,你也應該有,晚了但至少得有。”
這世界上別的姑娘有的,你也應該有。
黎菁擡手捂住了嘴和鼻尖,她突然有些想哭,心裏酸酸漲漲的像被什麽一下子填滿了,接着是漫灌的糖灑向她,整個甜的。
“我,我都沒想過你會準備這個,我不知道你會想到......”“我先前也沒想到,是範哥提醒,你知道我不怎麽看電視雜志那些。”
陸訓擡眸看着她微微泛紅的眼圈,他神色越發溫柔:
“戒指前段時間就托人在港城那邊定制了,離得遠,款式我事先也不知道,只拿了你的尺寸和你的一張個人照片和手部照片過去,大概說了說你的風格喜好,讓那邊看着設計的,你看看喜歡嗎?”
“喜歡啊,怎麽會不喜歡!”
就只這份心意她都不可能不喜歡。
黎菁心裏說一聲,忽然想起半個多月前他罕見的穿着一身西裝來找她,帶她去照相的事,說是現在很多人結婚前都要拍照,她的婚紗還沒好,但在滬市那邊訂做的新娘服已經好了,他們去把照片拍了。
當時他拉着她拍了好多照片,還讓她穿着旗袍和舞蹈服拍了許多個人照片,連她手都沒放過,當時她還奇怪,原來是為了給她訂制戒指。
“你知道的,我就喜歡閃閃亮亮的東西,不可能不喜歡的。”
黎菁接連說,注意到陸訓還跪着,她回過神趕緊去接了他手裏的花,把手遞給他:“你給我戴上吧?”
“好。”
陸訓笑着輕應一聲,起身輕托着她伸過來的手,把手裏的戒指小心翼翼套進了她纖白的無名指上。
戒指是特別定制的心形款,六爪鑲嵌的戒托,戒圈扭臂,鑽石碩大閃亮,哪怕在屋內,也散着它獨有的璀璨光澤。
黎菁一戴上,就擡起手幾個角度擺着看了看,她确實很喜歡閃閃亮亮的東西,先前送給黎玲那枚鑽石胸針,她其實心疼了好久,後面還想買一枚差不多的放着,但目前寧城幾個百貨裏都還沒有鑽石賣。
沒想到她胸針沒有了,他給她準備了一枚鑽戒,這真的是驚喜了,她特別喜歡的驚喜。
黎菁越看越歡喜,她唇角一彎,又把手伸去陸訓面前問他:“你看好看嗎?”
她唇邊彎翹弧度明顯,頰邊兩個淺窩都露了出來,水洇洇一雙眸子更明粲盈盈,顯然是喜歡的了。
陸訓唇邊笑意析出,他輕托過她手定定看一眼,黎菁的手是标準的蔥根手,纖長又白嫩,戴上這戒指後襯得她一雙手越發秀美了,“好看,很漂亮,襯你。”
黎菁更滿意了,她盯着手又笑了下,“我也覺得很好看!”
想起什麽,她擡頭問他:“不過婚戒不是應該一對嗎?你的呢?”
“是一對,我的男款比較簡單,是素圈的。”
陸訓說着從褲袋裏把另一枚男戒掏了出來,頓了頓,他看向黎菁:“菁菁,你幫我戴上?”
“好啊。”
黎菁欣然一聲,接過他手裏的戒指,拉過他手給他同樣戴在了無名指上,戴好了她沒立即松開他手,把自己戴着戒指的手無名指貼向他的,兩枚戒指合在了一起,一枚心形大鑽,一枚素圈上面帶一顆小鑽,看起來竟十分貼合,相映生輝。
“真好看。”黎菁彎着眉眼說了聲。
陸訓低眸看着兩人緊貼在一塊兒的手指,唇角也勾起了弧度,他心裏忽然感到了滿,先前廠門口看到那一幕萦繞在心裏的酸澀一霎消散了個幹淨。
他不禁盯着黎菁道:“菁菁,我聽範哥說,婚戒是一輩子,我們都不摘,一直戴着好嗎?”
黎菁這些日子首飾買了不少,但也因為首飾買得多,她根本戴不過來,幾乎一樣東西只能在她手裏停留個一到兩天。
陸訓都由她換着戴,有時候還會贊她穿的衣裳和首飾相配,但兩個人的婚戒是不一樣的,陸訓想讓她戴上了就不摘下,一輩子。
他去定制鑽戒,也是聽了範長海那句話。
“婚戒肯定不摘啊。”
黎菁想也不想的回道,又說:
“你也不許摘,你看範老板手上戴着那枚戒指就沒摘過了,也多虧他提醒,不然咱們等結婚了都還沒注意婚戒這個事情。”
“不過你和範老板怎麽會聊到這上面去了?”
自從上次範範來過黎家,回去後情況有所好轉,之後每個周末,何珍那邊都會打通電話到黎家,問黎菁有沒有空,她帶範範上門來坐坐。
陸訓這兩個月忙着爛尾樓項目,也不是每個周末天都能全天陪她,每次何珍電話過來,她都很少拒絕,有時候還會主動去看範範。
次數多了彼此也熟悉起來。
何珍知道他們新房買在華庭路上,也在那邊買了一棟挨着不遠的,黎菁和陸訓到老洋樓收拾布置的時候,何珍有時候還會帶着範範過來幫忙,時間晚了就請他們一起用晚餐。
晚餐時間範長海在家一般都會作陪,一來二去陸訓和範長海也認識了,範長海知道陸訓在籌備做爛尾樓項目,他自從範範找到,情況在慢慢恢複,也籌劃着把原來的事撿起來。
但他幾年沒管過事,手底下的人除了他原來從港城帶過來的那些心還向着他,別的都心思浮動,好些還踩着他這邊的跳板自己立了門戶。
陸訓手上錢財可能比不過他,人手這塊在寧城卻是佼佼,所以他主動找陸訓聊了這一塊兒。
而陸訓要做爛尾樓,遇到的阻力也不算小,常雄那邊和金彪談好出來,知道他在這次廢鋼上幾乎和金彪平分了甜頭,還不包括他另外在滬市那邊額外簽下的先後兩筆大單子,回過味來自己被算計了,就像頭瘋狗一樣咬了過來。
剛犯事被拘留過,他倒是不敢再玩陰手段,加上陸訓現在實力不比從前,生意促成後,武進帶着人又跑了趟北邊,和那老頭子稱兄道弟後經他介紹又認識了好幾個鋼廠廠長,還認識了那邊一些重要人物,打撈沉船上廢鋼的也有,相當于他們直接握住了北邊那邊的整塊廢鋼渠道。
陸訓這邊也沒閑着,跑一趟滬市,把前一筆單子結了,又新做下一筆,之後外貿公司那邊又認識了新人脈,确定了長期合作事宜,還拿到了定價權。
手裏有人有貨有渠道,陸訓如今想繞過寧城這邊自己單開做也完全不成問題,常雄再不能用原來的手段對付陸訓。
不能用原來的手段,那就競争,常雄廢鋼事業正好受挫,也需要拓寬路,知道陸訓盯上爛尾樓項目,他也跟了過來,緊咬着陸訓不放。
擺明了賠錢也要讓陸訓做不成。
範長海主動找過來,兩人算是一拍即合,幾頓飯下來已經稱兄道弟。
之後一起吃飯基本上是陸訓和範長海聊他們的事,黎菁和何珍聊範範。
黎菁也沒問過陸訓和範長海聊什麽,覺得無非是一些事業上的話題,倒沒想到他們男人還會聊這些。
“先前飯桌上你們不是都聊爛尾樓的事情多嗎?原來你們私底下聊的不一樣啊。”
黎菁覺得新奇,陸訓神色微頓,他和範長海自然不是無緣無故聊到這個話題上。
季臨找人打聽他,卻不知道他這個新上的主任也多的是人打聽他。
範長海就是其中一個,加上和他們家範範和黎菁的淵源,範長海甚至把季臨和黎菁過去關系很好,而現在兩家鬧僵的事翻到了。
這兩個月黎菁經常去看範範,陪他玩游戲,還給他帶小禮物,範範竟然對黎菁有回應,她要陪他玩,他都不會抗拒趕人。
這是範長海和何珍都沒法做到的,因為這範長海對黎菁真心感激,真把她當成妹子看了,一直念着他們結婚他一定要送份大禮。
範長海本身是特別重義氣的,知道這個事他有心想弄清楚,不過他沒有直接問陸訓,只在半個多月前有季臨的一次應酬場上他看似不經意的問了聲季臨:
“季主任一表人才又這麽年輕,有對象沒有?”
他當時正在倒酒,聽到這話手上動作停了停,眼皮一掀和季臨看過來的視線對了上,他就看着他開合的那張狗嘴在說:
“對象還沒有,但心裏一直有想娶回家的姑娘,她會是我一輩子的愛人.....”
當時碎了個酒杯。
範長海意識到事情,覺得愧對他,也有心打消季臨還沒死心的想頭,特地把話題往了他婚事上引。
之後幾次碰面應酬,範長海偶爾會下意識談到他婚事上。
最近一次,也就是前天晚上的應酬場上,範長海問起他身上的衣裳,他順嘴說了句菁菁給買的。
自從那回她給他買了腰帶和襯衫,之後他的很多東西都是她在給添置,衣裳,鞋子,刮胡刀......
漸漸他都習慣了缺什麽和她說,由她給他挑,或者他們一起去買。
他沒覺得那是炫耀,那狗東西卻被刺激到了,把他眼鏡摘了下來,一直擦,當着他面挑釁。
一副她曾經送的眼鏡,他沒看在眼裏。
但他惡心那狗東西自以為是的深情,那麽在意,早做什麽去了?
這個事情,他還沒告訴黎菁,一個是兩個人馬上要過禮,他不想提那個東西,另一個,他覺得這是男人私下的事,他可以解決好,沒必要把這種事情引到臺面上來,牽連到她。
但他是這麽想的,卻不知道那個沒死心的狗東西怎麽想。
想到先前在廠門口看到的那一幕,陸訓慢握了下手掌。
他知道她,決定和他在一起了,就不可能再和那個人有什麽牽扯。
但他卻不能再什麽都不告訴她,事情堆積多了,說不定就讓那狗東西鑽了空子。
“菁菁,我有事要給你說。”心念百轉,陸訓握住黎菁細指節說道。
“有事給我說?”黎菁疑惑一聲。
陸訓抿了抿唇,過了會兒才道:“你知道我和範哥一起在做爛尾樓項目,這裏面參加了幾次飯局,我沒和你講過,那幾次飯局,都有規劃辦主任在場。”
“規劃辦主任?”
“季臨?”
黎菁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陸訓說的是季臨。
“他為難你了?”
陸訓爛尾樓項目的情況沒和黎菁說過,但他兩個月都在跑這個事情,前幾天才把項目确定下來,這進度對辦事效率一向高的他來說有些慢了,她猜到可能不順利,只是這塊她不太懂,也就沒有多問,現在聽到陸訓提,黎菁有些反應過來。
“你爛尾樓項目不順利是因為他?”
“這個倒沒有,項目不順利和他沒關系。”
陸訓搖了搖頭,他雖然讨厭那個狗東西,卻不屑在這事上耍手段,他也不可能欺瞞她。
“我是要和你說另外個事情,前天我們一起飯局,我把他眼鏡踩了。”
“眼鏡?”
黎菁從十四五歲的時候喜歡上買東西,她不止給自己買,也給家裏買,那個時候自然不會漏掉季臨的。
他的背包,鋼筆,書簽這些,幾乎都是她給買的。
他考上京大那年,她送了他一副銀邊眼鏡。
那眼鏡她特別有印象,因為為了買那副眼鏡,她整整一個月沒買過東西,連在外面買只棒冰的錢都沒有。
她有注意到季臨換眼鏡了,只是她沒多想,畢竟那副眼鏡也好些年了,壞了也不是不可能。
沒想到是陸訓給踩了。
但她了解陸訓,無緣無故他不會去動那副眼鏡,除非是季臨說了什麽挑釁到他了。
能挑釁到他的,一般不太可能是他個人的事情,季臨也不會犯傻,那只可能是關于她的。
前晚,黎菁想了起來,前晚珍姐家請的粵菜大廚到了,請她吃飯,正好他和範老板一起有個飯局,他把她送到範家和範老板一起過去的,後面他喝了不少酒,坐範老板車回來後,他騎的自行車送她回去。
路上他突然問她,他配副眼鏡戴怎麽樣,當時她還納悶,問他怎麽想着要配眼鏡了,他說有時候文件看多了覺得眼睛花,可能戴副眼鏡會好些。
她送過季臨眼鏡,對這個清楚一些,眼睛要是視力沒問題,戴眼鏡會頭暈的,她就說等改天空了陪他一起去測測視力,看看能不能配眼鏡。
為了這個事昨天中午休息時間她還特地跑了趟眼鏡店,從店員那裏知道原來還有沒有度數的眼鏡,可以一定程度緩解看文字的疲勞,只是他們現在沒貨,需要訂,她給他訂了一副,準備到時候給他驚喜的。
倒沒想到這裏面有這麽一出。
不過前晚的事情,他現在才具體講出來......
黎菁眼眸輕動,她看一眼陸訓,他常年沉斂慣了,一般不仔細看很少能從他面上分辨出情緒,先前他車子開到她身邊,她顧着想事情也沒注意他當時具體神色,仔細想,他能那麽恰恰好的出現,還沒被她發現,本身就透着不尋常了。
他還真是什麽事情都喜歡藏在心裏。
黎菁其實不太喜歡這樣,她不想老是去猜人心事,她更希望他能有什麽都告訴她,他們馬上要結婚做夫妻了,彼此更應該坦誠才是。
想到這兒,黎菁伸手拉了陸訓的手:“你過來,我們坐着聊一下。”
“怎麽了?”
陸訓看黎菁半天不說話,拿不準她對這件事的态度,會不會覺得他太小氣沒風度,聽到她這麽一聲,他心裏一突,他這麽些年,還沒有過這樣的情緒,讓他陌生的同時還有些潛意識的慌錯,他腳步順從的跟着她到了舞臺邊,頭一回他只看着她,等待她發號施令一般沒有別的動作。
黎菁注意到,她也沒立馬說話,手裏的玫瑰花太大捧,有些重,她抱着有些累,她先把玫瑰花放到邊上,又伸手自然的從他褲兜裏去掏手帕。
纖軟的手指隔着薄薄的褲袋摸到大腿根,陸訓身體整個緊繃了下,他拿不準她要做什麽,只低眸看向她。
兩人在一起後,他習慣出門帶兩張手帕,一張準備着随時給她用,一張自己留着打濕水擦汗,陸金巧說的男人身上不能有味道的話一定程度上有道理,至少他可以想親她就親。
在一起久了,黎菁也知道他習慣,偶爾身上帕子沒法用了,她就用他的,但大部分是他拿給她,這還是頭一回她直接手伸進他褲袋。
黎菁很快從他褲袋裏摸出兩條帕子,拿出來打開墊在舞臺上,她先坐下去,又仰頭望着他,拉了拉他一根手指:“坐下啊。”
陸訓看她一眼,跟着坐下去:“菁菁.....”
“你先前應該是看到了吧,我倒垃圾的時候。”
兩人一左一右坐着,挨得近,黎菁一個側身,捧着他臉,盯着他問了聲。
“然後你不高興了。”
陸訓不意外她會察覺到,她一向敏感,一旦他不再遮掩,她很容易想到,看着她清淩淩的眼,他頓了頓,伸手握過她手,指腹摩挲着她剛戴上的戒指,坦誠:
“沒有不高興,我知道你們沒什麽,隔那麽遠,也沒說幾句。”
“只是有點不舒服,但不是因為你們見面。”
黎菁明白的點了點頭,“嗯,因為季臨嘛,你讨厭他。”
陸訓靜默盯着她,沒否認。
黎菁又看向他:“所以,前晚說要配眼鏡,是醋了?”
陸訓神色僵了下,前晚鬧得不算愉快,他喝得也難得有些多。他踩了那狗的眼鏡,那狗發狂了,在他要轉身出去的時候,喊住了他:
“你很得意是嗎?”
“覺得自己得到她了?可她根本不喜歡你這類型,你知道嗎?”
“我一開始并不近視,你不知道吧?”
“為什麽會戴一副眼鏡,因為她喜歡戴眼鏡的男人。”
“她其實不止跳舞跳得好,畫畫上也很有天分,十四歲那年,她畫了一副以我為底的人物像,上面的人就戴着眼鏡。”
“她說,戴眼鏡的男人有氣質,清俊儒雅,溫潤如玉。”
“她一直喜歡這類男生,那會兒路上看見戴眼鏡有氣質的男人她會下意識多看兩眼。”
狗東西說到那話的時候眼都蕩漾着,“她第一次看我戴眼鏡,直接看愣了,那一下午,她眼睛沒離開過我......”
他當時面無表情的聽完,回了句:“人的喜好不是一成不變,她現在不喜歡弱雞仔。”
他想說她看他穿白背心的樣子也看愣了,但又覺得沒必要,他并不想讓別的男人窺探到她一丁點兒。
他丢下那句就走了,但回到包間,他又忍不住想,她是不是更喜歡戴眼鏡的男人,心裏有事,對旁人的酒他都沒推,一杯杯喝掉了,之後順利散場,他人微醺到範家接到她,他忍不住問了她,他配副眼鏡怎麽樣。
他長相偏英氣,但和她三哥黎承那種英武魁梧還是有相差,戴眼鏡也不會難看,她喜歡戴眼鏡的男人,他又不是不能戴。
“你喜歡戴眼鏡的男人?”默半晌,陸訓盯着黎菁說了句。
黎菁愣了愣,“你聽他說的?”
她以前,是有一點隐秘的小偏好。
她從小除了有三個哥哥,還有很多表哥,二姨家二子一女,大舅家大舅媽生了五個兒子,她總共七個表哥一個堂哥,七個表哥裏大舅家五個都是和三哥一樣當兵的,只二姨家兩個表哥從政。
她十來歲的時候,二姨家的四表哥傅鈞,五表哥傅慎都二十七八風華正茂的年紀,兩人模樣斯文儒俊,舉手投足一看就特別有氣質。
她治病期間都住二姨家,那個時候四表哥傅鈞位置已經很高了,有時他會帶人回家議事,他在那群人面前不茍言笑,獨對着她溫柔得不行,什麽都由着寵着,那會兒他還想她留在滬市讀書。
她對四表哥印象很好,她會學畫畫,還是因為偶然看見四表哥在書房裏畫畫,她感覺有趣,他看出來把她叫過去教了她。
所以她會畫人物的時候,畫的就是四表哥坐在書桌前和人談事的樣子。
季臨和四表哥長得有些像,她畫出來,季臨問她是不是畫的他。
他當時看着那幅畫一臉的激動開心,她都不忍心說不是,就尴尬的點了點頭。
之後她看着季臨猶豫了一下午,看他捏着畫紙愛不釋手,最終沒告訴他實話。
“也談不上喜歡吧,就是我二姨家兩個表哥他們戴眼鏡,小時候看多了他們在書房處理事情,就覺得戴眼鏡的男生比較斯文有書生氣,運籌帷幄的時候身上又有種獨特的氣勢。”黎菁回神說道。
那都是年少不知事時的一些懵懂想法,就和她喜歡看小說一樣,有時候喜歡看斯文類型的男主角,有時候又更喜歡英武類型的,各種偏好,都不特定,黎菁沒覺得那個有什麽。
就像她現在看見自從娶了四表嫂,身材就有些橫向發展的四表哥,還會時不時感慨歲月催人。
“你不戴眼鏡也好看,不過我倒是挺想看看你戴眼鏡的時候是什麽樣子。”
黎菁手還在陸訓臉上,他沒有拉開她的想法,她也沒放下,只是說這話的時候,她一只手移開放到了他肩上,另一只手去劃過他長眉,高挺的鼻梁,最後落到他一雙眼睛。
陸訓這張臉,是越看越耐看的類型,臉上皮膚也光潔緊實,她指尖輕觸着,就有些舍不得放下。
對上他盯着她的墨深黑眸,她難得沒有躲避,她洇水眸子輕動,看着他輕翹唇角又說了句:
“你知道嗎?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覺得這個男人挺好看的,還想過你戴眼鏡的樣子。”
“我昨天中午其實去了趟眼鏡店,他們和我說有種視力沒問題的人也可以戴的眼鏡,我給你定了一副,你要想戴的話,到時候拿到了就是你的了。”
“不過你就是你啦,不戴眼鏡也很英俊。”
黎菁落在陸訓眼皮上的指尖輕停下,盯着他英俊的臉舔了舔唇,片刻,她視線虛移,小聲:“我挺喜歡的。”
“菁菁。”
陸訓神色微震,兩人相處這麽久,黎菁在他面前一直是害羞的,害羞到兩個人親密的時候她都很乖,她最大膽的一次就是那次在六百後門口主動親吻了她了,這還是頭一回,她大着膽子摸他的臉,再直白的說喜歡。
心一霎像被擂鼓敲動,震顫不止,他有些按捺不住,他也沒有按捺,大手過去掌住她細腰一把将人橫抱進了懷裏,學她的樣子捧過她臉,深眸緊盯着她:“當真?”
“喜歡我這張臉?”
他突然抱過來,黎菁下意識圈住他脖子,看着他微微繃緊的神色,她輕笑道:“騙你幹嘛,不喜歡你這張臉,我還嫁給你......”
最後的話黎菁沒能說出來,陸訓一口含住了她嘴。
一口又一口的含弄,再移開看她一眼。
他眼眸深,一雙情眼,每次看着人的時候都讓人感覺到要被他吸進去,黎菁對上他視線,定定一會兒,圈着他脖子的手微微用力,她頭一仰,唇貼靠向他的唇,張開唇主動索要了回來。
四瓣唇一含一碰,互相舔着,膠着,舌尖彼此探出來,纏在一處。
粉白綢帶飄飛,白氣氤氲的舞蹈室裏,旖旎一片。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外面太陽漸漸西斜,灌進舞蹈間的風越發大,舞臺上,兩個人緊抱在一處。
黎菁腳上的細高跟蹬掉一只,另一只松松挂在雪白的腳面,裸在外一只雪白粉貝腳尖肉眼可見繃直輕顫,粉綢旗袍下擺上爬,露出一雙白皙骨肉均亭的長腿。
她兩條玉白胳膊還圈在男人肩頭,嬌面輕仰,水眸染濕,微微張合的唇上紅痧點點。
上方,男人腰背微弓,頭埋在女人頸窩在吃。
許久,只聽屋子裏響起一聲微喘的問:“你眼鏡還要不要了?”
一道更急更喘更啞的男音回道:“要。”
說開以後,陸訓對戴眼鏡的事不但不覺得膈應,反而期待起來。
他聽得出黎菁是有那麽點癖好,想看他戴眼鏡的樣子,他也想知道戴着眼鏡親她是個什麽感覺,他吮她嘴一口又問她:
“什麽時候能拿到?”
黎菁也不确定,“不清楚,店裏人和我說三四天。”
“三四天。”
陸訓低念一聲,也不再問了,只捉着人又親起來。
黎菁腰臀比很好,今天算她第一次在他面前穿旗袍,別有一番風情味道。
他牙齒咬她盤扣的時候,身體不受控的震顫興奮。
她嬌面暈紅,眼眸濕潤躺在他臂彎的樣子更讓他情不可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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