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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6章 告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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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6章 告狀

    如今的安王一黨,處于外松內緊的狀态。

    安王表現在外的松懈,不但是為了迷惑兄弟,最重要的還是迷惑聖人,讓聖人相信他是真的沒有争奪的心思了。

    可實際上,安王對于皇位的渴望從未減弱過。

    畢竟他生來就是皇孫,還未元服就又變成了皇子。在聖人不立太子的情況下,距離皇位真的只有一步之遙。

    安王又非庸才,怎麽可能真的不想要那張椅子?

    于是乎,安王真正與聖人相處,向聖人傳達的信息,就出現了一個吊詭之處。

    那就是他得讓聖人相信,他真的不會在朝堂上攪風攪雨了,也不能讓聖人覺得他被打擊了一次就一蹶不振,半點野心都沒有了。

    如若不然,就算他在聖人面前做再久的好兒子,為江山計,聖人在選擇繼承人的時候,也會第一個将他排除在外的。

    ——一次打擊都承受不住,又怎擔得起江山社稷?

    在和心腹謀臣商議之後,安王制定了如下計劃:在兄弟們面前,做一個大受打擊,逃避朝堂波雲詭異的懦夫;在天子面前,則扮演一個驟然發現父親衰老,思及往日所作所為,幡然悔悟,唯恐追悔莫及的好兒子。

    飾演這樣一個兩面派,不但需要有強大的演技,還需要對人心的絕對洞察,以便随機應變,不至于露出破綻。

    至于效果如何嘛,只看如今聖人吃塊兒上供的蜜瓜覺得好,都不忘給五兒子送一個,就能看出幾分了。

    不過,聖人那裏是沒什麽破綻了,幾個兄弟那裏,卻不一定了。

    今日徐茂行帶過來的這個消息,讓安王眸光驟冷,冷笑連連:“我就知道,老大不是個省油的燈。他手底下也有幾個能人,會懷疑本王在做戲,早在意料之中。”

    徐茂行立刻表示:“需要小人做什麽,王爺盡管吩咐。”

    安王當然不會需要他做什麽的。

    畢竟如今安王找對了賽道,兄弟之間的争鬥,他一直是游離在外的。現下他只需要穩住就行,多做反而多錯。

    因而,安王笑着擺了擺手,說:“不必理會。不管老大有什麽揣測,也只是他的揣測而已。比起本王來,明火執仗、在朝堂上勢力不小的老三,才是他的心腹大患。”

    在沒有徹底解決掉排行第三的譽王之前,寧王就算隐隐猜到安王是裝的,也不會和他撕破臉的。

    就算是要試探,寧王也只會淺嘗辄止,不敢惹毛了安王。

    畢竟,他肯定也怕安王忽然和譽王聯手,兩人先把他給收拾了。

    要知道,寧王可是一直以皇長子自居。當今聖人無嫡子,他這位皇長子,含金量不就空前高了起來?

    以己度人,寧王也一直覺得,底下的弟弟最忌憚的一定是他。如果有機會,他們一定會合起夥來,先把他給拉下來的。

    對此,安王只想說:純粹想太多了。我是想把你拉下來,但原因絕對不是什麽可笑的皇長子,而是因為你的勢力大,是我繼承皇位的絆腳石。

    這些東西,徐茂行原本一知半解,但自從娶了林黛玉之後,夫妻二人經常在夜半無人之時,讨論朝堂風向。

    兩人一個有着超越時代的視角,一個有個符合這個時代士大夫階層的思想。強強聯合之下,已經把這幾位皇子之間的局勢分析了個七七八八。

    但在安王面前,徐茂行一向不主動表露自己的聰明。相反的,他還一直表現得覺得自己不夠聰明、不夠穩重,時時需要安王的提點和指正。

    其實這安王對付聖人的套路很像,說白了都是為對方創造積極的情緒價值。

    區別就是安王給了聖人一個孝順兒子,徐茂行則是給了安王一個養成對象。

    此時聽了安王對寧王的分析,徐茂行就先是低頭思索了片刻,再擡頭時,臉上帶着恍然大悟的欣喜,點頭道:“王爺說的是,小人受教了。”

    然後,他還順便拍了個馬屁,“只怕寧王再也料不到,他所有的小心思,都在王爺的意料之中。”

    情緒價值瞬間拉滿,寧王頓覺得通體舒泰,不由得哈哈大笑。

    他一高興,就忍不住關懷徐茂行,“對了,方才我聽你提起一個姓薛的時,很是不高興。怎麽,他冒犯你了?”

    徐茂行正要找機會把話題引到薛蟠身上呢,見安王主動提起,他真正巴不得呢。

    當着寧王的面,他是半點都沒掩飾對薛蟠的厭惡,當即便皺眉嫌惡道:“王爺有所不知,此人本是紫薇舍人薛家之後,為人處事卻沒有半點其先祖之風。

    不但腌臜粗鄙,還好色成性,仗勢欺人、目無法紀。據小人所知,他曾為與人争一婢女,當街把人打成重傷,不久那人便病故于榻。

    而他本人卻借着親族故交的勢力,勾結當地官員,将此案輕輕抹去,竟然荒唐地在案宗上記錄,說是他已被受害人的魂魄勾魂索命了。此舉簡直駭人聽聞!”

    他頓了頓,又說:“哦,對了。當初幫他做成此事的,正是當朝大司馬賈雨村。”

    賈雨村?

    安王樂了,這位不也是寧王門下嗎?

    而且據他所知,這位賈雨村可不是個老實的,明着是支持寧王,暗地裏和譽王也有來往。

    至于安王為何會知道這點,全因賈雨村的網撒得太勻。在安王未曾“一蹶不振”時,那賈雨村也暗中拜訪過他,說是願意做他安插在寧王那裏的棋子。

    也就在那之後的不久,那場影響深遠的朝堂動蕩就爆發了。

    經過了那件事的洗禮,安王的腦子冷靜了許多,用人也謹慎了許多,特意派人去查了賈雨村的底細。

    原本只是謹慎起見,卻不想這一查,還真查出來好些了不得的東西。

    吃了個隐秘的瓜,徐茂行愕然地瞪大了眼。

    片刻之後,他眼珠子微微一轉,臉上就盈滿了憤怒之色:“這個賈雨村,真是好大的膽子,竟敢在幾位皇子之間左右橫跳!

    幸而王爺天生慧眼,又謹慎果決,識破了他的詭詐之術。如若不然,日後他打着王爺的名號做出了什麽事,豈非讓王爺替他背鍋?”

    徐茂行憤憤道:“太過分了,太過分了。其心可誅,其心可誅!王爺,您一定不能輕饒了這狗東西!”

    随着他的話語一句句吐出,安王的神情也越發冷厲,冷聲道:“你放心,本王絕對會給他一個難忘的教訓。”

    安王略略思索的片刻,忽而眉眼一舒,涼涼地笑道:“他不是喜歡包攬訴訟嗎?那就從他最愛的地方着手吧。”

    徐茂行心中一定:妥了!

    他臉上露出了興奮之色,求證道:“王爺是要收拾那個薛蟠嗎?”

    得到了安王的肯定,徐茂行歡喜道:“太好了,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

    安王好笑道:“你公報私仇也就罷了,倒是一點都不掩飾。”

    徐茂行理所當然地說:“王爺對我恩同再造,在小人心裏,您是屬于比肩父母的重要存在。若是在您面前還需要掩飾,那我活着也未免太辛苦了,還有什麽趣味?”

    聽了這話,安王心裏不免想着:二郎這孩子雖然城府淺了些,還不大能擔事,勝在有一顆赤子之心。只這一處,就強過許多人了。

    他轉念又想:他如今還年少,日後未必不能成長為獨當一面的人物。

    這樣想着,安王便道:“那個薛蟠你就不用操心了,本王自會替你出氣。倒是你跟着郭先生念了這麽久的書,如今怎麽樣了?郭先生是怎麽說的?來年七月的秋闱,你有把握下場嗎?”

    “當然有把握!”徐茂行脫口而出,但眼神卻未免有些閃躲,趕緊又找補道,“這是郭先生說的,我的學問已經有些火候了,如今只要專心打磨八股和策論即可。

    郭先生還說了,到時候就叫我下場去試一試,就算一次不能考上,也積累了一些經驗,下次必然是能中的。”

    想到他從下定決心讀書以來,至今也不到一年。再到明年七月,也就堪堪算是三年而已,能有這個成績已經是極好了。

    安王心裏有些滿意,嘴上卻說:“總算是有些進步,但切不可驕傲自滿。”

    見徐茂行連連點頭之餘,悄悄松了口氣,安王心裏有些好笑,又安撫道:“國子監那邊我已經打過招呼了,名額也已經提前給你留出來了。

    今年八月便是拾遺補錄之期,到時候你只管帶着銀子過去就是了。有了國子監的名額,你就不必再從童生考起,只要考上了就直接是舉人。”

    又鼓勵了他一番,話裏話外就是:萬一明年沒考上,也莫要灰心喪氣。只要有本王在,早晚有你做官的機會。

    徐茂行感動得熱淚盈眶,再三保證他一定會憑自己的本事考上的。

    此時他雖還有做戲的成分,但大部分的感動都是真的。

    說實話,安王對他們徐家真的夠意思了。不但平安州那邊時時關照,對他這個唯一幸免的,也從來沒有随便照顧一下就算了的意思。

    這其中固然有徐茂行自己時時貼過來的努力,安王自己也是個性情中人。

    徐茂行在心裏暗暗發誓:就算安王登不上皇位,我也絕不相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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