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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電影是傅向隅挑的。
幾十年前的片子修複重映,又是在工作日,影廳內的入座率并不算高,這個場次只有稀稀落落的幾對年輕小情侶和零星幾個年輕人。
兩人的位置在中後排,正中央的位置。
秋池一開始還以為他會選一個偏僻一點的座位,畢竟傅向隅每次來找他,大多是為了解決生理需求。
這次突然約自己出來看電影,秋池想當然的以為,這人可能想玩點不一樣的……
中學時有些同學之間會互相傳閱各類獵奇小說和露|骨雜志,秋池當時有位同桌就經常偷着看,甚至是廢寝忘食地看,最後還拉着秋池一塊看。
秋池當時光看目錄就覺得臉紅耳赤,什麽偏僻小樹林、電影院後排、露天游泳池……總之就是不能在正經的地方幹那些不正經的事。
但他不太喜歡這樣,而且據說影院裏的紅外監控很高清,還有工作人員在監控後邊時時盯着。
所以秋池甚至已經提前想好了拒絕的說辭。
但熒幕上的影片已經播放了很久,傅向隅一直都很安靜,也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
随着影片漸入佳境,秋池原本緊張的情緒也慢慢緩和了下來,他的注意力完全被影片吸引了。
故事走向高|潮的時候,傅向隅忽然偏頭看向了坐在自己隔壁的那個人,Beta瞳孔裏正倒映着五彩斑斓的光,他似乎看得很認真。
傅向隅沒想到秋池會哭。
這個人哭得很安靜,眼淚在下眼睑上彙成很大的一滴淚珠,過了一會兒才又很安靜地跌落下去。
似乎是想要掩蓋“掉眼淚”這件事,秋池悄無聲息地把頭往旁邊偏了偏。
他以為傅向隅并沒有發現。
很小的時候他就這樣,會被影視作品裏很微小的一點情節觸動,然後就會控制不住地掉眼淚。
秋池完全沒想到傅向隅會突然伸手過來。Alpha先是只手捧過他半張臉,然後用指腹在他眼角上蹭了蹭。
秋池有點不好意思,被傅向隅蹭過的眼角有些發燙,他感覺自己這樣好像有點丢臉,于是很小聲地說了句:“沒事。”
全場寂靜無聲,只剩下電影臺詞和那偶爾才有的、一兩聲很輕微的抽泣聲。
電影是傅向隅随便選的,因為場次時間合适,所以就挑了這部,沒想到劇情會這麽壓抑。
拾掇好情緒後,秋池忍不住又繼續沉浸在了電影劇情裏。故事的推進節奏慢慢開始快起來,正當那熒幕中的主角面臨着重大抉擇之跡,秋池忽然感覺到自己的手背被什麽東西很輕地碰了一下。
他偏過頭,看見傅向隅的手指正貼着他的手背。
秋池的心跳一下就亂了。
與此同時,電影裏所有的臺詞、念白,甚至是音效都消失了。
傅向隅湊到他耳邊,很輕地問:“要牽嗎?”
秋池的手動了一下,随即Alpha的那只手很自然地握住了他。
傅向隅的體溫要比他略高一些,秋池感覺自己的每一根手指都被他不輕不重地捏過,指尖上時不時傳來酥麻的癢意。
最後十指交扣,變成了一個緊密貼合的姿勢。
心跳始終保持着高頻跳動的狀态,于是秋池再也無法把這種感覺用任何借口推脫掉。
他知道這樣不對,可又舍不得松開傅向隅的手。
回過神來的時候,電影已經接近尾聲,後面一小段劇情秋池幾乎沒看進去,但影片的結局是場沉默的悲劇。
秋池看着熒幕上滾動的片尾字幕,有些愣神,也有幾分恍惚。
要散場了。影院裏的燈光慢慢亮了起來,不知道是誰先松開的手,等到有人站起來離場時,兩人的手已經各自收了回去。
剛才掌心裏的溫度和膨脹的心跳,都像是一場轉瞬即逝的幻覺。
已經很晚了。
這個商場離都蘭有些遠,十幾公裏的距離,大約要二十分鐘左右才能到學校。
秋池一直很安靜地坐在副駕駛上,他也不玩手機,只是靜靜地看着車窗外的城市街景。
一直等到傅向隅把車子停下等來紅燈,秋池的臉才朝他那邊偏了偏,然後小聲開口問:“你什麽時候有時間,我請你吃頓飯吧……就今晚那個地方。”
傅向隅聞言似乎沒什麽反應,他不說話,秋池心裏就有點七上八下的。
一開始的時候這個人就對自己說過,不希望自己“主動來找”,他在心裏有些糾結地想,請吃飯這件事算是他“主動去找”嗎?
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交易”的界限似乎開始變得模糊了,傅向隅來找自己,不全都是為了做|愛和洩|欲,有時候只是吃一頓午飯,抱着他睡上幾十分鐘的午覺。
甚至是像今天這樣,到外面餐廳吃飯,一起進影院看電影,就好像是……在約會一樣。
那些沒有“性”存在的場景,也被包含在“交易”裏嗎?秋池一直沒有問,傅向隅也沒有說。
“換個地方吧。”傅向隅終于回答。
“……好。”
“最近期末有點忙,”傅向隅又道,“不然等暑假?”
秋池:“暑假你不回家嗎?”
“不想回。”
“好,那就等暑假吧。”
不知道為什麽,聽到傅向隅說暑假不想回的時候,秋池心裏竟隐隐有些開心。
車子開進北區大門,一路駛過林蔭小道。
這個點學校裏還有不少學生,夜跑的夜跑,散步的散步。
段鑫烨此時才剛從校外燒烤攤上吃完宵夜回來,他喝得有點多,一手架在彭爍肩膀上,一手勾着許亦楊的脖子,三個人勾肩搭背的,像只大螃蟹一樣左右晃。
“還是垃圾食品好吃點,”彭爍一臉幸福地打了個飽嗝,“明晚我請客,去吃剛高珂推薦的那家私房菜,你們明晚都來吧?”
許亦楊:“得了吧彭爍,一學期我都胖十斤了,我都怕這暑假回去被我爸媽送去減肥訓練營。”
“許亦楊你肯定是豬八戒轉世,天天在一塊吃,怎麽我和葉子沒胖,就你胖了?”
“你他媽的!”
兩人一邊閑磕牙,一邊把擠在中間的段鑫烨擠來撞去,段鑫烨忍無可忍,怒叫了一下:“他媽的你倆聊天就聊天,老往我身上擠,這麽大條路呢!”
正說着,他看見一輛長得挺眼熟的車子從旁邊緩緩駛過。
看見車牌號的時候,段鑫烨下意識朝車屁股喊了一聲:“向隅!”
秋池剛剛一直在看窗外,所以他第一眼就看見了段鑫烨,他對這三人并沒有那麽熟悉,反應過來後,才下意識地往下低頭躲了躲。
傅向隅注意到他的動作:“怎麽了?”
“好像是你舍友……”
說完秋池才想到,車裏沒開內燈,段鑫烨他們應該看不見自己。
傅向隅其實隔着十來米就看見那三個傻缺了,但懶得繞道走,而且也沒必要。
“沒事,”他說,“外面看不清。”
車子開到道路盡頭,然後拐彎開進了那一片靜谧非常的舊舍區,車窗外飄來一陣陣蟬鳴聲。
秋池已經在這裏度過了好幾個夏天,可直到今天,他才發覺這裏的蟬鳴聲有些聒噪,起起伏伏的旋律,托着他心跳聲一起上下。
車子在花壇邊停下。
車門開鎖的聲音就像是一個信號,秋池沒有着急下車,而是轉頭看向駕駛座上的人。
然後很小聲地問:“電影票根……能送給我嗎?”
“我想收藏。”
傅向隅估計這人應該有什麽收集癖,就像是他愛撿那些形狀特別的樹葉花朵做成書簽那樣。
于是他從口袋裏翻出了那兩張有點皺的電影票根,遞給了秋池。
“謝謝。”說話時Beta眼裏閃動着幾分雀躍神色。
傅向隅忍不住道:“我記得熱敏紙好像沒法長期保存。”
秋池聞言露出一個很淡的笑:“應該有辦法吧,我回去上網查一查。”
“我走了,”秋池把那兩張票根收好,然後才道,“……再見。”
他今天心情似乎很好,傅向隅注意到他的尾音有點上揚,眼睛也亮亮的。
于是傅向隅脫口對這人說:“親一下。”
秋池愣了愣,然後才慢吞吞地湊過去,在傅向隅的唇上碰了一下。
說是一下,就真的只有一下。
Alpha似乎有點不滿,伸手捏住他下半張臉:“就這樣?”
秋池有點不懂他的意思,于是小聲問:“那要、要做嗎?”
傅向隅不說話。
秋池感覺自己可能理解錯了,于是他抓住傅向隅的手腕,重新又湊上去,吻了一下他的唇角,然後學着傅向隅平時的樣子,抵開他抿緊的唇縫,很小心地舔了一下他的上颚。
Alpha的舌尖很快也攀了上來,兩人親密無間地吻在一起,令人臉紅心跳的水聲在狹小的車內顯得分外刺耳。
唇分之際,傅向隅忽然有點後悔,欲|火已然被這個吻完全地挑起來了,可他明天一早就得去研究所做定期複檢,無法使用抑制劑,信息素最好也不能有太大的變動。
于是傅向隅只好低頭在這人的額頭上又吻了吻:“下次見。”
“晚安。”
秋池有點頭重腳輕地下了車。
他一路走回家,到家的第一件事,是小跑着來到窗邊,悄悄看了眼傅向隅車停的方向。
傅向隅剛要開車掉頭,忽然看見二樓那冒出個探出窗戶的腦袋,離得有點遠,傅向隅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兩人視線相交的那一刻,傅向隅看見那顆腦袋又慢吞吞地縮回到了窗戶裏,他無意識地笑了笑,然後才掉過頭,把車開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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