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素素心里又慌又乱又着急。
看着奄奄一息的车夫,伤重的骆榆,她问:“有没有办法联络到咱们的护卫?”
骆榆也看到了车夫。
赵素素不清楚,骆榆却知道,这位是骆家的影子,武师境大圆满。是这次所有护卫中武功最高的一个。可他连对方一个人都打不赢,对方至少是大武师境。
护卫们要是能来,一起动手,或许能护送小姐安全离开。
可传讯信号被斩断了,现在没法联络到人。
这里是县城郊外,想跑回去报信也不可能。
那边正打的难解难分。
骆榆挣扎着起身:“小姐你先走!”
“不要怕!”一个童稚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耳边。
骆榆吃了一惊,这声音很熟,她转过头,只见马车后面走出一个小小的女童,女童怀里还抱着一只小小的奶狗。
她的心猛地一沉,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小姐已经难以脱身,小小姐怎么又来了?
这下,更难以脱身了。
她急着说:“小小姐,你和小姐快走,那三个人似乎打不过的。”
孟雨看着她被血染湿的半边肩膀,放下小奶狗,走过来,手里有银色闪烁。
骆榆看见她手里的银针,又看着一步步走近的孟雨,有点不明所以。就在短暂愣神的功夫,孟雨的银针已经扎在她肩膀伤口附近。
连着扎了十几针,孟雨便收了手,转身向车夫。
骆榆回过神,她看着也处于震惊中的赵素素:“小姐,这这,小小小姐她……”
赵素素是知道孟雨有本事的,但是,她又不知道孟雨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此刻她心情也很复杂,颤声:“阿雨,危险,你赶紧走!”
孟雨却只看骆榆:“把我娘扶到车上去。”
骆榆摸不着头脑地点了点头。
赵素素一怔,也明白自己在这里就是累赘,那阮东阮西是冲她来的,她一走,那三个人反倒安全些。便和骆榆互相搀扶着上了马车。
车夫嘴唇青乌,身上好几道伤口。
看着中的毒比伤更严重一些。
孟雨手里的银针又扎向车夫的伤口,同时,掰开他的嘴,把一颗药塞进他嘴里。
而后,飞快地在他身上扎了几针,小小的肉肉的手指,在他身上点了好几下。
刚才晕过去的车夫,此时,竟然睁开了眼睛,哇地张口,吐出一口黑血来。
那黑血吐出后,他整个人似乎眼前也亮了些,胸口沉闷几乎窒息的感觉慢慢散去,但也有更清晰的疼痛传来,那是伤口处的锐痛感。
疼痛让他清醒,也让他有些懵。
孟雨没给他懵的时间,问他:“还能赶车吗?”
车夫几乎从地上弹起。
他知道自己责任是什么。
只是弹起后,他更懵了,刚才,他被阮东打了一掌,又一脚踹飞,受了严重的内伤,连反应都没有,就晕了过去。
现在,他竟然能走能动了?
那边的打斗声吸引了他的注意,他眼神一厉,就要再次加入战团。
孟雨挡住他:“你的任务,是保护我娘的安全!”
车夫悚然一惊,急忙拱手应声:“是!”
这时,骆榆已经把赵素素扶上马车,车夫爬上车辕,坐好,正要赶车,又看孟雨:“小小姐,你先上车!”
孟雨手指一弹,一颗泥球打在马屁股上,那马车控制不住,立刻撒开蹄子就跑。车夫即使想再回头也不可能。
骆榆着急:“小小姐还没上来呢!”
赵素素也很慌,但她想到孟雨还抱着小泥鳅,有小泥鳅在身边,阿雨不会有事。
她定定神:“先走!”
果然,马车一走,阮东阮西便发现了,他们无心恋战,想追着继续对赵素素动手。
那三人也看出来了,招式更加紧密地与他们缠斗。
竹青衣裳男子还冲着孟雨喊:“走呀,走!”
看着远去的马车,他很无语。
虽说被人追杀对于普通人来说,确实让人惊慌失措,脑子空白,可还有个小孩子呢,怎么不一起带着?
阮东阮西算是看出来了,如果把这三人解决了,他们根本抽不开身。
这三人就抱着缠住他们的心思,还想把他们抓起来,真是异想天开。
他们也被打出了火气,虽然阮东手中只有半把断刀,阮西的扇子因散架的缘故只能当成铁尺或短棍用,但他们的兵刃上都是有毒的。
随着招式的绵密,空气中也飘散着一股淡淡的难闻的腥味。那是兵刃沾血后,和上面淬的毒产生的反应。
这气味闻着让人反应都慢几分。
孟雨没有走,她还走前了几步。
竹青衣裳男子急了:“小孩,危险,快走!”
就这么一分神的工夫,阮东又是三枚梅花镖打出。
虽说这梅花镖上无毒,但空气中有毒,若是打中,阮东再趁机动手,战况便会立刻改变。
竹青衣裳男子的武功的确是不如阮东,这三枚镖发得又快又急,阮东狡猾之极,用梅花镖分散他的注意力,和阮西一打眼色,阮西也甩开两个随从,同时扑向了竹青衣裳男子。
这是准备将他先击杀当场。
两个随从拼命扑过来。
可他们实力本就不如。
竹青衣裳男子也看出阮东阮西的险恶用心,攻击重重,他手中的配剑只是普通青钢剑,在数次和阮东硬碰硬后,刚打落两枚梅花镖,就听轻微的咔嚓声。
剑也从中折断了。
他眼瞳一紧,阮西向他头顶击来的扇骨,阮西劈过来的断刀,还有一枚梅花镖,他好像都躲不过。
但他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人,也干脆不闪不避,手中的断剑向着阮东的心口扎去。
阮东冷笑,垂死挣扎而已。
可当他的眼神接触到那男子的,顿时一怔。
这一刻,那男子几乎化身为杀神,眼神凌厉,整个人散发着无与伦比的气势,明明他手中只有断剑,而且情形于他不利,可他这样,倒像从血海中走来,让人忍不住的个冷战。
“铛”黑刀掉落,阮东抱着手退开,右手手腕处垂下来,好像骨头都断了。
“哎哟!”阮西捂住了自己的右眼,鲜血从指缝里不住往下涌流。
“叮!”梅花镖被打偏,掉落在地,斜斜地插进黄土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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