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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傅向隅不知不覺地就把車開進了舊舍區,車子照例停靠在花壇邊上,他一邊解開安全帶,一邊給秋池打了個電話。
電話鈴一直響到接近尾聲,還是沒人接。
傅向隅心情煩躁地挂斷電話,腕上的手環随即震響了起來,一道電子音突兀地響起:“檢測到您的心率與信息素水平已超出了正常阈值,是否需要為您撥打急救電話……”
沒等它把話念完,傅向隅就手動點了“拒絕”選項,然後幹脆将手環整個拆下來,丢在了一邊。
傅向隅降下車窗,讓新鮮空氣透進來,随後輕車熟路地給自己打了針抑制劑,接着将領帶扯松,又解開前襟的扣子,最後才倚靠在座椅上,靜靜等待藥物起效。
可惜抑制劑的效果甚微,等了十來分鐘,傅向隅仍然感覺體內的信息素正躁動不安地在臨界值上起伏。
他勉強克制住那想要将後頸上的腺體用刀子攪碎的欲望,随後下車走向了那棟被黑夜籠住的小樓。
舊舍區的樓梯很窄。水泥階梯、開裂的木質扶手,連旁側的牆皮也幹裂剝落了,燈也是手控的,傅向隅碰了好幾下開關,那樓道裏的燈才慢吞吞地閃熄着亮了起來。
走到一半,傅向隅才看見二樓樓梯拐角處卧了只黑貓,碧色的眼睛,聽見傅向隅的腳步聲,這只不知道從哪來的黑貓忽地跳将起來,戒備地盯着傅向隅這個陌生人。
傅向隅對小貓小狗一向沒什麽興趣,這會兒又正處在發熱期的邊緣,就算看見片長的不合心意的樹葉都嫌煩,更別說這只長得像煤球一樣的野貓了。
他視若無睹地走到了那間宿舍門前,那只“煤球精”似乎也悄悄跟上來了,躲在樓梯口暗中窺視着他的動作。
傅向隅擡手“咚咚咚”敲響了門。
這片舍區用的還是老舊的漆木門,只薄薄的一片木板,用力拍起來的時候,整塊門板似乎都在抖動。
敲門聲很響,但屋裏卻并未傳來應門的動靜。
傅向隅的動作越來越不耐煩,這裏只有秋池在住,就算發出再大的動靜也不算擾民。于是在加重了拍門力道的同時,傅向隅忍不住開口叫了他的名字:“秋池?”
宿舍裏依然沒有任何動靜。
現在是半夜一點,這個人沒可能還在外面閑逛,但他自認為已經把門拍得足夠響了,就算是只豬也該被吵醒了。
想到這裏,傅向隅幹脆又給秋池打了通電話。
沒接。
再撥。還是沒接。
第三次響鈴接近尾聲時,電話終于被接通了。
秋池才剛把從貨車上卸下來的貨物搬進倉庫中碼放好,這會兒渾身都是汗,氣也還沒喘勻。
“喂……”
“在外面?”
秋池沒想到傅向隅會這麽晚來找自己,他忙走到一邊角落裏,然後小聲說:“在上夜班。”
“你要……現在就要來嗎?”
秋池聽見傅向隅那邊陡然安靜了會兒,接着才開口道:“你去上什麽夜班?”
他察覺到對面的Alpha的語氣變得很差,像質問,秋池一下就心虛了。傅向隅開了這麽高的價,他知道自己應該做到随叫随到。
但秋池的确沒想到傅向隅會在這個點來找自己,他小聲地說了句“抱歉”,接着又道:“你能等我一會兒嗎?我去跟主管請個假。”
傅向隅:“不能。”
他靠在秋池家對面的漆牆上,感覺自己暴躁得下一刻就會把他家的破木門給踹爛。
秋池聞言一邊向外走,一邊對着聽筒那端安撫道:“我現在就回去,很快的。”
“就這一次。”他實在不想失掉這場‘穩賺不賠’的交易,“再給我一次機會。”
“……行嗎?”
幾秒鐘的沉默過後,秋池聽見聽筒那邊傳來了傅向隅壓抑着的喘息聲:“快點。”
秋池連忙應了聲“好”。
夜間和他一起搬貨的還有一個最近才入職的中年男人,秋池挂掉電話出來的時候他正靠在貨物上百無聊賴地刷着手機。
“大哥,”秋池盡可能簡短地說,“我家裏有急事,新入庫的貨我都碼好核對過了,麻煩你幫我盯一晚,行嗎?”
男人的目光終于從手機上移開了,他不耐煩地說:“不是說我管CD區,你管AB那塊麽?這麽大個地方我一個人怎麽看得過來,到時候要是有貨丢了算誰的?”
他倆平時也沒交集,這會兒突然來麻煩人家,人家不樂意幫忙也很正常。
秋池并不想耽擱太多時間,幹脆一邊撥通主管的電話,一邊往外走。
電話連打了兩次才被接通。
“幹什麽?”對面的話音裏明顯是被吵醒的不悅。
“我有事想請假……”
那邊大約是看了眼時間,緊接着秋池就聽見手機聽筒裏傳出了“爆裂”般的動靜:“秋池,你他媽……”
後面的話被秋池用手捂住了,等那邊高分貝的聲音停了,秋池早已騎上了車。他知道這次主管肯定無法再容忍自己了,與其被辭退,倒不如自己主動請辭。
于是在主管最後一聲怒吼落下之後,秋池平靜地說:“抱歉譚總,我不做了。”
說完他就把電話挂斷了。
淩晨時分,路上幾乎沒什麽車輛,秋池一路暢通無阻地回到了學校裏,經過花壇邊的時候他看到了傅向隅的車。
與此同時,車裏的人按了聲喇叭,很突兀的一聲響。
秋池的心跳一錯,很快停下車,他遲疑了一下,就聽那車裏的人再一次煩躁地摁響了喇叭。
于是他趕忙把小電車停靠到一邊,緊接着拉開車門,才剛坐上去,駕駛座上的那個人就猛然掰過他的臉,然後強硬地吻了上來。
除了一開始下意識的抵觸,秋池對這個突如其來的吻全然沒有抗拒的意思,相反的,他還在盡力地迎合這個Alpha。
但傅向隅似乎還是對他很不滿,仍舊不知輕重地掐着他的肩頸,動作顯得粗魯又急躁。
侵入Beta口腔的信息素仿佛電流一般在他後腦勺上炸開了,秋池感覺自己的大腦裏一下一下地閃跳着火花,四肢也有發軟的征兆。
他聽說過AO的□□裏也會含有少量的信息素,但不知道是他的耐受度太低,還是傅向隅的信息素太濃,秋池感覺到自己的心跳正以一種可怕的頻率躍動着,呼吸也變得越來越艱難。
混亂中傅向隅的牙齒似乎磕破了他的舌頭,于是那股濃郁的花香便順着傷口愈發放肆地闖進了他的身體。
秋池緊緊地抓住了傅向隅的手臂,他快要窒息了,好在傅向隅終于在他的掙紮之下,放緩了一點力道。
“你上什麽夜班?”傅向隅掐着他的臉頰,問。
秋池想要說話,但舌頭還是麻的,他只能狼狽地大張着嘴喘氣。
“我是不是和你說過,”傅向隅欺身壓了過來,語氣很冷淡,“關系存續期內,要保證‘幹淨’?”
他以為這個人又去了會所,畢竟這個Beta原來連周利冺那種垃圾都敢攀附,裝得那麽純,實際上不知道有多髒。
秋池被他逼到避無可避,後背抵在車門上,已經完全失去了喘息的空間,舌頭這會兒稍微緩過來了,他終于艱難地解釋道:“我沒有……”
“你沒有?”傅向隅加重了手裏的力道,這人大概以為全世界的人都和他一樣,‘聞’不到信息素的味道,“那你身上現在是什麽味道?”
打開車門的時候他就聞到了,這人身上一股惡心的劣等Alpha的氣味。
聽見他的質問,秋池這才遲鈍地想起來,最近那個來送貨的Alpha司機老是來和他搭話,搬貨的時候他也總是很好心地來幫自己忙。
偶爾會有些無法避免的肢體接觸,秋池當時并沒有放在心上,畢竟那個司機的年紀看起來都可以當他爸了……
傅向隅現在看起來一副随時都會失控的樣子。秋池知道Alpha對自己認定的“所有物”通常都會具有很強的控制欲,尤其是在發熱期,哪怕他們之間并不存在标記行為與“信息素糾纏”的關系。
“可能是倉庫那邊的貨車司機,卸貨的時候唔……”
Alpha的力道太恐怖,秋池幾乎能聽見下颌骨被蠻力捏響的聲音。
傅向隅冷漠地看着他,他忽然意識到這人只是個連信息素都聞不到的Beta,或許連普通的會所都進不去,只能在那種廉價的鐘點房裏做“零售生意”。
這種猜想令傅向隅感到了反胃。
他讨厭被人騙。
覺察到傅向隅的狀态越來越差,秋池忙抓住了他的手腕,随後幾近哀求道:“我真的沒有。”
他很快地說出了一個倉庫的地址,還有一家公司的名字:“我在那裏上夜班,平時就幫忙卸貨、理貨入庫以及看管貨物,你可以到那裏去問……”
“我……”
秋池感覺到眼前這個人的看向自己的眼神越來越怪,車裏實在太狹窄了,他連逃都沒有地方逃。
這種可怕的壓迫感讓他又想起了第一次那無限迫近死亡的恐怖體驗,他驚慌失措,不知道要怎樣才能阻止這人喪失理智。
沒來得及細想,他忽然伸手抓住了傅向隅的脖子,然後遲疑地湊了上去。
秋池吻得毫無章法,只知道這個Alpha似乎正有意無意地蹭舔過他舌尖的傷口,緊接着那條舌頭便往更深的地方去了,一直舔到了舌根。
秋池的眼淚瞬間就出來了。
Alpha如願以償地嘗到了他血液裏那股很淡的橙子味,沒有那麽甜,但理智總算是暫時回歸了。
可秋池卻再度短暫失語,緩了好幾秒,他才艱難地表達了訴求:“先上樓……行嗎?”
“傅……”眼前這人的年齡比自己小,秋池搜腸刮肚也找不到一個适合的稱呼,于是他只能直呼其名,“傅向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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